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公元1877年,光绪三年七月)。
已经完成战争准备的伯克胡里认为,英国政府对中国政府的调停、施压已经奏效。中队因兵费贷款和军粮供应问题,被阻于托克逊和吐鲁番;暂时消除了中队向南疆进攻这个最大的后顾之忧!可以放手铲除阿奇木罕、重新夺回他父亲最钟爱的地方——库尔勒城了……
他把引上胡里的“税警总队”留在喀什,防守后院。自己亲自率领三个骑兵师、两个步兵师,共两万多兵力的军队,攻打阿奇木罕的“新洪福汗国”。企图为其“洪福汗国”清理门户,为死去的父亲报仇雪恨!
伯克胡里率领骑兵主力,首先在阿克苏与库车之间的新和,击溃了努尔东“库车军团”前来迎敌的两个先锋骑兵团。然后,挥师东进库车,将努尔东的“库车军团”主力,围困于库车城。
努尔东急忙向阿奇木罕请求发兵救援。
阿奇木罕接到努尔东急报,急忙派云努斯带着“焉耆军团”赶往库车救援;自己亲率哈吉的“库尔勒军团”,随后跟进。
他把阿古柏“王宫”议事大厅里摆放的那些英制阿姆斯特朗大炮、德国造的克虏伯大炮,全部拉上了战场。准备在库车城周边,同伯克胡里决一雌雄……
不过,令阿奇木罕没有料到的是,就在他库尔勒“称汗”没多久;云努斯就已经被伯克胡里暗里收买,充作了内应。
当阿奇木罕率领着“新洪福汗国”大军与伯克胡里的“洪福汗国”大军奋力厮杀、一决生死的关键时刻,云努斯率领“焉耆军团”临阵倒戈!
由于云努斯“焉耆军团”的突然反水,使阿奇木罕和库布里率领的“新洪福汗国”军队措手不及!被伯克胡里的“洪福汗国”军队杀得一败涂地……
阿奇木罕和库布里,仅带着数百残兵,拼命向伊犁方向的俄国占领区逃去。
被伯克胡里俘获的“库车军团”司令努尔东和“库尔勒军团”司令哈吉,被当即处死。
短命的“新洪福汗国”宣告覆灭!敌军的大火并行动,落下帷幕。
库车的战事刚一结束,伯克胡里就接到了疏勒、巴楚、和田的紧急军报。说避居深山的各族民军和当地百姓,趁伯克胡里大军东进平叛的机会,再次起事,反抗“洪福汗国”的统治。已经开始围攻疏勒、巴楚、和田三座重镇和附近兵营。
伯克胡里急火攻心!他立刻任命“反水有功”的云努斯,为“洪福汗国驻库尔勒行营”司令。命令他和帕提拉,带领部分人马继续回到库尔勒和焉耆驻守。自己带领大队人马,回师救援疏勒、巴楚、和田等地……
当伯克胡里与阿奇木罕的大火并刚刚落下帷幕;南疆各族民众再次进行大起义,反抗浩罕侵略军统治的这个时候。在托克逊和吐鲁番两地休整四个月、完成了军火粮草补充的西征大军,开始跨过中天山南坡,正式开启收复南疆之战!
金花哈敦得到消息。再次派出巴特尔,带领土尔扈特部落骑兵队和道尔吉的童子军,配合西征军征战。和硕特部落的扎西德勒克台吉,也领兵出包尔图山,协助西征军破敌……
九月中旬。西征军先锋部队在土尔扈特、和硕特骑兵的协助下,在乌什塔拉和曲惠两地,分别围歼了敌军留守的两个骑兵营。抵达了离焉耆城仅四十公里的清水河。
这时,前出侦查的探马突然来报:敌军为阻挡我西征大军推进,提前用大量炸药,掘开了开都河大堤。大水冲毁了焉耆城的全部建筑,整个焉耆城已成汪洋泽国,水深数丈……
西征军主力在清水河会齐后,决定分兵两路攻击前进,进捣敌军在南疆的老巢——焉耆、库尔勒两城。
刘锦棠带领西征军主力,由扎西德勒克的和硕特骑兵引领,在合适的地方造木舟、架浮桥、堵决口,先进抵焉耆城。然后再从焉耆城出发,由东向西攻取库尔勒城北面的铁门关和东面的魔鬼山。
余虎恩、黄万鹏、徐学功、李剑率十四营人马,由巴特尔的土尔扈特骑兵队和道尔吉的童子军引领;转头向东绕行一百多公里,跨越博斯腾湖整个北岸和东岸、南岸,向库尔勒南山急进。从南侧直捣敌军在库尔勒城防御阵地的侧背;形成从北、东、南三面夹击库尔勒的有利态势……
当乌什塔拉和曲惠的两个敌军骑兵营,被我西征军消灭之时;云努斯和帕提拉便决定放弃焉耆城、退守库尔勒。
慌乱之中,还没见到我西征大军的影子,便炸开了开都河大堤。这原本是阿古柏处心积虑,准备“水淹七军”的制胜妙招;现在流产后,被迫只留下了一片汪洋。
只过了两天。云努斯就接到了探马的报告:开都河的决口处,已经被中国西征军成功封堵;大批中队,正从焉耆朝库尔勒方向快速推进。
云努斯和帕提拉无可奈何。只能根据伯克胡里的命令,死守库尔勒。准备指挥留在库尔勒的上万人马;依托前期在库尔勒周边构筑的防御体系,尤其是铁门关隘口和魔鬼山这两处战略通道上的庞大防御工事,迎击、阻挡中队。以图为英国政府的出面斡旋、调停,再争取一定的缓冲时间。
我西征大军这十四营人马的队伍,绕行博斯腾湖北岸、东岸、南岸,进抵库尔勒南山的行动,十分隐秘!敌军一直毫无察觉。
当徐学功、李剑和巴特尔、道尔吉带领的先锋骑兵,过了南山山顶,出现在距离库尔勒城仅数公里远的南坡之时;云努斯才接到了侦查骑兵的报告。
惊慌失措的云努斯,见中队即将对库尔勒实现合围,瞬间感觉到大势已去、回天无望!
他一边抽调魔鬼山和铁门关的一半防御力量到城南,填补城南的巨大防御缺口,暂时支撑;一边命令队伍立即开始纵火。
敌军点燃了城内城外所有的民房,同时点燃了曾经的阿古柏“王宫”;强行押着由北疆裹挟而来的数万百姓,向轮台、库车方向撤退……
道尔吉对这条南山路径已经相当的熟悉。他带着童子军,引领着徐学功、李剑的西征军先锋营和巴特尔的土尔扈特骑兵队,来到了最佳的攻击位置。
这时候,在数公里外就能看见覆盖整个库尔勒城的冲天大火。滚滚的浓烟,已经将库尔勒城完全笼罩。
西征军先锋营和土尔扈特骑兵队立即发起了进攻,奋力击溃了从魔鬼山方向调来的防守敌军,跨过了孔雀河……
在消灭了敌军在城南进行断后掩护的几支小股骑兵后,直接攻占了敌军兵营和整个库尔勒西城。
此时。主将刘锦棠,率领西征军主力挥师急进!已经轻松拿下了库尔勒城北侧的铁门关隘口和东面的屏障魔鬼山,随后突进了库尔勒东城。
两军在库尔勒城会合后,留下徐学功的“振武营”和巴特尔骑兵队、道尔吉童子军;负责扑灭城内大火、安抚幸存的民众。刘锦棠亲率主力人马立即向轮台、库车方向追击前进……
在道尔吉的建议下,西征军徐学功的“振武营”、土尔扈特骑兵队人马,只管全力以赴扑救民房区的大火。对阿古柏“王宫”的大火,视而不见。
阿古柏苦心经营十年打造的库尔勒“王宫”,也是他数月前丧命的地方。结局是被自己的手下付之一炬……仿佛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道尔吉望着这阿古柏“王宫”越烧越旺的熊熊大火,心里那是异常的畅快。恨不得再加上一把火!他自言自语地说道:
“烧吧!尽情地烧!烧得越彻底越好。让这里好好去去晦气、改改风水。到时候,我们从头再来!……”
刘锦棠率领西征军主力,马不停蹄,奔袭两百公里到达轮台城,沿途消灭云努斯、帕提拉部敌军两千多人。解救被裹挟民众三万多人。
十月底。西征军在当地民军和各族百姓的配合下,相继攻取库车、拜城、阿克苏、乌什,歼敌五千余人。再解救被裹挟民众四万多人。缴获大批战马、军需物资。
在这几次激烈战斗中,西征军阵亡提督王庆福、钟兴发;总兵曾又得、朱成其;副将杨隆辉、陈祥发、张兴隆等将佐二十余员、军士近千人。
十二月中旬。西征军各路人马进抵喀什城下。将刚结束与和田、莎车、英吉沙等地义军作战,匆匆返回喀什附近的伯克胡里军团主力,包围在了喀什城外……
在多支当地各族义军的策应下。西征军激战数日,彻底打垮了伯克胡里军团、引上胡里的“税警总队”及其他残余力量。
伯克胡里与帕提拉只带着一部分亲随,狼狈逃往俄罗斯边境。
提督张矅、余虎恩、总兵黄万鹏,带领大队骑兵,向中俄边境奋力追击,继续进剿伯克胡里和帕提拉的残余人马……
此战共歼敌两万多人。除伯克胡里、帕提拉两人脱逃以外,云努斯等残余的敌军重要头目,被悉数击毙;俘获阿古柏小儿子、“税警总队”司令引上胡里;俘获英事教官团、雇佣军炮兵、特种兵及军火工厂协理人员一千多人。解救被裹挟民众十余万人。
至此。我西征军自托克逊誓师出征,历时四个月、挥师急进两千公里。收复焉耆、库尔勒、轮台、库车、拜城、阿克苏、乌什、巴楚、喀什、英吉沙、莎车、和田等全部的南疆军事重镇。大小战斗百余起,歼灭敌军伯克胡里军团、引上胡里“税警总队”及其他军团残部共三万多人。彻底铲除了阿古柏侵略军、英国雇佣军盘踞在天山以南的全部军力。
在收复南疆的这百余场激烈战斗中,我西征军共阵亡提督、总兵以下将佐四十余员,损失军士近两千人,伤者无算。
由于敌军为了迟滞我西征大军的脚步,逃窜时将全部的村镇、民房都付之一炬;牲畜、财产劫掠一空!收复的所有城镇,全部都是废墟一片!被解救的民众,也全部都是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形容枯槁,惨不忍睹!
被阿古柏侵略军、英国雇佣军奴役十多年,受尽人间苦难的南疆各族民众。在西征大军的帮扶下,逐步开始重建家园……
在西征军收复喀什的五天前。比格中校眼见自己和英国政府倾尽一切扶植的“洪福汗国”大厦已倾、土崩瓦解!大英帝国的“战略缓冲国计划”也同时成为泡影,一时间万念俱灰!
身心疲惫的比格中校,感觉自己的使命,已经彻底结束。便与被伯克胡里暂扣在喀什的英国政府“战地观察团”一道,匆匆撤向了英国在印度的军事基地——西姆拉大本营。
由于这次撤退过于仓促、狼狈,也是因为担心会受到伯克胡里的极力反对和疯狂报复;他没敢将残存的英国雇佣兵、军事教官团以及在喀什军工厂的英籍协理人员组织起来、一同撤退。而是在无奈之下,把这些人丢在了战场上。
不过,他也清楚。这些人都会在适当的时候,跪在地上举起双手缴械投降;而中队,绝不会屠杀放下武器、举起双手的俘虏。
临出发前。他亲自起草了一份长长的电文,发给了威妥玛公使。电报发出前,还曾有过一段有趣的对话:
当报务员看到这份文稿的篇幅时,先是吃了一惊!当仔细看了内容,又惊了一大跳!
比格见报务员吃惊的样子,缓缓问道:“你见过这样的电文吗?”
报务员满腹狐疑地摇了摇头。
比格又问:“按你的理解。这份电文……它像什么?”
报务员思索了一下,笑了起来,“这是我见过的篇幅最长的电文!它像‘自白书’,也像‘悔过书’;更像‘灵魂拷问’……”
比格也笑出了声,“对!这就是‘入侵者的自白书’、是‘暴徒的悔过书’,也是‘帝国灵魂拷问记录’。全文照发!”
这是一份“妙趣横生”的工作电文。但道出的,是这位入侵者,被撼动灵魂后的悲戚心声:
“尊敬的公使先生:今日,中队已经完全包围了‘洪福汗国’最后的武装力量——也就是伯克胡里的‘后方军团’与引上胡里的‘税警总队’,再加上其他军团的残部。伯克胡里这些人的最后抵抗,注定是徒劳的!这已经无法改变他们的悲惨命运。数天内,这些仅剩的入侵者队伍,就会被中队彻底消灭!
“‘洪福汗国’已经土崩瓦解。我们大英帝国的‘战略缓冲国计划’,也同时宣告了失败;帝国的梦想,成为了泡影。笑到最后的,是中国人……
“我在中国新疆十二年的努力付之东流,心情是无比沉重的!但是,造成这种结局的原因,也是极为复杂的。首先,是我们低估了中国人收复新疆的决心和能力。也低估了‘大中华家庭’,在当地民众心目当中的分量!纵然这些人生活在北京城的数千公里之外。
“尽管我们一直致力于,挑起这些民众同中国中央政府之间的仇恨与对立。也为了达成目的,我们巧妙地伪装成‘天使’,极力鼓动他们为了争取‘自由’和‘正义’,应该起来‘造反’;也不惜重金,收买世界媒体,开动所有的舆论工具,丑化、妖魔化中国的政府。
“更不惜代价!借阿古柏之手,诉诸武力来胁迫他们接受我们的‘价值观’……但我们的行动,都毫无例外地失败了!失败的竟如此彻底——我们在这块土地上,甚至没有留下任何可以让现在的人,或者后来人,能够回味的一丝良好的痕迹。但却留下了‘侵略者’‘破坏者’,也就是‘魔鬼撒旦’的邪恶形象!
“总而言之。我们低估了中国文化的凝聚力、向心力!确切地说,应该叫它中国文化的‘生命力’。中国文化最重要的作用在于:它使‘大中华’家庭所有成员之间,形成了一个肉眼无法识别,但又无处不在的,威力巨大的、休戚与共的‘命运载体’。
“这种无比坚实,而且无法隔断的基因纽带,或者叫它‘中华血脉’,维系了数千年;我们却傲慢地忽视了它的存在。我确信,这是我们失败的根源所在!
“当伊莱亚斯以探险家的身份,查探中队的补给线时。他发现,在万里大漠戈壁转运粮草的队伍中,除了意料之中的大批后勤官兵;竟然还有数十万牵着驴、挑着担、背着小篓,徒步行走进疆送军粮的平民百姓!他们衣衫褴褛、面色憔悴,甚至食不果腹!而他们的目光却是那样的自信与坚定,坚定的让我们恐惧!
“伊莱亚斯的判断是对的——中国人早已把‘无形长城’,修到了新疆这个中国西部边境的每一个角落!而这样的‘长城’,是永远无法逾越的……换句话说,我们占领或者征服新疆,是出于一种算计,是要衡量‘利弊得失’的国家行动。而中国人护卫新疆,是不计代价的——因为这里,是他们共同的家园!
“我们没有达到征服这块土地的目的,而我本人却被中国文化的强大生命力所征服。这简直不可思议!我想,这不是我的过错,而是有这么一种神秘莫测的文化现象,具有不可想象的吸引力。我们可以用大炮轰开他们的国门,甚至曾经攻占他们的都城、烧毁他们的皇家园林;但这种看不见的中国文化,或者叫它‘中华血脉’,是无法摧毁的。
“也就是说。无论军事上取得多么辉煌的成就,都不能代表我们征服行动的绝对成功。我们协助阿古柏,在这里屠杀了数十万不屈服于我们价值观的中国人。可结果是,他们的这种‘中华血脉’或者叫‘中国精神’,却愈加旺盛!这更加证明了‘中国文化’不可战胜,这个命题的正确性。
“当今的中国,看上去很虚弱;但是,积聚了数千年的那种神奇力量,却一直存在。它的确是一头还在梦中的‘睡狮’,而我们却在不断地刺激狮子的神经。我已经感觉到,它在渐渐醒来;当它完全醒来的时候,我们带给它的伤痛,和我们所扮演的那种不光彩的角色,它绝不会遗忘!凭借它五千多年的修炼,那时候会发生什么?我不敢揣测。
“我的这些经历,逼迫我在深刻反思:我们大英帝国政府,不惜欺骗和杀戮;而心无旁骛地征服其他国家和民族。这样的极端行为,是否符合我们对人性、人道和人权的界定标准?是否触及我们设下的道德底线?我有种预感:我们这十二年所做的努力,是在为我们占领的全球最大的这块殖民地——印度寻找和建立安全缓冲地带。而随着‘战略缓冲国计划’的失败,在不太久远的将来,印度也将会从我们的手中失去,接着还会有下一个……
“但愿这种预感,尽量不要在可预知的时间和空间内成为现实。因为那个时候,我们的大英帝国,将被这个世界上的人类,就像丢弃垃圾一样,扔进‘垃圾堆’。这是我们大家都不愿看到,但又无法回避的。而这样的结局,却是我们大英帝国企图‘征服世界、殖民全球’的战略思维,自身造就的……
“关于您再次追问的阿古柏确切死因一事,我现在仍然无法给您准确的答案。正如国内的《泰晤士报》、俄国的《新闻报》和中国的《申报》以及各国媒体五花八门的报道那样,病死、殴斗致死、服毒自杀、谋杀、酗酒致死等死因众说纷纭,但都缺乏证据。
“很显然。‘病死’一说,对保留大英帝国和‘洪福汗国’的颜面,是最为有利的;即或没有任何的证据。虽然我在现场没有发现,维多利亚女王陛下委托福赛斯爵士,赠送给阿古柏的那支镶有宝石的象牙柄韦伯利左轮手枪;但我收藏了死亡现场阿古柏手上的军刀,和他的侍卫长斯克德手上的牛皮长鞭。军刀是阿古柏的,可以确认;而那条十分精美的牛皮长鞭,绝对不是斯克德的!
“我认为,这条牛皮长鞭的主人,应该就是送阿古柏去地狱的人!而且,应该是中国人——我的推断是中国人杀了他!如果按这个思路再推演下去,不屈服于阿古柏统治的土尔扈特部落嫌疑最大!毕竟阿古柏带给整个土尔扈特部落的深重伤害,是空前绝后的!虽然无法确定这些勇士到底来自哪里?但我钦佩他们的冒险精神!……我将把这两样值得收藏的物品,带回国内;可我不知道在我的有生之年,能否解开这个困惑全世界的谜团?
“关于寻找随‘沙曼先遣队’一起行动的‘克劳恩特工队’失踪人员的事,已经有了答案。克劳恩少校等雇佣军官兵,与沙曼将军的先遣队成员,已全部阵亡。他们都不是被中国的正规军队杀死的,而是被土尔扈特部落的布彦汗王和乌鲁木齐南山民团首领徐学功,带领的那些当地民间武装,围攻歼灭的。
“唯一幸存的,确定是测绘特工凯瑟琳小姐。她被俘后,先前在乌鲁木齐南山的徐学功民团;当下在土尔扈特蒙古部落,担任文化教官。我多次想办法与她联系,试图解救她回国。但她给我回信说:自己已经真正找到了毕生追求的生活乐园——也就是中国人的新疆。她会无比珍惜自己这个新的家园,今后不再回到英国。
“她还在信中说:英国政府的政客们,都貌似笃信基督;可对‘基督十诫’中的戒杀戮、戒掠夺、戒偷盗、戒诬陷他人、戒觊觎他人财物这些最基本、最重要的信条,都置若罔闻!无不一一触犯。与宽容、豁达、友善、和平的中国文明相比较;英国政府的疯狂扩张、剥夺他人生存权利的邪恶价值观,简直同自然界的兽类无异!那些傲慢、狂妄的政客们,犯下这些原罪之外的本罪,已经陷入地狱深渊,无法用善功进行自我补赎。因此,该被解救的不是她,而是大英帝国那种妄想征服世界、殖民全球的邪恶灵魂……
“我已经无法用我们‘战略缓冲国计划’行动的正当性,来说服她;其实很显然——我现在也说服不了自己。她已经给自己起了两个中国名字:汉语名字叫‘徐雪莲’,蒙文名字叫‘娜仁花’。
“鉴于伯克胡里已经将‘军事教官团’和我国雇佣兵的残余人员,拆分使用到最底层的连一级作战单元,我已经无法将他们集中后带回国内……这是我倍感自责的一件事。愿上帝与他们同在!
“‘新疆’这个词汇。是120年前,中国的乾隆皇帝在平定准噶尔贵族叛乱后,亲自创造的!是‘故土回归’的意思。现在的新疆,再次回到中国人的怀抱,这也许就是‘故土回归’的天命使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