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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封,则是由朱标亲自下令,以太子之名,送往吏部的云南官吏的任命与解聘名册。
朱雄英检查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任何的问题来。
“孩儿糊涂了,爹
朱标咧开了嘴巴:“瞧瞧!”
“要说你有多精明,那就是你有多精明,要说你有多蠢,那就是你有多蠢!”
他摇了摇头,将奏章拿了过来,点了点时间,说:“你祖父的奏章,是上月十四日送到了通政院,十四日送到了户部。”
“我的那封信,也是十四号送到了,不过十五号送到了户部。“
“此话怎讲?说来听听!”
朱雄英欲言又止:“迟到一天?”
朱标倒抽了一口凉气:“真笨!”
“我需要你告诉我吗?我还不知道怎么做?”
“我想知道,你为何会迟到一天?”
见朱雄英一脸茫然,朱标索性开门见山道:
陆小凤道:“是不是有人把升迁名单交给了别人?又或者,谁想利用我的仁慈,来讨好我?”
朱雄英心中犹豫不决:
“可能是因为时间不早了,所以等明天吧。”朱标点了下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你想到的这些可能性,雄英,你要记得,你要以国王的身份去做这件事
说,你对什么都有疑问,这就够了。“
“有些东西,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查到的!”
朱雄英一怔:“只过了一天,我爹就开始怀疑李善长了。”
一向文质彬彬的他破口大骂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这样就合理了?”
“你今天是不是忘记去大营了?”
“一天之内?
“如果他不去,我和父亲的命令都会被搁置。“
“轰!”
“正是如此!”
“嘿嘿!”朱标大喝一声,目中闪过一丝狡黠。
“李善长自从虎逆事件后,就一直隐居不出,一直以来都没有犯过任何错误,不过今日这件事情,却给了我一个好的时机!”
朱标手紧紧的攥着拳头。
“我不在乎这件事和应天殿有没有关系,反正我也不在乎。”
一定要把他揪出来!”
“那爹……”朱雄英对自己的老爹,可不会有半点轻视。
“李善长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而受到牵连?“
朱标用一种看白痴的目光,盯着朱雄英:“李善长也会受到牵连?
“不会的,李善长并不知情,就算是李善长杀了那个女子,也不会对他造成多大的伤害!”
“对付这样的大将军,除非是造反,否则是杀不了他的。
但如果真的发生了,不管他有没有造反,关键看他有没有罪!
这种小事,连李善长都懒得搭理!”
朱雄英愕然:“那爹爹怎么了?”
“我不想杀了他,只是想要警告一下他们,让他们认清自己的主人!”
“我已经决定了你的罪行,也决定了你要如何判刑。“朱标低头,看了一眼张大的手掌:
李存义由李善长推荐,李善长推荐,措削禄米被措削禄米所夺。
李存义因御赐天府尹的失职而被发配到崇明。
应天司的统领,与乱臣贼子勾结,将其处死。
张家人的孩子被判了死刑,这是要被处死的。
张家的人都被流放了。
朱雄英目瞪口呆,良久无语。
“这……这件事情,要不要通知陛下一声?”
朱标对朱雄英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当我是傻子?或者说,我可以帮你殿下一把?”
我说了算?”
朱雄英的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老爷子也要!
朱标摆了摆手,转过身来,转移话题道:
“你不是一直说,你祖父对我很有信心么?哪里来的信心?”
然后,他用手指敲了敲桌面,自言自语道:
“来了!”
“就算是你祖父那样的皇帝,我也比不上他!”
“你祖父经常怂恿我胡来,好让他在黑暗中观察我的本事!“
“像你祖父这样的枭雄,绝对不会让一个蠢货成为自己的接班人!”
“那么,我越是有能力,我这个储君之位便越是稳固,我大明便越是稳固!”
一进深宫,萧郎就是过客!
朱雄英也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又返回了昆仑府,一路迷迷糊糊,不知在思索着一些事情:
自己的老爹好厉害,居然能想得这么周到,怪不得自己的老爹不会得罪自己的老爹!朱雄英都开始觉得二舅和三舅是故意在这里捣乱,给自己抹黑了,因为二舅和老爹才差了一年而已。
“可是从这个角度来看,二叔,三叔,四叔,五叔,加起来也比不上你啊!
朱雄英想到朱标刚刚说过的那句话,就忍不住浑身一震。
“雄英,你要记住,像我们这些人,爱情只是一件很美好的东西,所以,我们要克制自己的冲动!”
“有的时候,杀一个人,并不是因为规矩,也不是因为必要!”
“否则的话,你觉得自古以来,有多少人为了利益而牺牲自己?
他们不知道什么叫功成身退吗?什么狗屁的荣华富贵,还不如自己的小命值钱?他们罪有应得吗?”
“不!古往今来,能够被载入史册的,无一不是站在巅峰的一群人!”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不是不愿意做,就是不愿意做!”
“我不喜欢杀戮,但我需要一些方法!”
朱雄英第一次觉得,平日里和自己在一起的爸爸,变得如此的生疏。
“孙儿!”
朱雄英被马王妃叫了一声,这才稍稍的清醒了一些。
“怎么回事?今天的检阅很辛苦吧?”
马王妃拉住朱雄英的手腕,转身说道:“我们去吧!”
“你饿了吗?奶奶给你留下的食盒,很好吃的!”
“皇后娘娘!
握住马后枯瘦的小手,他能感觉到掌心传来的淡淡的温度,心中莫名地平静下来。
席间,朱雄英将朱标方才的话,一五一十的转述了一遍,跟马王妃说了一遍。一转身,就将自己的亲生父亲给卖了。
马皇后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任何的一切都不会让她感到意外一般。
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用一种温和的目光,注视着吃饭的朱雄英。
见朱雄英已经快把碗里的东西都喝光了,他端起一碗白开水,递到朱雄英面前:
“我看你父亲是想要大展拳脚啊!我都想过了!”
桌上的烛光被狂风吹动,摇曳不定,照亮了马后的面容
似乎是在叹息。
朱雄英大吃一惊:“太后娘娘,你怎么一点也不惊讶?爹”
“哎……”马王妃幽幽一声叹息。
“我不明白你父亲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
别怕他!”
马娘娘看着朱雄英,伸手在朱雄英粉|嫩的脸上揉了揉,心中既是欢喜,也是伤感。
我孙子都这么大了,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娶老婆了!我这把老骨头,就不说了!”
马后想了想道:
“像你祖父和你父亲那样的人,立德立威,都是必不可少的!
“说到立德,你父亲作为武王的继承人,已经有三年多了,在这三年多里,他也是大明朝的皇位继承人,在这十五年里,他一直都是皇位继承人。
“我杀伐果决,喜怒无常,所以不管是朝中还是其他的官员,都有不少人得到过他的好处。”
“我可以给你一个下马威!我比你差多了!当年胡惟庸的案子,虽说也有不少人因此丧命,但这么大的案子,都是你祖父一手操刀,和你父亲没有半毛钱关系,更没有半毛钱关系”
“储君之位,可不是那么容易坐稳的,严惩的话,未免太过无情,严惩的话,未免也太过无情,李存义这一次,就落在了你父亲的手里!”
朱雄英很谦卑,他不会对皇宫中的每一个人有任何的轻视,除了朱标和他的父亲之外,就是那个整天笑眯眯的老太婆,也是一个聪明的女人。
“你听说过李善长吗?”
马皇后也没有隐瞒,直接回答道:
“别人或许不会说,但是善长却是个聪明人,只是他不会说出来而已”
“他看出来了?”
看到朱雄英错愕的表情,马王妃摸了摸朱雄英的头,温柔的将他抱在了自己的胸前:
“我不打算现在就告诉你,我只是希望你从小玩的很好”
“时间到了,就不一定了。”
“这皇宫虽然宏伟,但也是最重要的,若是被人发现了,那就不好了!”
马王妃在朱雄英的背后轻抚了一下,柔声道:
“大孙,你要记得,这个人一定要低调!上天总是偏爱弱者的!”
“这个世界上,女人越美,杀伤力就越大,我就担心会有人对我图谋不轨。
“你不用担心,在我死之前,我会帮你收拾好这里,保证我的孙子不会再来找我了。“
说完,马王妃一把抓住朱雄英的胳膊,狠狠一拧,就往他鼻子上一拧:
“你要做皇帝,要做的就是堂堂正正的事情,但是这种龌龊的事情,你却不能不知道,不能不防!“
说着眼睛望向门口,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
“我与你外公,就是在那一刻,我才明白,人,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存在!”
“多向你父亲学习,你父亲为人宽宏大量,能干能干,有他这样的太子,我大明朝一定会很幸福,你的祖父,你的舅舅,你的朝廷官员,还有天下的百姓,都会幸福的。”
那一晚,朱雄英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第二天早上,朱雄英就带着两个大眼睛,早早的就起床了。
这一夜,朱元璋并没有回到昆宁宫,他虽然整天都在外面操练,但也不能耽误朝堂,身为一个最勤奋的帝王,昨天一夜都没有合眼!
朱雄英提着食盒回来了,他父亲正在奉天殿内的卧室里休息,旁边有个丫鬟正在给他打着扇子,看起来很不舒服!
“拜会陛下,太上孙殿下!”
朱元璋被朴仁勇这么一喊,缓缓醒了过来,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咧嘴一笑:
“你的孙子来了?还送吃的来了!好一个孝子!”
一旁服侍的文武百官倒是很有默契:
“长孙仁孝,此乃社稷之幸,吾等为皇上庆幸!”
“嗯?”朱元璋很是高兴,然后转头对司仪道:
“在你的笔记本上写下这句话!”
所谓的御史,就是跟着皇上记录他的日常生活,一般皇上所做的事情,所食所饮所饮所言所言,都要记录在案,类似于春秋时代的御史。
一般情况下,这封信不是陛下亲自过目的,可这封信却是朱元璋亲自过目,难道陛下就不过目?
皇帝陛下日理万机,没有时间吃饭,但皇帝陛下的长孙朱氏雄英诚,亲自送来了稀饭,皇帝陛下很是高兴。
停下手中的笔,他将笔记递给了爷爷,表示自己已经完成了。
这个时候,苏爷爷的盒子里,有一碗浓稠的稀饭,还有两个煮熟的鸡蛋。
朱元璋毗喽喝了一碗,一颗蛋就被他吃了下去,舒服的哼哼唧唧
就在这时,一名中书尚书急匆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一叠奏折:
“殿下,刚刚到了”
朱元璋喃喃道:“先放在那里,再看看。“
“嗯?这书怎么这么多?”
朱元璋漫不经心地将碗里的汤倒出来,然后将那份厚厚的卷宗接了过去。他打开一看,顿时满脸通红,咬牙切齿的道:“田少,他怎么会在这里?”
说完,他就倒在了椅子上,将手中的卷轴递到了朱雄英的面前:“大孙子,你读一读!”
“田大人!”
朱雄英一把抓过来,神色也变得和当初朱元璋一样:
他从未看过如此之多的文件夹,粗略一看,足有二十几个字!
有什麽事情非要做20000个词不可?
心中虽然疑惑,但朱雄英却是一字不漏的看了过去。
“末将统领卢泰苏,见过皇帝”
“臣禀陛下:‘至高无上,至高无上,有恒定,有包容一切,有光明。’
万物都要被蒙蔽,所以被蒙蔽。有视力,有残疾。
虎,虎,虎,虎,人,为大主”
今天上午的风力很大,吹的外面的树木沙沙作响,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两天应该会下雨,所以并不觉得太过炎热。
看着看着,朱雄英的嘴巴都有些发干了,老人在座椅上辗转反侧的次数,也是多了起来。
“你看过几本书?“朱元璋再也按耐不住。
朱雄英看了一遍,一脸的为难。
“陛下,这还不到一半……”
“该死的!”朱元璋低低的说了一句,然后大吼一声。
“侍卫!”
“走吧!茹太素那个老不死的,我们又要罚他二十大板。
一只手从朱雄英手中夺下一本册子,然后在大堂上走来走去。
“老东西!你这是在炫耀你识字多吗?”
“咱们三皇五帝,直接写个奏章就行了,何必拐弯抹角,说到三皇五帝,说到尧舜禹!”
“你看,我们孙子都念了一半了,这书上可有一条是真的?”
“我还记得,我在洪武九年就提醒他,他是个畜生!”
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狠色:
“肇姓孟的,哈哈哈,你抬起手来,抬起嘴来,我就让你抬起屁|股来,你抬起头来,我就让你抬起头来!”
嘴里嘟囔着,转过身来,对着大厅内战战兢兢的群臣:
“另外,把我们的圣旨也给我,我最不喜欢的就是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我再说一遍,下次再有人上这样的奏章,我一定会严惩的!”
朱元璋怒气冲冲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握住了朱雄英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个如玉,是你爹提出来的”
“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我也给了他一个机会,不过这家伙……该死!”
朱雄英一脸茫然的望着朱元璋,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一丝无奈,一丝……欣赏?
“他在我的面前写了一封信,写了一万七千多个字,当时我已经警告他了,他又来了!”
“至少,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做呢!”
说着,晃了晃手中的卷轴。
“我就是看了一场军事演习,然后他就说了这么多!这上面可有半点真相?”
“一天到晚都在做什么魏征,这点儿小事,还敢上奏,真是不知死活。”
朱雄英恍然大悟:难怪老爹会看上这种人。
这样的人,有天赋,有人品,却将一个战士当小偷,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受欢迎?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缺点!
“你要不要跟他说说?”朱雄英心中楚叹一口气:哪怕说服不了爷爷,但这件事还是会被人知道的,毕竟他是一个热爱书生的人,最起码在父亲面前也能说得过去!
“哎!”朱雄英叹了一口气,表示自己的诚意。
“陛下,要不这样?”
“没门!”
“好。”
“什么?你怎么一点都不动心?”朱元璋一愣,犹豫的对朱雄英说道:
“你……你不想说服他了吗?”
朱雄英义正言辞道:
“不用,二十大板又不会要了他的命!”
“而且,我也知道,你是我的外公,如果你因为这个男人而伤了身体,我会很伤心的!”
“嘎嘎!你……“朱元璋被朱雄英打断,心中的怒火终于发泄了出来,他咧嘴一笑,转身下令。
“让他们住手,看在我们家大孙的面子上,放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