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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布政使冷冷地问:“我们要是不退呢?”
我就不信你朱柏还能来硬抢!!
反正我又没有克扣百姓又不曾收受贿赂,都是清清白白做生意赚来的银子。
你要找不到合适的罪名就治我,看言官喷不喷死你?!!
牙长说:“殿下就会辞了我。”
左右布政使暗暗松了一口气:哦,辞了你啊。那辞了就辞了呗。
反正辞了你,他还会任命新的。
对我们而言又没有影响。
牙长把他们的神色看在眼里,越发觉得自己跟他们合作就是个愚蠢的决定。
呵呵,一试就试出来了,你们抛弃起我来真是毫不犹豫。
他又粗声加了一句:“然后,殿下就会自己来找你们了。而且殿下交代,你们不能跟百姓收一文钱。不然他就要按贪污罪处置了。”
左布政使倒吸了一口气,脱口而出:“特娘的。”
那意思是,朱柏要么不来,要来肯定要杀几个人才能走。
到时候他们命都没了,还要银子有什么用?
就算朱柏不动杀机,也肯定是要逼着他们吐出比这更多的银子,才会罢休。
可是银子都用了,要还回去就要自己掏腰包。
他们实在是不甘心。
右布政使问:“殿下给了多久时间筹集银子。”
牙长:“三十天,现在已经过了三天。”
左布政使心里骂骂咧咧:这个“小阎王”真是一点活路都不给。
要是多给几日还能省吃俭用把下面几个月的利润攒起来还给他。
他对牙长说:“我们商量一下。过几日回你。”
牙长行礼,走了。
次日浙江都指挥使就来布政使这里喝茶了。
都指挥使司和布政使司一个管军,一个管政,平时是没什么太多交道可打的。
再说老朱也忌讳地方官勾结,所以他们是能不碰面就不碰面。
所以两位布政使们十分忐忑。
左布政使问:“指挥使大人,今日怎么有空来坐。”
都指挥使叹了一口气:“本来本官是不该过问政务的。可是兵工坊本来答应明年年初帮我们做雁翎刀。昨日却又通知我们说,要延后半年。”
说是半年,按照朱柏的脾气,多半是有什么事情没按照他的意思去办,所以就打太极。
指挥使如果再不想办法把事办好,就压根别想得到雁翎刀了。
左布政使皱眉:“嗯?!为何?”
浙江靠海的州县比较多,倭寇和海盗一向猖獗。
之前朱柏都沿着浙江各县,打了一轮倭寇,深知倭寇之患。
朱柏给西北卫所,应天卫所配完雁翎刀后,按理说就会给沿海卫所配雁翎刀。
毕竟武器精良才能提高战斗力。
都指挥使说:“因为府衙私开牙行,官牙局的利润大减,所以殿下没银子做雁翎刀了。所有开了牙行的府衙都是一样。卫指挥使,都指挥使一个都别想逃。”
右布政使忍不住骂出声:特么的,这不就是逼着武官来要挟文官吗。
关键他们还不能不理会,毕竟闹匪患的时候,还是要靠卫所来保护府衙和百姓。
到时候卫所一句“武器不行,帮不了”,他们就只能坐等被抢被杀了。
左布政使咬牙说:“知道了。都指挥使放心。我们知道怎么做了。”
都指挥使起身,郑重拱手:“殿下的脾气你们是知道的。他给了期限,要是不抓紧机会弥补,就再无挽回余地了。就算是两位大人不看本官薄面,也想想湘王在皇上那里的分量。不要因小失大。”
虽然老朱说了算。可是关键时候,是生是死,有罪无罪,都是看湘王怎么跟老朱说。
右布政使茅塞顿开,猛然出了一身冷汗,忙拱手:“知道了,多谢大人提醒。”
都指挥使还礼:“本官言尽于此,大人们好自为之吧。”
啧啧,这些文官,是不知道朱柏在战场上的奸诈和心狠,才有这个胆子来跟朱柏抢食。
要不是如今老朱跟胡惟庸正斗的激烈,朱柏就直接抄家了。
所以朱柏如此仁慈,你们这些食古不化的文官竟然还不知道顺着台阶下来?!
再说,你们要对抗可以,不要连累我们这些武将!!
两位布政使好好盘了一下账,跟下面州府下了令,速速把之前发下去的银子又交上来。
知府、知县们都已经被相应卫所敲打了一遍,所以都老老实实砸锅卖铁凑齐银子,不敢有半点推诿。
十天,银票就收齐,两位布政使交到牙长手里:“都在这里了,劳烦转交殿下。”
牙长松了一口气:“多谢两位大人救命。”
两位布政使苦笑:“不必客气,我们其实是救自己。”
各地官牙局也都陆陆续续把银子收齐,交上来了。
有那实在交不齐的,只能向朱柏央告求饶。
朱柏回复:“本王也知道各位大人的难处,欠的银子从下个月的分红中扣,下个月不够,就下下个月接着扣,以此类推,直到扣完为止。”
各级府衙心里骂娘,脸上只能笑嘻嘻:“多谢湘王恩典。”
毕竟他们先抢朱柏生意,自己理亏能怎么样呢。
国库顿时又充盈了。
兵仗局,军粮采办也立刻重新运转起来。
老朱心情很好:还别说,这个逆子真是有点办法的。
然后他开始算旧账了。
收到朱柏的信的时候,他只想着这个逆子平安,没注意那个字。
这会儿再翻出来再看看,简直要气死:这狗爬的字,真是丢人丢到边疆去了。
所以他又把朱柏按着在御书房练字,看折子。
老朱瞥见朱柏偷偷在自己那个小本子上写写画画,乜斜着他:“逆子写什么呢。”
朱柏忙藏起来:“没什么。”
老朱眯眼:“拿来给咱看看。”
朱柏只能递给他。
朱标也好奇地凑过来看。
上面是用铅笔写的几行名字,再分别用毛笔和朱笔标记分类。
这些人,老朱大概认识,都是各地的知府和布政使。
老朱问:“这是什么意思?”
朱柏小声说:“没什么。”
老朱一脸嫌弃:“啧啧啧,你这个逆子故意在咱面前写写画画,不就是想咱来问你么。要说就赶紧说,别扭扭捏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