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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边的几个手下,急忙拍了拍他的后背,生怕他晕过去。
“阁下,这就是蒋先生,曾经的蒋先生,这里面有没有搞错?”
那账房赶紧出来解围,对那陈道民说道。
他决定揭穿蒋均昌,好让陈道民知难而退。
“御史?这样的人物,为何会来到岭南,又为何会成为那一位掌柜?“
陈道民的脑海中飞快的转动着,对于一个曾经的刑部大臣的突然冒出来,他很是惊讶。
“当过的司马怎么了?就算是皇子,哪怕是触犯了律令,也要受到与平民一样的惩罚,更不要说一个平民了!”
陈道民想了想,反正都已经惹到了蒋均昌,那就不用客气了。
若是这人真的听到了,他也要考虑一下,到底有没有余威尚
人还在,人还在。
不过这个人的名号他从来没有听说过,应该是隐居了很多年,他也不怕。
这个案件,还是要继续调查的,毕竟,如果能拿出贪污腐败的罪证,那么这个人,就是死路一条。
那样一来,就等于帮助官府揪出了一个披着羊皮的畜生,同时,也能让人觉得他是一个不怕权势的人。
想到这里,陈道民也不再犹豫,立刻命人去翻看那些帐本,试图从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先生,岭南学院的院长,是我们学院的院长,您能不能让我将院长叫出来,跟他谈一谈?”
一位会计说道。
“你再安排两个人,盯紧他,不要让他跑了。”
陈道民摆摆手,表示同意。
“接下来,让我们重点说说安王颁布的新法令有何优点。
贾思言此时也在和自己的同学们说话。
“老师!院长!出大事了,蒋老爷子被新来的县令给抓了起来,现在他还在调查咱们岭南大学的会计,说里面有人贪污受贿。”
会计快步走到贾思言所在的班级门口,也不管贾思言是不是还在上课,就大声叫了起来。
“啊?你一边赶路,一边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我。”
听到这话,贾思言的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
一路上听到蒋均昌发怒,身子都在发颤,他的步伐越发的快了。
蒋均昌,他也是花了不少心思才弄到的。
蒋均昌以司马的名义辞官,但是他的资格却远远超过了贾思言,所以他对蒋均昌也是十分尊敬的。
现在,蒋均昌当着他的面,被他给激怒了,这让贾思言颜面尽失。
一行人匆匆赶往会计室,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事发地点。
“你就是那个想要调查我科研资金的人?我听人说,你要收回你的月薪?“
贾思言一进来,就开始对着陈道民厉声喝道。
因为第一次见面,他对陈道民的观感并不好。
“不错,岭南大学的院长,便是你吧?”
陈道民好奇的打量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老人。
贾思言的声音响起。
陆小凤道:“贾思言?这个名字好耳熟,我一时半会儿也记不住,大概是我以前见过的一个老朋友的名字。”
陈道民若有所思。
“是的,我已经查到了你的帐目,我已经开始怀疑你是不是有贪污的嫌疑了。”
陈道民扬了扬手中的帐册,说道。
“是吗?是不是有什么猫腻?怎么回事?”
贾思言也没说什么,只是随口回了一句,并没有否认陈道民的说法。
“在这个项目中,有一个项目是用来研发蒸汽引擎的,而且每个月的开销都在三十万两左右,这是为什么?”
陈道民伸手一点,指向一个方向。
“京岭铁路线,岭南府正和官家联手,你可曾听说过?没有了蒸汽机车,这条铁轨也就失去了意义。
关于这个项目的成本,他早就在合同上写好了,每个月三十万两黄金,也不是不能接受。
而且还得到了朝廷的批准。”
贾思言用一种你是傻子的眼神,死死盯着陈道民。
“呵呵,我当然明白。这个关于节省体力的分析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银子?
“这个课题是由我们物理所负责,我们研制出来的一种新型的磁悬浮装置,在老城区改建中发挥了很大的功效。
在搬运、拆卸老城墙等方面,所需的劳力减少一成,时间减少一成,为朝廷省下十五万两银子。
你可以在老城区改建工程的帐册里找到。”
贾思言再次用一种看待乡巴佬一样的目光,扫向陈道民。
连续两次,贾思言都能轻松解决,这让陈道民很是尴尬,也很是尴尬。
“怎么样?你怎么和我说?
安王在各州做商业税收的实验,到底是为了什么?
怎么会为了这么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浪费了这么多银子!”
陈道民像是抓到了什么,大声问道。
“啥?你敢说我的研究是无稽之谈!
难道现在的朝堂上,就没有什么有用的人了?
居然派你这样一个目光短浅的蠢货来岭南做一个县令!”
贾思言一听陈道民竟然说他的实验毫无价值,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心中原本就有一团火焰,此时被陈道民这么一说,更是彻底点燃。
“放肆,竟敢侮辱我!这条旨意我早已取消,你却还在这里看,简直可笑!”
陈道民气急败坏的说着。
“啊!你把安王的诏书给撤了?我要杀了你!”
贾思言一听安王在岭南的所作所为,顿时大怒,抬起手就是一巴掌扇在陈道民的脸上。
贾思言现在的心情,就像是前世某个农业专业的高年级学生,在准备提交毕业论文的时候,被人摘了一颗。
衙门里的人都是冷眼旁观,并没有阻止。
完没有了先前那种唯唯诺诺,唯唯诺诺,唯唯诺诺的陈道民。
更有甚者,更是露出了一丝幸灾乐祸的神色。
是的,他们都站在了曹有德这边,站在了李肃这边。
陈道民被开除后,曹有德就让他们加入了自己的队伍。
到得那时,不管是收税,或者是陈道民下达的任何一条法令,官吏们都会故意向那些商人和平民们说,那都是县令下达的法令,目的就是要替陈道民树敌。
曹有德之所以不去岭南,就是想给陈道民下套。
清脆的撞击声响起。
陈道民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脸颊,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他到底是何方神圣,何方神圣?
等他回过神来后,更是气的七窍生烟,对着贾思言破口大骂:
“竟敢袭击朝臣,我要处死你,我要处死你!
来人啊,将这小子抓起来,关进大狱!”
可那名衙门的人,却一动不动,只是静静的立在一旁。
“哼,将我押入地牢?我上一次被关进大狱,还是在先皇的时候。
我没有得到任何的命令,就是杀死了一十七个四品以上的官员,所以我被打入了地牢。
现在你区区一个四品县令,也想要我进大狱?”
贾思言怒吼一声,身上散发出一种强大的气势,让陈道民都不敢看他一眼。
《泰和十五年,京城大贪污,斩官吏一十七人!
死!您!贾思言,你好啊!宰相贾思言,你知道吗?!”
陈道民一听贾思言说他斩了一十七个官员,就想起了当年皇帝陛下时期,京城中发生的一起腐败事件。
负责这件案子的人,正是现任宰相贾思言。
陈道民顿时如同掉入了寒潭般,满面恐惧的望向那白发白须的老人。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来到岭南,为什么你还当上了岭南大学的院长!我还以为你在外面游历呢!”
陈道民喃喃着,双眼迷离,口中喃喃着。
在大乾王朝,任何一位大臣,对这样一位连皇帝都要恭恭敬敬叫一句“先生”的存在,没有人会不尊敬。
可是眼前这个人,却是活生生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而且还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就在刚刚,他还特意将这位左相和皇帝陛下,请到地牢里来,以示感谢。
这个牛逼,足够他吹嘘一辈子了,就是时间太短暂了。
“”
他什么时候从岭南学院出来的,陈道民并不清楚。
他的双脚发虚,连路都不能走路了,被官吏们抬着,送到了县衙。
一想到贾思言在自己面前说出的话,自己又要被朝堂重视,任八千就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仿佛在等着世界的终结。
安王府,大殿之中。
此刻,在座的都是李肃的亲信,以及岭南府内数个机构的负责人。
“陛下,我对您佩服得五体投地,您的手段实在是太多了。
举手投足间,连你都没有露面,陈道民就已是万劫不复。“
曹有德恭恭敬敬地说道,对于李肃,他是发自内心的敬仰。
这一连串的举动,简直就像是给他打开了一扇新的天地。
没想到,还能这么玩。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借着陈道民的人品和岭南的局势,还有一点机缘,就是这样。”
李肃微微一笑,拱手说道。
“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很明白。”
戚勇有些摸不着头脑。
“戚老大,这才对嘛,如果你能理解的话,陈道民就不会上当了。”
一旁的柳邻也跟着说道。
陈道民继位后,他就回到了燕赵歌身边,虽然没有亲自插手这件事,但他这个局外人,却能看出端倪。
“刘老,你给我说说,我只是听陛下说,让我装作和曹少不对付的样子,让我在军营里捣乱,至于别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戚勇摇晃着柳邻的手臂,一副柔弱的模样,让柳邻一阵厌恶,连忙避开。
“放开我!别碰我!”
柳邻拍开戚勇的手臂,捋了捋自己的袖子。
“好了,我放了你,你跟我说说。”
戚勇连忙跑得离柳邻远远的,一副谄媚的模样。
“你知道王爷为什么要让文武百官不要出来迎陈道民吗?
为什么要让你的孙大勇和老陈去对付陈道民?
为什么他开除的衙门里,没有一个人对他恭敬有加,而且一口一个安王?”
柳邻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还不是君殿下替老曹讨回公道?给陈道民一个下马威。
戚勇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
“王爷怎么可能是这么浅薄的人!陛下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这一招,就是要激怒陈道民,让他对陛下的命令,产生偏见。
他就会被偏见冲昏了头脑,胡乱的颠覆陛下的统治。”
星辰相连,刘曦说道。
李肃坐在主位上,看着柳邻对自己的计划进行着详细的解释,心中暗道:“我也不过是个表象而已。”
“哦,这么说,陈道民想要颠覆王爷的统治,就是王爷指使的了。”
戚勇露出了一丝明悟。
“是的,王爷为什么要让曹兄对你如此敌视,你觉得呢?“
“我明白,我这么说,就是要让陈道民以为老曹是个叛徒,和我这样一个正直的人作对,就可以成为他的一条走犬,成为他的亲信。“戚勇说。
戚勇昂首阔步的站在那里,不忘记用鄙夷的目光扫过坐在旁边品茗的曹有德。
“你这个粗鲁的家伙,你就是个叛徒,你就是陈道民的一条走狗,你要是不会说,你就该被他咬掉你的嘴巴!”
曹有德气得七窍生烟,伸手一指戚勇,破口大骂。
“呵呵,老柳,你接着说。”
戚勇与曹有德之间的斗嘴,向来是家常便饭,大厅里的其他人对此也是见怪不怪。
“这些年来,我们在岭南的开支,都是由国库与安王的国库共同使用。
事实上,大部分时间,都是依靠着内库卖镜子、琉璃、烈酒的收入,来支撑岭南州的行政工作。
尤其是我岭南府,光凭政府的税收,很难负担得起这么大的工作量。
这些年来,是安王府的内库出的银子维持的。
不过在知道陈道民要到岭南当县令后,陛下立刻就断了从国库中调拨的资金,改成了从国库中调拨的资金。
陈道民取消了王子的赋税,又将大乾的赋税部征用,令国库变得更加贫瘠。
而且我还派你来取军费,逼着陈道民将国库中的钱财都给填满了。
到了后面,陈道民提出了更多的税收,就算他不打算用税收来充实国库,也得从其他渠道筹集资金。
身为政府的人,除了收税,还能做些什么?
他可没有三皇子那样的天赋,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商人?
表面上,你是随机应变,但实际上,你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
柳邻一脸认真的说道。
“而陈道民要对岭南大学动手,我看陈道民也是误打误撞,碰巧撞上了一块硬骨头。
没有人能想象得到,一个在外面看上去很普通的学校,教书先生居然是当今的宰相大人。”
柳邻接着说了下去。
“这就是我们王妃娘娘的福气,是上天眷顾的存在,其他人可没有这样的福气。”
戚勇立刻开口说道。
这让所有人都有些傻眼,就连李肃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喂,我说你这个老头,整天就知道溜须拍马吗?”一旁的曹有德阴阳怪气的说道。
京城,承天宫。
在得到陈道民传来的好消息后,他的脸色就变得很好,整个岭南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今天他还想着给陈道民立个大功呢。
他甚至希望,等陈道民将岭南州完掌握在自己手里,让岭南州的宝藏,也变成自己的收入来源。
“父亲,有一封信,是从岭南传来的。
那里的商贾,对岭南县令取消了一成税收,实行了二成税收的优待政策,都是感激涕零。
他们都感激父亲为了岭南的子民,竟然派了陈县令这样一个忠心耿耿的人来。
皇子上前一步。
“是吗?安王不也是这么说的么?为什么陈道民一走,这门亲事就被取消了?“
乾帝不解的问道,当年李肃击溃妖靶部落后,他就派遣秘密卫队调查,多少知道一些李肃实行的“十个征税一”的方针。
大乾祖命潘王虽不能干涉国事,却有建议的权力,现在不管是朝廷,还是乾皇,都默认潘王可以干涉国事。
“陈县令不仅取消了十个赋税,还取消了十个赋税。”
有了七条安王的命令,现在岭南都是官府的人。”
大皇子说道。
言下之意,陈道民没走,那岭南郡王就没心思管朝堂上的事了
到了。
乾帝面不改色。
他最初听说岭南客商都感激他,心中甚是欢喜。
只是当他提起陈道民,取消安王十七项法令时,心里就不痛快了。
陈道民被送到岭南做县令,固然是为了平衡安王,却也不是为了提防李肃起疑心。
他派出一位县令,一来是为了堵住百姓的嘴,二来也是为了表明官场的重要性。
身为帝王,自然是想让岭南一天比一天好。
“我明白,那就让他跟安王说一声,安王殿下的一些手段很好。”
乾帝说得很平静,他希望这陈道民,能稍微克制一下。
“父亲,多亏了陈道民,我才能让岭南的商贾对我忠心耿耿,我想请求父亲,给岭南的陈道民一个嘉赏。”
太子拜道,然后,又接着说了一句。
只有陈道民立下大功,他的工作,就会更加卖力。
李岩也明白,就算他跟着自己,也不可能因为自己的强势而让他臣服,而是要恩威并施,才能让他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