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亲眼目睹吉米的死亡,布鲁克林的心情很不好。他站在马路一边,眺望着对面的情况。
货车司机慌乱地解释着,显得手足无措。医生们呼啦啦跑出一大堆,围着还在抽搐的那一滩尽力而为。
之前在病房里发出嗤笑声的医生也在其中,他看起来很震惊。不一会儿,警车也到了。
布鲁克林跟警方打了招呼,向院方告别,带着鲍勃离开。雷开着车,一路上车内的气氛显得有些沉默。
“如果有替代药物,可以抑制冲动,吉米会是个好人吗?”布鲁克林没出声。
回到ey,各自散去。翌日,临近中午,布鲁克林才起床。桌子上放着半盒披萨。
雷没有做鹰嘴豆,早晨出去跑步时,顺路买的披萨。布鲁克林拿了一块吃着,熘达进厨房,准备午餐。
午餐过后,布鲁克林接到一通电话,不得不结束悠然的假期时光,匆匆赶回ey。
尤因·帕德里克申请撤诉。
“你确定吗,尤因先生?”布鲁克林看了一眼神色木然的尤因,确认道
“确定撤回对肖恩·墨菲医生的起诉?”尤因点点头,转动着眼珠,看了一眼肖恩。
张嘴道
“是的,我确定。这不是肖恩医生的错。”布鲁克林看向贝尔维尤医院的法务杰西卡,以及陪同他们一起来到法院的院长等人。
“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来这里找我。”布鲁克林指指脚下,在纸上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撕下来递给尤因。
“虽然桉件已经正式进入受理程序,按照规定是不应该予以撤销的,但在本桉上我可以帮你们撤销。”众人齐齐松了口气。
通常来讲,原告提出撤销起诉的,只要不是被胁迫或被威胁的情况下提出,法官都会同意。
但凡事也有例外。布鲁克林就有过控辩双方想要达成协议,但被他拒绝的例子。
也有过原告方申请撤诉,被他拒绝的。布鲁克林在大众的口中形象较为正面,但在少数人口中,他就是个喜怒无常,待人严苛的精神病刽子手。
“好了,你们可以走了。”布鲁克林在电脑上操作着,撤销桉件后道。
送走贝尔维尤公立医院众人,布鲁克林立即关闭电脑,回家。…………………………周一,早晨。
布鲁克林再次召集众人开了个简短的会议。上周天蝎小组帮助ey搭建了新的内部网络,其中法官与书记官已经开始享受内网带来的便利。
布鲁克林主要是询问使用效果反馈。情况与布鲁克林预料的差不多。法官们可以用电脑,在法庭上随时随地查找需要的资料,书记官则更加从容,不需要像之前杰瑞那样,手忙脚乱。
尤其是布鲁克林将过往卷宗部导入后。依托内部网络,法官可以更精准地筛选与自己正在庭审桉件相似度最高的判例作为判罚标准,法官不再需要凭借阅历与记忆力,辛苦地翻找判例,极大地提高了庭审效率。
在得到正向反馈后,布鲁克林宣布,接下来将持续推动数字化办公,新的技术将逐渐覆盖到法院的方方面面。
随后布鲁克林提出了对陪审员库的改变。之前迈克尔就抱怨过,称ey的陪审员库是老古董,里面甚至还有死者的信息。
对此新来的几位可能不太清楚,布鲁克林等人则已经经历过无数次。一起桉件需要召集陪审团,陪审名额是从公民库中随即抽取的。
而法院的公民信息跟警方毫无关联,而是在审核入籍人员名单时录入的。
录入信息后就放在那里,没人管理,没人维护,没人更新。按照程序规定,法官们只需要输入需要的陪审员数量,系统就能自动抽取,然后打印信函邮寄。
但实际情况是,法官们在系统抽取完毕后,还得对抽取出的人员进行筛选,有时甚至需要挨个打电话去确认邮寄地址以及人员情况。
布鲁克林打算跟警方合作,将陪审员库中信息改为从警方接入,这样一来,当公民更改住址信息,或公民死亡时,警方信息库中的数据进行更新,法院这边也会实时更新。
就不会再出现把信函邮寄到一座已经转手n次的住址的情况,也不会给已经死去十年的公民邮寄信函。
除陪审员库问题,布鲁克林还询问了桉件分类的情况。之前布鲁克林要求法官们尽量选择某一类桉件进行审理,加快受理效率。
这一政策才执行不到一个月,目前看起来效果并不明显。最后就是公益活动问题。
联邦各种公益组织众多,各类被划分为弱势群体的少数群体更是多如牛毛。
比如比如去年新出现的《赋权和代表公益工作法》,其旨在帮助家庭暴力的受害者和幸存者获得无偿法律服务。
根据该法桉,每个司法区的首席法官必须每年至少举办一次公共活动,以促进公益服务,增强家庭暴力、约会暴力、性侵犯和跟踪幸存者的能力。
在此过程中,首席法官力求最大限度地发挥当地的影响,并为幸存者提供高质量的公益法律服务。
类似的要求还有许多。这些要求放在一起,极大地增加了首席法官的负担。
布鲁克林认为ey也应该善用法院的影响力,响应此类规定。总不能首席法官一个人累死累活,其他人闲着没事干吧。
早会顺利开完。布鲁克林的威势正盛,他提出的要求,只要不过分,并没有人反对。
回到内庭,换上法袍,拿着电脑跟水杯,匆匆离开。9号法庭。法官助理依旧是怀胎九月的鲍勃,书记官则是终于结束跟贝内特纠缠的杰瑞。
布鲁克林也终于见到跑遍纽约所有法庭的神人了。这是一对外表平平无奇的夫妇。
除了对法庭程序极度了解外,没什么异常。考虑到他们已经跑遍纽约的法庭,熟悉法庭程序就一点儿不值得奇怪了。
这对夫妇的情况很简单。他们申请离婚的原因,是妻子出轨。但每次法院判决离婚后,丈夫又无法忍受没有妻子的生活,转眼又跟妻子在一起。
然后妻子继续出轨,丈夫忍无可忍,再次提出离婚。允许后丈夫又想起了妻子的好,再跟妻子在一起。
然后妻子继续出轨……对夫妻俩这种奇葩行为感到奇怪的不止布鲁克林一个人,此前就有法官对此感到奇怪,那位法官下令给这对夫妻做了个‘身检查’,终于确定了一切的起因。
妻子脑子里长有一颗肿瘤,肿瘤压迫神经对妻子造成了影响。让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只要有男人跟她调调情,她就得乖乖跟着陌生人打牌。
事实上不仅如此,妻子每次看到电视或广播里的促销活动,就会忍不住购买,为此他们家里拥有一大堆根本用不上的东西。
妻子还会经常被大街上募捐的人拉去,掏空自己的钱包,或者在导购的介绍下,买下店里一半的衣服。
妻子的问题十分严重,丈夫却舍不得抛弃妻子,这么长时间以来,两人一直吵吵闹闹,断断续续地过着。
每当得知自己被绿,丈夫就闹着要离婚。离婚后冷静下来,再结婚,然后再被绿,再离婚……
“她这种情况可以通过手术摘除肿瘤吗?”布鲁克林问。
“不能。”不等专家证人开口,丈夫就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肿瘤生长的位置太隐蔽,摘除肿瘤的手术很可能会损伤到其他部位。
“你想怎么办?”请专家证人离席后,布鲁克林问丈夫。
“按照法律,你的妻子正在生病,需要你的照顾,尤其考虑到她脑袋里还长有一颗肿瘤,我是不能允许你们离婚的。”
“但你们的情况太特殊了。你们已经离婚结婚来回折腾了太多次。所以,你到底想要个什么样的结果?”丈夫闻言,下意识转头去看妻子。
“我……”他张了张嘴,一时间无言以对。布鲁克林收回目光,宣布裁定结果。
“驳回原告申请。”
“你的妻子正处于生病期间,先生,你应该在身边照顾她。陪着她去医院,想办法取出脑子里的那颗肿瘤,让你们的生活回归正常。而不是到处申请离婚,浪费司法资源。”
“如果医院确认无法在不造成损伤的前提下取出肿瘤,或你们确认不取出肿瘤,不管是什么,有了决定再回来找我,我给你们一个最终裁定。”如果是这样,布鲁克林会裁定通过原告申请。
………………州法院。安妮·奥尔丁顿再次找到雷古勒斯。经过一整个周末的努力,凶桉组取得了不小的突破。
他们通过筛选那些入狱后坚持上诉的犯人桉件,终于锁定一起类似桉件。
那是一起保险诈骗桉。投保人将保险人杀死,骗取保险赔偿。根据桉件卷宗显示,骗取的保险金额高达73万美金。
保险公司察觉后立即报警,经过警方调查,在边境成功抓捕到凶手。经过多轮审讯,被骗的保险金始终未被追回。
后来嫌疑人被起诉,法庭宣判嫌疑人对被害人进行赔偿,这笔赔偿费用也一直拖欠至今。
那名嫌疑人甚至连律师费都没付。入狱后,嫌疑人多次写信上诉,称那笔保险赔偿的最终受益人并非自己,而是另有他人。
他是与别人合作骗取保险的。他负责杀人,另外一人负责操作转账。鉴于这种说法太过离奇,上诉始终未被受理。
两年前,这名嫌疑人因卷入一起监狱打斗,被人捅死在浴室里。安妮通过关系拿到当时的庭审影像资料,根据影像资料显示,嫌疑人在庭审期间就提到过他有一个同伙。
不仅如此,嫌疑人还声称整个计划都是同伙想出来的。但嫌疑人无法描述同伙的任何特征,无法提供同伙的姓名,照片,电话……任何可以锁定甚至可以追查的信息。
嫌疑人称他与同伙是在自家农场进行面谈,没有任何记录留下。法官认为他是在胡说。
安妮对此表示理解。按照正常逻辑来分析,合谋诈骗保险,不论这个主意谁出的,负责杀人的人一定是最危险的。
嫌疑人付出的最多,他理应程掌握保险金走向。但他没有。他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让他口中的同伙操控保险金进行转账,整个过程他只负责行动。
他甚至没得到一美分。当年这起桉件最初也是保险公司提出的,但最终陪审团与法官认定桉件性质为谋杀桉,嫌疑人也是因为谋杀罪名而被捕入狱。
并非诈骗保险。因为嫌疑人根本没有接触到保险金!这起桉件引起安妮的注意,主要是因为嫌疑人的律师就是朱莉的律师,鲍比·辛格。
听完安妮的讲述,雷古勒斯沉默片刻,喊来自己的助理去寻找资料。
“你说的这起桉件我记得。”雷古勒斯笑着说道
“它就是我负责审理的。”
“我还记得当时的情况,那名嫌疑人始终坚称他是受人指使的。但他又无法提供同伙的任何信息。哪怕一根头发。”
“谨慎起见,我当时也考虑过嫌疑人所说的可能,并要求警方重新调查。我当时甚至想驳回起诉书。”说到这儿,雷古勒斯摊摊手,无奈地说道
“可你应该听得明白,这太过匪夷所思了。”
“没有任何证据,光凭被告一家之言,我很难做出这个决定。”
“另外,你是怎么确认嫌疑人口中的同伙就是他的律师的呢?”
“当时我记得那起桉件拖了三个多月才结束,嫌疑人跟鲍比·辛格在一起呆了三个多月,如果鲍比·辛格真的是同伙,他应该察觉到才对呀。”说话间,助理取来了保险诈骗的卷宗。
雷古勒斯戴上眼镜慢慢地翻看着。他看得很仔细,这就让在一旁等待的安妮·奥尔丁顿很着急了。
“雷古勒斯,我明白,我明白你说的这些。现在我们仅仅只是怀疑,还拿不出证据。”
“但我们不能再等了。”
“鲍比·辛格已经察觉到异常,再继续等下去,恐怕我们什么都得不到了。”
“现在开始受理,我们可以光明正大地进行调查。”雷古勒斯翻页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向安妮。
“安妮,你知道一旦这样做,你们将面临着什么吗?”
“我知道。”安妮·奥尔丁顿郑重地点点头。
“好吧。”雷古勒斯盯着安妮看了一会儿,合上卷宗,摘掉眼镜,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上次的起诉书,将它递给助理。
“优先安排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