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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许言初这会儿压根没空去管许承恩是怎么想的,他这会儿正忙着跟小俞子学治国之道,鬼知道顾婉然哪里找来的人,居然什么都会。
许言初一开始还狡辩,说自己刚从战场回来,理应好好休息个把月恢复一下才是。
结果小俞子说道:“殿下既已在战场完成历练,知晓战争对百姓带来的灾难与伤害,自然更要好好学习这治国之道,才能让北巽的黎民百姓都过上安心的日子。”
看看,这说得多有道理啊!
可惜许言初没听进去,撒腿就跑。小俞子起身追上,两人打了半个时辰,最终,在战场上历练过的许言初还是不敌习武多年的小俞子,被拎回书房开始上课了。
说起来,这段时间在战场上的磨炼,许言初的武功进步神速,若是勤加练习,再过段时间,小俞子可能就逮不着她了。
思考了许久的许承恩,最终还是讪讪地进了顾婉然的寝宫。
见到许承恩过来,顾婉然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依旧自顾自地哄着摇篮里的小婴儿。
许承恩见了,心里的愧疚感更浓了。
顾婉然这么做,倒不是为了演戏给许承恩看,她是真心想待这个孩子好。毕竟这个孩子是被她带进这皇宫里的,也是为了她们母子三个,才受了那么多的苦,她自然要尽力爱护这个孩子。
“阿婉……”许承恩小心翼翼地喊出了顾婉然的小名,又假装不经意地站到了顾婉然的身边,说道,“这些年,是我被猪油蒙了心。一开始我只是想让言初早些恢复女儿身,可后来……是我对不住你和言初……是我错了!”
顾婉然笑道:“皇上是为了江山社稷,何错之有?”
她是真的早已经不在乎许承恩能不能回心转意了,但要说心里不怨恨许承恩,那是假的。毕竟她当初也是真心实意爱过眼前这个男人的,若不然,也不用冒着株连九族的风险,帮着许承恩坐上今天这个位置。
“阿婉,我真的知道错了。”许承恩自知理亏,倒也不敢摆皇帝的架子,直接跪在顾婉然面前,“今后我定会好好悔改……”
“罢了。”顾婉然始终还是心软了,起身将许承恩扶了起来,“不论你是猪油蒙了心,还是真的想让阿初恢复女儿身,你对我,对阿初的伤害已经造成了!我不知道这些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但你今日来找我认错,我也好好跟你掰扯清楚。
你说你只是想让阿初尽快恢复女儿身,可你有没有想过,若真的这么做了,带来的会是怎样的后果?当年的谎言被揭穿,你觉得远在封地的那些个王爷们,他们能够善罢甘休?
你想找个人代替阿初的位置,可你别忘了,阿初是先皇立下的太子!不说其他的,光是先皇特地为阿初培训的那批死士,那可是先皇下了死命令要护着阿初登基的!若没有阿初在,你如何坐得稳这个皇位?”
顾婉然这么一说,许承恩惊出了一身冷汗。
是啊,他怎么忘了这件事了?自己当初只是个没什么根基的皇子,先皇一走,皇位是谁来坐还说不定。且不说其他国家的虎视眈眈,其余几个皇子定然会寻个名头来废了许言初这个年幼的太子。
为了保护好许言初,先皇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了一早就给太子训练好了一批死士的消息,这才灭了其他皇子党派之间的小心思。
倒也不是没人再出来挑衅。毕竟死士们的存在也只是先皇嘴上说说,总会有胆子大的人不当一回事儿。就在许承恩登基的第二年,一个被挂在宫门口的脑袋,让所有人都夹紧了自己的尾巴。
谁都知道那个人是大皇子那边的人,可突然就脑袋搬家了,谁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时之间朝堂上人心惶惶,直到这人暗中让幼子教唆许言初去池子里摸鱼害得许言初落水的证据被带到了所有人面前,他们这才开始相信,先帝真的已经为太子铺好了路。
毕竟当天夜里,各个大臣家都收到了厚厚的一叠罪证,要么是自家儿子的,要么是亲戚仗势欺人……总之各种各样的证据都送到了他们的书桌上,这是在警告他们呢!
这也是为什么许言初这些年都上房揭瓦了,大臣们还一阵夸的原因。但其中也不乏是因为许言初确实是个做皇帝的好苗子。
“是阿初一直在暗中护着我?”许承恩喃喃道,“我真是太对不起这孩子了……当初也是因为我,她才……”
顾婉然悄悄翻了个白眼,其实压根不是许言初要护着他这个渣爹,而是死士头头说了,渣爹渣的彻底,许言初就能早些锻炼自己的自保能力,故而留着他一条小命。
当然,顾婉然也没有打断许承恩的自作多情,反正他越愧疚,对许言初越有利。若不是因为他,许言初这会儿应该也和其他小姑娘一样,无忧无虑的。而不是拘在这深宫之中,时时担心自己的身份暴露,更不用吃那么多苦!
天知道看到许言初从战场上回来,眼里的天真烂漫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沉稳内敛,以及那让人捉摸不透的感觉,她这个做母亲的心里有多痛。
她的阿初,为什么要经历这些?
“阿婉,我……”
许承恩还想再说些什么,他身边的大太监却在门外高声呼喊了起来:“启禀皇上,西芜国三皇子及六公主携使臣来访,如今人已经进了城门了。”
西芜国向来与北巽交好,两国贸易往来众多。只是近年来北巽与南菀战事频发,西芜国似乎也有些异动。如今突然派来皇子和公主来访,不知是何用意。
但西芜国未在明面上与北巽过不去,许承恩倒也不好冷落了人家,只能先将“家务事”放一边。
顾婉然自然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跟他过不去。一来她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二来……许承恩道不道歉都无所谓,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还在乎他突如其来的浪子回头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