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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下的秦念安没有了之前的玉树临风,一副不太英俊但菱角分明的脸也是别有一番韵味。
顾鸿影细细的打量着他,嘴上还喃喃道:“这副样子看着倒是顺眼不少。”
秦念安明显能感觉到他对自己之前样貌怀有的嫉妒之心,所以并没有理会他。
顾鸿影没有露出不乐意的表情,反而向他叮嘱道:“好好活着,希望能看到你成为天下第一的那天。”
“自然会的。”
秦念安的目光没有再看向他,顾鸿影也没有继续啰嗦的习惯。
秦念安想起了龙虎山下分别的莫湘惜,他们之间甚至都没有说出过分别的话。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围攻,但却是意料之外的分离。
他们的速度太快了,从出长安到现在还没满两个月,便安排好了这次的计划。
秦念安没有给秦长青选择的机会,他这般肆无忌惮的出长安,便是向秦长青表明自己的决心。
虽然整个过程没有完在掌握的范围内,但至少结果没有让他失望,他还是踏入了这个江湖。
如果他立即回去找到莫湘惜,那样不仅身份太容易暴露,也会让她陷入这场棋局里。
如今这样应该算是一种比较好的结果吧,至少他们都还活着。
只要都还活着,人生何处不相逢。
莫姑娘,你说是不是这样的。
一定是这样的。
黑袍男子站着那里良久,甚至连那个邋遢老头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他的身影了。
又是一次分离,只不过这次的对象换成了一个邋遢老头。
他不禁再次想到人生何处不相逢。
他缓缓的仰起头,自顾自的说道:“从今天开始,我就是龙虎山道士,董南冠。”
既然董南冠现在还不愿下山,那就先让兄弟来替你铺一条名扬天下的路。
黑袍男子在心里默默的补充着。
他只管名扬天下,可不管扬的是什么名。
好兄弟,在心中。
…………
秦念安虽然对江湖向往已久,但等到他真正的进入江湖,倒是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
江湖实在太大了,他要走的路还很长。
确实是要用走的了,毕竟他的那一匹白马还在龙虎山下。
“那个老头把我带到了什么破地方啊?”
秦念安这才发现眼前是一片荒郊野岭,之前豪言壮语的时候还觉得此地景色不错,是一个抒发雄心壮志的好地方。
等到他冷静下来,才发现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称它为荒郊野岭简直毫不为过。
景色再好能当饭吃吗?
答案是否定的。
“亏我还称你为顾老,哪有你这样的前辈,尽不干人事,本少爷祝你吃完上顿没下顿……”
秦念安正在诅咒着顾鸿影,突然想到了什么,伸手往怀里掏了掏。
除了那块玉龙佩什么都没有,他顿时了解自己现在的处境。
现在吃完上顿没下顿的是他,甚至连上顿都不知道去哪里吃,他现在可以说是身无分文。
顾鸿影带走了他之前那套衣服,美其名曰要制造出他带秦念安回长安的假象。
这老头真是好重的心机,说不定现在正在哪个酒楼里潇洒着。
事实也不出秦念安所料,顾鸿影正在酒楼里过着纸醉金迷的惬意生活,这种生活他可是好久没有享受过了,倒是苦了那小子,希望他能记得自己之前跟他说的话,好好活着。
年轻人嘛,最不怕的就是吃苦了。
秦念安现在再怎么后悔也于事无补,现在最重要的是离开这个鬼地方。
…………
一个温润儒雅的年轻男子缓缓地行走着,他的一身装扮让人一眼便看出来是一个书生,很自然的流露出一股读书人的气息。
他身上的装扮很是普通,谈不上什么名贵,但从远处望去颇有一番风骨。
可若是从近处观察他,能发现他的脸色并不正常,面庞苍白的几乎没有什么血色,空洞的瞳孔泛着灰色,嘴唇有些发白,微微抿着。
他伸手拿起腰间的水壶,仰起头想喝一口水,水壶里却没有一滴水落下。
他忘记自己早就没有水了。
他不仅口渴还满是饥饿感,肚子不停地发出咕咕地抗议。
正当他心中充满着绝望时,他发现眼前有一片地瓜地。
那股求生的希望激发了他的潜力,他拖着疲惫的身体跑向那片地瓜地。
这个书生蹲下身子,伸出手想要去拿过一个地瓜,当他触摸到那个地瓜的时候,有一只手也抓住了那个地瓜。
他抬起头,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黑袍男子,应该是这片地瓜地的主人吧。
年轻书生一脸哀求的看着黑袍男子,黑袍男子也没有继续坚持,松开了自己的手。
他狼吞虎咽的吃着地瓜,跟他的那温润儒雅的形象极为不符。
黑袍男子看着这个像逃难的难民一般的书生,一口接着一口的吃着手里的地瓜,也不怕噎着自己。
他从地里摘起一个地瓜递给他,书生也顾不上感谢,继续狼吞虎咽的吃着。
他自己也摘起一个地瓜吃着,又将身旁的水壶递给书生。
他接过水壶后一口饮尽,黑袍男子面色顿时阴沉下来,“我还没喝几口呢,你就给喝完了?”
年轻书生面带歉意的看着身前的男子,他实在太渴了,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黑袍男子看见他的第一眼便知道了他的状态,既然把水壶递给他,自然是做好心理准备的。
他也只是嘴上说说,心里倒没有太多的介意。
黑袍男子手里的一个地瓜还没吃完,年轻书生就已经解决了两个。
书生站起身来,拍了拍双手,而后朝眼前的男子拱手说道:“在下苏如玉,感谢大人的救命之恩,日后若有机会,小子定当涌泉相报。”
涌泉相报吗?
黑袍男子听后陷入了沉思,似乎想起了某个人。
他片刻后便回过神来,对年轻书生所说的涌泉相报也没放在心上,毕竟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举手之劳,真是很熟悉的感觉。
黑袍男子一边吃着地瓜,一边朝书生打趣道:“我看你小子倒像是个读书人,怎么能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呢。”
年轻书生尴尬的挠着头,嘿嘿的笑着,“读书人的事情,怎么能叫偷呢。”
黑袍男子一脸戏谑的看着他,不叫偷叫什么?
难道叫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