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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月和忆秋在这时也是赶了过来,她们正好听到了“金陵左家的左如松”这句话。
忆秋在听后没作出什么反应,而顾清月则是好奇的看着秦念安。
秦念安却是朝徐子越努努嘴,徐子越立马会意,这可是表现自己的好机会,他连忙向顾清月讲述之前发生的事。
池怀荣躺在地上,伸出两根手指,推了推秦念安的青萍剑。
秦念安瞪了他一眼,他慌不迭地的说道:“兄弟,咱有话坐下来好好说,没必要搞得这么心惊胆颤,你先把这玩意收回去,我池怀荣一定知无不言。”
秦念安朝池怀荣投去质疑的目光,池怀荣连忙点头,借此向秦念安保证自己话语的真实性。
秦念安摆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开口道:“既然知无不言,那不如就先言尽来?咱先把话好好说开来,然后才好坐下来谈谈心嘛!”
秦念安倒不是信不过池怀荣,他如今是打心底觉得池怀荣已经不可能再说假话了,毕竟左如松已经被他供出来,这种出卖同伴的事情没有便很难变成有,可一旦有了,多透露一点和少透露一点也都无所谓了。
至于秦念安为什么要如此紧逼着池怀荣,只不过是这位秦少爷在面对那些站在自己对立面的人之时,向来不愿意去顺从他们的话语。
他们说什么,他们想什么,他们要做什么,秦念安都不会轻易答应,总而言之就是要跟他们对着干,他秦念安就是不如他们所愿。
他要让他们知道,凡是敢挑衅他的人,他有的是办法让他们过的不自在。
秦念安作为名副其实的长安第一纨绔,有着这般得势不饶人的性子,也是丝毫不会令人感到奇怪。
记得前些年,有一个富家子弟,仗着自己有个在朝堂之上颇有势力的文官父亲,在长安城内,也是兴风作浪,到处调戏那些姿色上好的女子,甚至把手脚都伸到一些朝廷官员的头上。但那些官员迫于他父亲的威势,也是敢怒不敢言。
虽然同为纨绔,但秦念安却跟他却截然不同,秦少爷对于漂亮的女子总是格外友善,从来不做强人所难的事,用秦少爷的话来说就是“能凭自己的人格魅力拐到女人才是真本事”。
秦念安虽然是公认的性子顽劣,不学无术,但这不学无术也只是针对那些书中的大道理,他对于除了这些道理以外的事情,只要是他感兴趣的,都可以说是小有成就。
秦念安自打出生起,学习能力就远超同龄人,他不仅天赋异禀,还有一手过目不忘的本领,这般本领使得他在学习各种新鲜事物之时更为得心应手。
琴棋书画,他都略微通晓其中一二。而琴棋书画里面,他最为拿手的便是“棋”之一道,虽然说不上棋艺无双,但也能与一些棋道大家过上几招。
虽说秦念安棋道称不得第一,但若是谈到相貌,长安城内可无人与之媲美,甚至于整个未央大陆都鲜有人能与之相提并论。
常人见到秦念安的第一眼,可看不出来他是不是纨绔,对他的第一印象绝对是翩翩贵公子。
翩翩贵公子,皎皎世无双。
这位贵公子不仅骑得骏马,喝得美酒,也听得勾栏曲,还聊得风月事。
如此就算这位贵公子顶着长安第一纨绔的名号,也有不少闺中女子忍不住芳心暗许。
面对旁人的风言风语,秦念安向来不屑,他觉得自己凭本事拐到的女人,人家当事人都没有意见,旁人有什么资格对他指指点点,莫不是自己没本事,心里羡慕的打紧,却只能干瞪眼,所以才忍不住出言诋毁他。
当时秦念安对那个富家子弟的所作所为也有所耳闻,他对于此人的作风自然是颇为不屑。同为长安城内的纨绔,他可真是拉低了纨绔的档次。但秦念安从来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只要没有触及到自己的利益,那便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个富家子弟居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将手脚伸到了一个听雪堂的侍女身上,这下可实打实的触及到秦念安的禁忌。
富家子弟只是在路边发现一个女子生的貌美,便直接上前,出言调戏。他对这个女子的身份丝毫不知,但也不需要知道,他行事向来百无禁忌,在长安能压得住他的可实在没几个,就算是天塌下来了,也会有他爹替他顶着。
后来被身旁的随从告知这个女子貌似是听雪堂的侍女,他也只是轻轻一笑,毫不在意,倒不是他没听说过听雪堂,秦少爷的听雪堂在长安可是家喻户晓,他自然不会例外。
只不过在他看来,虽然秦少爷是长安城内当之无愧的第一纨绔,自己跟他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但就算如此,他可不相信秦少爷会为了区区一个侍女跟自己大动干戈。
秦大将军固然权倾朝野,但自己的父亲也不是吃素的。
当秦念安赶到之时,他还浑然不知的上前套近乎,可这位秦少爷上来就朝他扇了一个耳光,声音清晰响亮。
场上静的可怕,悄无声息。
这个富家子弟根本没想到秦少爷居然一点面子也不给他,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捂着脸,身后的随从注意到跟在秦少爷后面的两个侍卫,也是丝毫不敢为自家少爷出头。
秦念安似乎用力过猛,手有些吃痛,于是他摊开手,伸到方才被调戏的女子身前。这个对那位富家子弟不假颜色的女子微微一笑,动作轻柔的接过了秦念安伸出的手,随即熟练地在秦念安的手心上来回抚摸着。
秦念安一边享受,一边重新将目光投向那位富家子弟,笑盈盈的问道:“本少爷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给你自己选择,你要哪只手?”
富家子弟闻言脸色一沉,有些不知所措,他连忙思考着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一个答案,肯定是秦少爷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不然他怎么可能敢对自己说出这种话。
他慌不迭地的报出自己父亲的名号。
秦念安却是不耐烦的说道:“说的什么玩意?听没听清楚我问的什么!我问的是……你要哪只手!”
秦念安特意在那句“你要哪只手”上提高了声音,富家子弟有意避开这个问题,继续向秦念安解释着自己父亲的地位。
秦念安对他的名号都有所耳闻,自然不至于没听过他父亲的名号,但这些对于秦念安来说完不重要。
秦念安只是一挥手,示意侍卫将他带回去,随即留给呆滞在原地的随从一句话,“既然他不愿意选,就让他爹来选吧。”
于是这位富家子弟就被五花大绑的抬进了秦府,听雪堂内冒出来几颗脑袋,对外面正发生的事颇为好奇。侍卫看到探出来的脑袋,想都不用想便知道是几位刚进听雪堂的女子。
那位富家子弟的父亲没多久便站在秦府门外,前来求见秦少爷。前来传话的人却告诉他,秦少爷今天有些乏了,有什么重要的事明天再谈。
这位在朝堂之上颇有势力的文官丝毫不敢有怨言,唯唯诺诺的答应着。
在那位富家子弟看来,他的父亲就算不如秦大将军,但两人的地位相差也应该不大。
世人皆言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在这件事情上面,旁观者可一点也看不清,只有身在局中,才知道两人之间的天壤之别。
那个富家子弟想要跟自己套近乎,秦念安不如他所愿。
那个朝廷大臣想要求见自己,秦念安也不如他所愿。
现在金陵池家的池怀荣想跟自己坐下来好好说话,秦念安自然也不会如他所愿。
池怀荣原本是打算一切以脱离困境为主,所以才说出知无不言这种话。可没曾想秦念安根本不按套路出牌,一句知无不言的客套话,这让他如何回答才好。
秦念安见池怀荣沉默不语,也不出言催促,就是这么面带笑意的看着他。
一个毫不经意的瞬间,秦念安突然松开手,手中的青萍再也没有阻挡,径直落下。
池怀荣看着那柄直直落下的青萍剑,双眼吓得紧闭。
难道自己就要这么死了吗?如果早知道是一件这么难办的苦差事,无论左大哥说什么自己都不会来的,可惜没有如果。
池怀荣就这么闭目等死,但又迟迟没有感觉到疼痛感,也没有察觉到那股临近死亡的气息。
他不解的重新睁开眼,一眼便看见那柄紧紧贴在自己脖子旁的青萍,简直分毫不差。
若是秦念安不小心手抖了一下,又或是在计算落点时出现了一丁点的差池,这柄剑只要稍微再靠近一点距离,自己没有丝毫活下来的机会。
池怀荣大口的喘着粗气,目光再一次和秦念安对视上了。
秦念安还是之前那副面带笑意的表情,但在池怀荣的眼里却跟之前截然不同了。
这个黑袍男子根本不是人,他简直就是一个笑里藏刀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