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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高燨义正言辞的说道:“儿臣已经调查清楚,赵王府上长史董子庄与邪教白莲教勾结,此人胆大包天,竟私通白莲教刺杀皇上。三哥对此毫不知情,完是受此人牵连诬陷!”
“你说这个逆子是被诬陷的?”朱棣微微皱眉,“可有证据?”
朱高燨从袖子里取出一封密函,上前递了过去:“父皇请看,这便是那董子庄与白莲教勾结的信件与刺杀的计划!”
赵王眨了眨眼,咦,老四这咋说的跟真的一样。
如果不是事情是我做的,真就信了你说的鬼话!
朱棣接过密函打开,却发现这纸上的墨迹还微微湿润,明显就是临时伪造出来的,蹭了他一手的黑。
老四真特么是个人才!你伪造证据好歹也整的专业一点啊!
朱棣嘴角微微抽搐,但还是装作没发现这些漏洞,颔首说道:“朕赐你虎符,接管顺天府各卫所,封城戒严,将董子庄这个乱臣贼子捉拿后斩首示众,城搜捕邪教信徒,捉拿后即刻公众处死,以示君威!”
朱高燨拱手谢恩:“儿臣领旨!”
随后,朱棣又看向了赵王,眼神中略带杀意,吓得赵王瑟瑟发抖。
但最后老爷子还是忍了下来,怒道:“逆子,朕让你掌管顺天政务,你却搞得乌烟瘴气,连手底下出了这种逆贼都看不到,真是個废物!虽然老四替伱查清事情原委,但你御下不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朕削你常山左右两护卫,你可有异议?”
赵王如临大赦,连忙叩首谢恩:“儿臣知错,愿受任何责罚。”
“滚!”朱棣怒喝一声。
赵王连滚带爬的逃出了武楼,向朱高燨投以感激的眼神。
……
朱棣看着手里为赵王的密函,略带不满的说道:“造假,起码也要搞得有点水平。”
朱高燨笑道:“时间匆忙,父皇您就将就一下吧,管他真假,能用不就行了。”
朱棣眼神微妙的说道:“你可知,这是欺君之罪?”
朱高燨并未紧张,平静的说道:“儿臣从未欺君,只是给了天下人一个交代。”
赵王刺王杀驾,这件事老爷子心里门清,朱高燨心中也门清。
但只要赵王没有承认,这件事就只能不了了之。
如果这件事公之于众,丢的是朱家人的脸。皇子刺杀皇帝,如此不孝之举,会让天下人质疑皇族,毕竟……子不教,父之过,你朱棣的儿子都想杀你,可见你这个皇帝当得有多不称职。
所以在这个时候,皇帝就需要有一个人站出来为赵王洗白,而最合适的人就是朱高燨。
因为朱高燨不仅是除了赵王之外,唯一跟随朱棣来到顺天府的皇子,并且手底下还控制着北镇抚司这个庞然大物。
所以朱棣即使知道朱高燨呈上来的这封为赵王洗白的密函是假的,他也只能当做是真的。因为,这本就是朱棣授意所为。
而被推出来背负“刺王杀驾”罪名的赵王府长史董子庄,只不过是替死鬼罢了,没有人放在心上。
这件事不是双赢,而是三赢。
站在赵王的角度来看,他成功的被朱高燨洗白白,虽然丢了常山左右两护卫以及在顺天府的部分势力,但这已经是很轻的责罚了。他犯的是刺王杀驾的谋逆大罪,朱棣没赐死他已经是相当仁慈了!
站在朱棣的角度来看,将负面舆论降到了最低,维护了皇族威严,也免得史书上多记载一句“永乐这一朝父子相残”的骂名。
站在朱高燨的角度来看,他不仅得了赵王一个大人情,还替皇帝了却的烦恼。而且这次他奉了皇帝的命令暂时接管顺天府各卫所,可以在名正言顺的在清扫赵王势力的同时插自己的棋子,赚麻了。
唯一不赚的就是赵王府的长史董子庄,或许他真的是无辜的,然后无缘无故的替赵王背上了谋反的罪名。董子庄被斩是板上钉钉的事,指不定还能体验一下方孝孺的“诛十族”或者是景清的“瓜蔓抄”满门抄斩限定套餐。
永乐这一朝,在满门抄斩这方面真是玩出花来了。
……
吕朝阳在山东和当地官僚们斗智斗勇,北镇抚司只剩三个千户在做事,但这三个千户里有两个在金陵城,只有一个千户跟着朱高燨到了顺天府。
但朱高燨不愁没人用,他让影侍阿弃来暂领北镇抚司,按照朱棣的意思去城搜捕。
影侍本就是顶配版的锦衣卫,办这种事轻而易举,让阿弃来做再合适不过了。
加上赵王也十分配合,完没有抵抗的意思,事情的进展更加的顺利。
……
朱高燨到了顺天府后,并没有居住在宫城,而是居住在了皇城。如今朱高燨执掌北镇抚司的缇骑与顺天府各卫所,各路人马都有,若是在宫城里居住的话通行都需要腰牌以及申请,实在是不方便,朱高燨索性直接搬到了位于都城区与宫城区之间的皇城区。
如此一来,无论是北镇抚司的缇骑还是卫所将官来呈报,都简单省事了许多。
在“临时”祁王府前,有两位客人不约而同的抵达,他们的目的,同样都是告谢朱高燨的“救命之恩”。
只是……这二位客人的关系并不算和睦。
……
赵王爷朱高燧与皇太孙朱瞻基对视,气氛有些尴尬。
两人象征着不同的党派,赵王之前一直都是站在汉王党这一边的,他和汉王一样,都有夺嫡的野心,夺嫡的皇子都有同一个敌人,那就还是太子。
但是赵王的势力远不如太子党,跟汉王党比起来都差远了,所以他最只能站在汉王这一边,联合起来想方设法的把朱胖胖从太子之位上给踹下去。
至于朱瞻基就不用提了,根正苗红的太子党继承人,皇帝册封的皇太孙,是皇位里排第二的顺位继承人。
两人的关系不能说是你死我活吧,只能说是水火不容。
“咳咳。”赵王率先开口,笑眯眯的说道,“大侄子,近来可好?”
朱瞻基含蓄的说道:“托三叔的福,侄儿好的很。只是不知三叔近来如何,听说您王府上出了乱臣贼子,哎呀呀,这可太吓人了呢,没牵扯到您吧?”
他当然知道朱高燧最近有多惨,被皇帝骂的狗血淋头,不仅被削去了常山左右两护卫,辛辛苦苦在顺天府攒下来的基业也被一一拔除,一夜回到了解放前。
看到三叔混得这么惨,朱瞻基表示心情悲痛,并且在赵王的伤口上撒盐以示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