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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二夫人催促:“叫你去你就去,务必将人带过来!”
洛妈妈只好去了。
只是稍稍一思索,她便觉得这是一桩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这个点将沈云娇请到二房去,沈云娇多半是不肯去的。
洛妈妈硬着头皮进了平康院里,给苏老夫人请安。
余光一瞄,见沈云娇正站在窗边,摆弄着窗台上摆放着的盆栽。
她便道:“老夫人,是我家夫人派老奴过来的。二夫人说想请沈姑娘过去,描几个花样子。”
果然,苏老夫人不悦地皱起眉头,“这点小事,让馨姐儿做也是一样的。老二媳妇身子不好,下午还晕了一场。你叫她好好歇着,别管什么花样子。”
洛妈妈冒了一头的汗,绞尽脑汁寻找着合适的措辞:“大夫说了,我家夫人也没什么要紧的。我家夫人就念着沈姑娘,想请沈姑娘过去坐一坐呢。”
沈云娇拿帕子擦干净了手,笑道:“老夫人,我随她去。只是我想向老夫人借个人。”
在洛妈妈去平康院请人的时候,苏二夫人一直在琢磨着,如何让自己化险为夷。
她想来想去只想到一个法子,那便是让沈云娇出一场意外,有命进来没命出去。
沈云娇一死,她便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了。
二房是她的地盘,她想让沈云娇在二房出了意外,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
苏老夫人虽然会动怒,但沈云娇终归只是个外人,而且是死于“意外”。
难道苏老夫人会因为这么个意外,休了她这个儿媳妇?
不可能!
只是等一下沈云娇带来的丫鬟难处理了些,得想个法子将她带来的丫鬟引开。
苏二夫人正苦苦思索的时候,洛妈妈带着人回来了。
苏二夫人忙装出一副和蔼长辈的模样,“云娇,你……”
当她看到沈云娇身后跟着的人后,怎么都笑不出来了。
沈云娇带着平妈妈和翠叶给苏二夫人请安。
苏二夫人脸色难看,“起来吧。”
别的人都好糊弄,可这平妈妈就是个人精,糊弄不了啊。
她问道:“平妈妈怎么也过来了?母亲身边离不开你。”
平妈妈解释:“是老夫人怕天黑路上不安,特意派老奴过来的。且老夫人身边有不少丫鬟婆子,老奴就是离开一会也没什么事的。夫人,花样子在哪里?我家姑娘早点描好,早点回去。”
苏二夫人胡乱一指,洛妈妈便去那边匣子里找出几张花样子来。
沈云娇便找了桌椅坐下,开始描画起来。
平妈妈和翠叶如同左右护法一般,陪在左右。
苏二夫人心焦不已,也坐不住了,起身走了过去。
她夸道:“画的不错,比馨姐儿强上千倍百倍。平妈妈,你去隔壁喝口热酒暖暖身子吧。”
平妈妈纹丝不动,“老奴不喝酒,就在这里等着便是。等姑娘画完这一张,我们便要回去了。老夫人特意交代,不许画太多,仔细伤了眼睛。”
“母亲说的是。”苏二夫人面上还带着笑,可是心里焦灼不已。
否则等明天,沈云娇这边若是出了岔子,那等待她的将是灭顶之灾。
从到二房开始,沈云娇一直不曾开口说话,等认真地描完一张花样子,她放下毛笔。
她看向平妈妈:“妈妈,你和翠叶到门口等等,我有话要和二夫人说。”
苏二夫人愣住了。
平妈妈和翠叶倒是爽快,果真去了门外。
沈云娇好整以暇地道:“夫人想和我说什么?尽管说吧。”
苏二夫人没料到,沈云娇竟然会主动配合自己。
沈云娇继续道:“夫人是不是为了明天的事,怕我和那些来家里的人说什么?”
苏二夫人面色一白,“你知道了?”
“是呀,这么大的事,二爷早就和老夫人说了。让老夫人做个准备,省的明日收到了惊吓。”
苏二夫人眉头紧锁,双眸死死地盯着沈云娇:“所以呢?你明天打算怎么做?你若是供出我,闹得家里鸡犬不宁,说不定老夫人也会厌弃你。你只是个外人,而我为苏家生儿育女,是苏家的功臣!你我二人,孰轻孰重,你心里应当有数!”
沈云娇嗤笑,“明日我将所有的事说出来,老夫人便会知道,之前老夫人的身子弱迟迟好不了,那都是拜你所赐。到时,你还是苏家的功臣吗?”
苏二夫人瞬间变了脸色,怔怔地后退了几步,额头上不停地冒着冷汗。
是啊,若是沈云娇将一切都说了,那她就是苏家的罪人了。
连带着她的一双儿女,都要受世人唾弃。
苏二夫人的眸子里,蓦地露出汹涌的杀意来。
沈云娇轻笑,“夫人别糊涂,平妈妈和翠叶就在外头呢。”
苏二夫人只觉得一阵浓浓的无力感袭来,她跌坐在椅子上,面无血色,咬着牙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沈云娇无比冷静,“我从始至终所求的,不过是让夫人信守承诺罢了。”
苏二夫人低垂着头,双手无力地垂在两侧。
半晌,终究有气无力地道:“我明白了,我会信守承诺的。”
沈云娇满意地站了起来,“我也不怕夫人再次反悔,夫人为了两位少爷小姐,清楚该怎么做的吧。”
苏二夫人耷拉着脑袋,没有回答。
沈云娇也不在意,将花样子好生地放在桌子上,便转身出去了。
待她离开,洛妈妈才从外头进来,一眼就瞧见了苏二夫人难看得和死人一样的脸色。
“夫人!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个大夫来?”
苏二夫人被洛妈妈的大嗓门震得回过神来,勉强笑笑,“我没事,扶我去歇息吧。”
“好。”
一夜无话。
第二日,早膳过后,大理寺的人如期而至。
因着是二房的事,便只有苏二爷一人告了假,留在家里接待从大理寺过来的郑大人。
二人也有几分交情的,说起话来便没那么多客套。
苏二爷想悄悄地往郑大人手里塞银票,却被郑大人拒绝了。
郑大人摸着一把留得长长的胡须,道:“这一次,苦主是司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