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目春意盎然,一片鸟语花香的后山瀑布旁……
身着一袭素白薄纱长裙的洛清寒,正于青石之上,盘坐调息。
她双手交叠于丹田,两掌相对,拇指轻搭微微隆起,浑身上下,缠绕着一条条宛若游龙般的纤细紫弧。
随着时间慢慢推移。
在她身后,有好似鸡蛋大小的雷珠开始凝聚。
一枚
两枚
三枚
……
直至第八枚完全成型,即将凝聚第九枚时……熟悉的黄金鸟笼骤然间在她魂海中出现。
正在修行雷经的洛清寒,秀眉微微蹙起,原本平静且又白皙的面容上,不禁浮出一抹冷冽和愠色。
深知黄金鸟笼套路的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连忙散去已经凝聚成型的雷珠。
果不其然……
八枚雷珠与身上紫弧散去的瞬间,魂海之中的鸟笼骤然扩大。
不等她反抗,眼前原本一片春色的瀑布、水潭、青石以及不远处的苍郁小山,已经开始变得模糊且扭曲。
熟悉的破旧木屋,若隐若现,扇动的频率也越来越快。
随着时间慢慢推移,原本还有些虚幻的景象,也在此刻变得清晰且真实。
不过,就在她以为会和往常一样,等待季伯颖归来,然后来上一场全由自己主导的斗法时……
却听见“砰”的一声巨响自身后传来。
她茫然回头,只见两扇充满年代感且近乎腐朽的门扉被人狠狠踹开。
来回扇动的门页,发出阵阵悲怆且又痛苦的嘶鸣。
只见身着一袭黑色锦袍的季伯颖,此刻正拎着一壶已经喝残的烈酒,一手扶着门框,躬着身形,半搭着腿,站在门槛上。
他双目猩红,带着密密麻麻的血丝,呼吸粗重,下巴和衣襟处还沾着大量的酒水。
室内外空气对流,拂来浓烈且又刺鼻的酒香。
洛清寒看到这一幕,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这一次的场景……
和以前似乎有了很大的不同。
正想着,一阵跌跌撞撞地脚步声已经从门口那边传来。
洛清寒能够看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往后退,心跳加速,似乎还带着强烈的不安和……恐惧?
这是怎么回事?
根据以往幻境中的景象,“自己”应该是接近元婴修为,而季伯颖不过是个炼气三重的小修士,即便是走了炼体的路子,也依旧是停留在最底层的通脉境。
她为什么会这么恐惧?
洛清寒虽然能和这具身体产生共鸣共感,但却没有自主权。
所以……
此刻的她,根本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元婴真君会惧怕一个小小的炼气境修士。
“你——过来!”
沙哑且又低沉的声音,在季伯颖的喉咙中滚出。
他微微抬着头,宛如凶兽凝视猎物般的双眸,死死地盯着洛清寒。
后者听到季伯颖这番话后,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只不过……
逼仄狭小的房间内,总共不过十来步的距离,被季伯颖又一次逼退之后,洛清寒已经退到了床柱边缘,一个踉跄下,更是跌坐在了早已“行将就木”的老床上。
洛清寒眉头紧皱,眼前的这一切,跟她预料中的场景逾行逾远,如果不是看到“自己”身上还是穿着那袭紫衣,手腕上也带着那五圈紫金环,她甚至怀疑,这次的女主角是不是换了个人。
或者说……
季伯颖找了个好欺负的,想要上演一场醉汉强抢……
不对,应该是醉汉家暴的戏码!
不得不说,女人的第六感,向来是很准的。
洛清寒只是刚诞生这个念头,便见季伯颖宛如野兽一般,踩着重重地步伐逼迫而来!
他将酒坛重重地砸在桌面上。
不过是三两步,就已经到了洛清寒的面前。
“听不懂老子说的话是吗?!”
季伯颖低吼一声,直接将洛清寒从床上扯起来,面目狰狞,露出森然可怖的笑容,嘶吼道:
“呵呵呵呵……”
“当初强逼老子签订主仆契约时,可曾想过会有今天?!”
主仆契约?
听到这四个字后,神魂状态下的洛清寒,不禁微微闪烁了一下。
紧接着,季伯颖便将洛清寒甩到了桌面上,将那尚有酒水残余的瓷坛高高举起,任由酒水在后者脸上倾泻而下……
看着洛清寒那痛苦且又狼狈不堪的模样,季伯颖不禁发出了一阵丧心病狂的笑声。
不一会儿的工夫,便见他手中血气与灵气相互凝聚,抓住洛清寒的衣领,奋力往下一扯。
下一刻……
原本威严华贵的紫衣,瞬间衣衫褴褛,春光融融!
甚至……
还多了几分惹火的情趣。
剑道已经小有所成的季伯颖,出剑的速度,自然是无与伦比。
加之他深谙骑术,即便是这高低剧烈起伏的光滑草原上,也依旧能够肆意驰骋,无所不往!
年久失修的木桌,在季伯颖狂暴的气劲下,发出一阵阵尖锐的抗议。
只不过……
季伯颖又怎么会心疼这张老旧不堪的桌子?
手持缰绳,挥舞长鞭,反而驰骋得更为狂暴。
——
骏马在草原上一直奔腾了数个时辰,直到它的足迹,踏遍了每一个角落,才在那片布满晶莹露水的茂密丛林中,来回踯躅,白沫纷飞……
沦陷在这片世界当中的洛清寒,俏脸之上浮现出前所未有的冰寒!
尤其是那冰冷如刃的双眸,仿佛随时都要刀人一般!
以往自己主动斗法也就算了!
这一次,他居然还敢反客为主!
反客为主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如此放肆且得寸进尺?!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很想将季伯颖“割以永治”。
但……
这毕竟是幻境,季伯颖本人有没有经历,还不好说。
她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帮季伯颖“割以永治”。
况且……
就算真的这么做了,也未必真的能起到效果。
看着这个衣冠禽兽,趴在自己身上肆意喘息,洛清寒既恼怒,又无奈。
她到现在都还无法理解,“自己”怎么就不能反抗季伯颖!
堂堂元婴真君,就算有再多的掣肘和束缚,也不是一个小小炼气境修士可以左右摆布的吧?!
难道……
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有着什么特殊的癖好?
正当她这么想的时候。
另一边的季伯颖,止不住翻滚着自己的喉咙。
刚才那几个时辰……
属实是太刺……哦不,太惊悚了!
他居然把南宫婉给那个啥了!
这是自己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有那层主仆契约在,自己只要某些事情稍有逾越,保不准就会被对方一剑斩杀。
而且……
南宫婉好歹也是个元婴真君,自己不过是小小炼气修士,怎么做到反杀的?
嗡——
就在季伯颖困惑不已时。
那抹金光再度浮现。
眼前的木屋,开始缓缓消散。
取而代之的,则是那座熟悉的黄金鸟笼。
鸟笼之中,洛清寒穿着精灵女王服,跪坐在地,双手,则是被藤蔓高高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