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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是什么地方。
窝棚?
该不会是甲流烧太高,烧出幻觉来了?
头好晕,要不今天躺平一下?不上班了?
也就150块而已?
嗯,算了、还是去……
唐文一边在心里嘟囔,南州挣钱南州花,一分别想带回家,一边用手撑住床头。
床头?
什么鬼?怎么像是草?
唐文清醒过来,一睁眼,顿时呆住。
熹微的晨光,透过屋顶、不,棚顶照射进来。
借助这丝丝缕缕的光亮,勉强能看清所处的环境。
这是一个不规则三角形,形如帐篷的简陋小屋。
没有任何家具,连一个小桌子也无。
周围是斑驳的土墙,墙上是用木板、木棍胡乱钉出来的木门。
墙下歪歪扭扭的一个土灶,土灶上,放着一口小铁锅。
看到这口锅,唐文一时间居然从心底升起三分庆幸——还有一个家用电,不,家用铁器。
地上是一层干草,他刚才就睡在干草上,一旁还有几个粗糙的陶罐。
在对面的角落里,瑟缩着一个长发的人?
嗯?女人?
好瘦的女人。
嗡。
记忆如潮水般袭来……
对面睡着的女人是自己这具身体的姐姐。
这里是废土世界,
这个世界的文明已经断层。
自然环境发生了巨大改变。
文明的失传,导致现在的生活,宛如原始社会一般。
人们渔猎、耕种,以物换物,每天想尽办法填饱自己的肚子。
为了一口肉食,需要豁出命去打猎。
自然环境的变化,改变了人类和野兽的基因。
人类也好、野兽也好,可以觉醒超凡能力。
自己此时所在的这个营地,就是一位号称“火焰女王”的人建立起来的。
对于超凡能力,他很想了解,可惜这里是营地的最外围,原身更是一个不满十五岁毫无能力的瘦弱孩子,对于超凡什么的,毫不了解。
只是一心幻想成为超凡,希望那位美艳绝伦的“火焰女王”能够青睐自己。
越了解这段记忆,唐文脸色越古怪。
原身这位少年,最大的愿望,居然赤身裸体跪在“火焰女王”面前,献上自己的一切……
记忆如此真实,真的穿越了?
唐文皱起眉,用力掐了掐自己,疼痛让他的眉头拧得更紧。
真的穿越了!
还特么成了一个弱小的半大孩子,和一个更加弱小的姐姐,在废土世界,相依为命。
这特么的是什么事儿啊!
凭什么啊?
凭什么让我穿越到这么惨的世界?
他躺在干草上,有种说不出来的委屈,眼睛泛酸,清泪直流。
眼泪顺着脸颊流进脖子里,有些痒痒。
唐文伸手摸摸眼睛,突然眼前光线发生了扭曲。
下一刻,浮现出一张半透明的浅灰色屏幕:
姓名:唐文
年龄:14岁9个月
体:03
精:07
技能:种田掌握(719/1000)
这是?
唐文怔怔地看了好一会,见屏幕没有什么变化,才慢慢回过神来。
他甚至不敢再次掐自己的大腿,害怕眼前是幻觉。
金手指?
系统?
还没等他研究一下。
砰!
一阵巨响。
木门一阵剧烈的晃动,一道粗犷的声音:“死了没有?没死滚出来!”
唐文心里一紧,缓缓坐起身。
他知道躲是躲不掉的,拼凑成的木门,禁不起几下撞击不说。
从门和土墙的缝隙里,门外的人,一眼就能看到他正躺在床上。
“来、来了,这就来。”
“小文。”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
地上女孩,瘦小的手臂紧紧抱住自己竹竿粗细的双腿,大眼睛里写满了担忧,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唐文深吸一口气,走到门口,轻轻地打开顶门的木棍。
一个大胡子,满脸不耐烦地站在门口。
身后跟着两个皮肤黝黑的带刀卫兵。
大胡子胳膊上戴着黑色袖章,上面有白线绣成的两个大字:管理!
“力哥,力哥您早。”唐文回忆起这人的名字和身份,下意识地弯起腰,小心地赔笑,原本就瘦小的身子,显得更加矮小。
“早什么早!下个月的租金呢?”
租金?
这么破烂的地方还要收租金?
唐文脸色发白,连忙仔细回忆起来,下一秒,他脸色更加苍白。
对方所言不假,这里是收租金的。
但这租金收的不是房租,而是住在营地里,便需要交租金,不交租,就得滚出去,去住在野外,野外的异化兽等暂且不说,危险还来自于身为同类的拾荒者。
拾荒者那里,是没有秩序的,也没有人性!
生死由命,弱肉强食。
就唐文和女孩这种体格,当天夜里,就得被人抓住扔到锅里煮了!
而营地里环境虽然同样很差,但生命安起码有保障。
因为“火焰女王”,定下来了不许杀戮、不许厮杀抢夺的规矩,没有人敢轻易违背。
曾经无数个试图挑战女王权威的人,以悲惨的下场予以了所有人警示。
原身家里大人,早就丧命在这个悲惨的世界。
原身自己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谋生能力,在营地外拾荒都抢不过别人,常常没有什么收获。
只能做一些给别人看田地,驱赶鸟兽之类的杂活。
一天下来,往往连自己和姐姐的肚子都填不饱,哪里还有余粮来交租。
“说话啊!哑巴了?没有就滚出去!”
“有、有、有!”
“那还不去拿!”
“好,马上拿,马上拿!”
“十斤粮,少半斤都不行。”
“……”
唐文转身进屋,看到女孩正默默流泪。
低头躲开她的眼睛,轻手轻脚地拨开最角落的干草,下面是两个罐子。
都用麻布封着口,双手捧住晃了晃,一罐是满的,另一罐只有一半。
一平罐是七斤粟米,两罐差不多刚好十斤。
但这是家里两口人的部存粮,交出去,他们就得饿肚子。
唐文抱起一罐,又从自己床铺下面,摸出跟一跟半米长的铁棍,走向门口。
“力哥,米只有7斤了,剩下的用这个补,您看行吗?”
他小心翼翼地单手举起铁棍,一颗心也跟着提起来,虽说铁器在这个时代也是有价值的物品,但在这个吃人的世界,没有什么东西比粮食更有价值。
“呵”,力哥伸手握住铁棍,来回挥了两下。
唐文的腰更弯了,头又低了三分。
铁棍就在他头顶,随时可能会砸下来。
他想起当年陪甲方吃饭,三两的玻璃杯,对方倒满白酒,不能不喝,不然就是不给面子。
哒!
铁棍落在肩膀上,没有什么力道,但唐文身子一歪,双手死死地把米罐护在怀里。
他没有躲,也没有抬头。
“饶你一次。”
“谢力哥、谢力哥!”唐文声音颤抖。
“就这一回啊!”
“好好好,谢谢您,多谢、多谢……”
卫兵上来取走罐子,倒进米袋里。
力哥从怀里拿出来一个印章,握住他的胳膊,咔吧一下,印在手背上。
唐文接过米罐子,目送三人去敲下一家的门。
过了几分钟,他才低头看着手背,那里多了个红戳,一个红色圆圈,里面两个鲜红的字——10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