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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居然会有一座黄金城,这位安王,还真有几分本事,不愧是当今的财神。”
郑坤叹了口气。
一旁的姜司文脸色阴沉,默然无语。
“这件事情,你办得很好,我会替你上报朝廷。”
郑坤拍了一下王瀚曰的胳膊,然后对他说了一句。
王瀚曰笑道:“谢公子!”
原本他还以为自己被发配到岭南,会受到很大的损失,但现在看来,这简直就是一份好工作。
第二天,承运堂。
“就是这么回事,殿下,光是夏税,就相当于五个一等府邸,当真是我大乾国库中的一块肥肉。”
郑坤躬身,向乾帝行礼。
他方才将夏国税收的事情说了一遍,并把岭南税收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给了乾皇听。
“岭西怎么可能发展得这么快!这个安王莫非有什么特殊的本事?“
“光是这岭南,就占据了整个州十分之一的税收,这在恒古以来,还是第一次!”
“这岭南州的一郡之地,不就成了真正的富豪了吗?”
百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都在惊叹着夏国在南方的赋税。
“父亲,岭南虽是繁华之地,但毕竟是边陲之地,又无一处由朝堂任命的郡守制约,实在不方便朝政,还望陛下赐命岭南郡守。”
李岩上前一步,开口说道。
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将一位县令送到岭南,这并不是问题。
毕竟每一郡都有一个官员坐镇,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之前岭南郡郡守并没有什么官职,那是由于官家的势力还不够大。
然而,这一次,岭南郡守的请求,其中的缘由,就有些蹊跷了。
这话等于是在警告安王,防止他叛变。
端端正正端端正正端端正正的乾帝,原本因为岭南缴纳了夏朝赋税而欣喜,此刻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很有道理。
一个与世无争,却财大气粗的地方,以前是脱离皇权控制的地方,现在应该知道安王,却不知道皇权。
要不是李肃实在是太优秀了,又或者是一个一无所知的人,朝堂上也不会担心岭南的人会对李肃死心塌地。
要说谁让李肃一下子出类拔萃,在一些地方,他的表现竟然超过了朝廷,这就由不得别人不警惕了。
这个时候,朝中所有人都有一个奇怪的念头:“如果李肃还是以前的那个花花公子,该有多好。”
一直以来,不管是大乾皇帝,还是其他几位长老,都对此事讳莫如深,但现在,却被大皇子一语道破。
以前,他故意不提这件事情,就是为了不让自己的儿子起疑心。
他纵使身为帝王,却也渴望着一份血脉的眷恋。
至于满朝文武,更是不愿意拿这件事情来挑拨皇室之间的关系。现在,太子已经说出了真相,那就这么定了吧。
否则早晚都会闹起来,而且闹得更大。
“这件事情,我们可以商量一下。”
乾帝想了想,说了一句。
虽然他不认为李肃有谋逆之心,但身为一国之君,还是要将危机消除在萌芽之中,将危机彻底消灭在萌芽之中,以绝后患。
不管怎么说,岭南郡守的位置,都是名正言顺的,从明面上来说,这件事情并没有任何的问题。
大皇子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说明,陛下已经对岭南产生了警惕!”
他在心里默默地说道。
殿中百官也都听出乾帝话里的弦外之音,那便是默认了。
“看来,岭南之地,皇帝也是忧心忡忡。”
这是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现在岭南越来越繁华,人口越来越多,事情也越来越多。
安王那边绝对应付不了,还可以让一个县令替他解决问题
解决这个问题。”
潘凤上前一步,说道。
潘凤身为皇亲国戚,自然是对岭南府忠心,对皇亲国戚,也是想让皇亲国戚对皇亲国戚。
可是,身为李肃的老丈人,他内心深处,却是不想让这位县令大人插手岭之事。
南府一役。
现在,乾帝默认了这件事情,李天命就放心了。
最起码,他不需要站在什么位置上。
但他也知道,这件事情是不能违背的,所以,他必须要将自己的立场扭转过来,而不是让自己的县令,成为岭南之地的官员。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对于岭南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打击,而对于他们来说,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乾帝给了潘凤一个赞赏的眼神,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而且,他也不希望朝廷将矛头指向岭南,以免引起李肃的误解。
“不知道各位爱卿认为,岭南之地,应该由哪一人担任?“
乾帝忽然问了一句。
“我推荐的是六部尚书陈道民,他为人正直,行事公平,在朝堂上颇有威望。”
皇子率先站了出来。
听到了皇子的推荐,殿中百人都闭嘴了。
只要有点脑子的人,就能看出来,这是在向他推荐,他要是开口,那就是将他彻底激怒了。
这样的事情,还真不需要。
在这大乾王朝中,并没有任何话语权,只要太子开口,那就是一锤定音。
“好。”
乾帝想了想,问了一句。
他对陈道民很熟悉,名声很好,又是御史大夫,正是岭南的好选择。
潘凤离开了朝堂,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立刻写信到了岭南,让李肃小心一点。
……太子府。
而此刻,太子妃钟敏瑶独自一人站在一座小楼前,静静地望着水面上的一条金色的小鱼儿。
那张完美的容颜,带着与她年龄不符的宁静与悲伤。
“王妃,我听闻昨天的税收超过了五十万两银子,抵得上很多上品的税收。
赵王手下的五个苏州城加起来也不及这一座城池,这位安王真是了不得。”
钟敏瑶身边,一个丫鬟模样的丫鬟,上前一步,对着她身边的钟敏瑶问道。
钟敏瑶闻言,一直平静的面容上,却是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他还没有意识到,他已经有了一个儿子!”
钟敏瑶抚摸着自己高高鼓起来的小腹,想起了当初在桃花寺中的那一幕。
她虽是王后,却像是一只被困在笼中的小鸟,毫无自由可言。
因为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受到伤害,所以云若颜每天都要在后花园里养一条小鱼。
秀荣时常出去问外面的趣闻轶闻,好逗她玩。
尤其是关于安王在京城里引起了怎样的变化
变化。
每次看到这一幕,钟敏瑶都会情不自禁地想到那一道潇洒的背影,还有那一座可笑的桃花庙。
“虽说我们都是互相遗忘,假装什么都没有做,可是我们又如何能够真正遗忘?太没良心了!”
一想起腹中的婴儿,钟敏瑶就不禁有些伤感。
“我要去看看他。”
此时,岭南,李肃等人正在那里讨论着关于修建铁路线的事情。
蒸汽机、蒸汽车的制造,虽然还不是很快,但事不宜迟。
李肃可没想过要等到蒸汽机制造好了,才去铺上这条铁路。
罗兰打算把轨道和车站都铺好,再把它围起来。那样的话,等蒸汽机制造完成后,就能立刻投入运行,节省了大量的工夫。他们目前最缺少的,就是资金,就是人手。
李肃为吸收新股民而拟的《京岭铁路策划入股书》
他的意思是,五千万两白银,岭南集团,还有五成的技术股份。再让他们以三成的股份,包括铁矿,人力,土地。
另外两成,他以五两的价格,以五十万两的价格收购,一共是一十万股。
他准备把这条铁轨估价为二千五百万。
李肃决定,将刘杰送到京城,让他去劝劝那些权贵。
柳邻跟着他这么多年,做生意的本事也被他发挥得淋漓尽致。
李肃有信心,以刘吉的能言善辩,一定能让那些贪官污吏老老实实地交出来。
就算朝堂上的那些人真的瞎了眼,李肃也不是没有其他的选择。
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与沿途的朝廷、诸侯达成协议,应该有人会给我们一些补偿。
但李肃认为,能不用就不要用,如果一位诸侯暗中联络了自己的臣子,那就太让人怀疑了,万一闹出什么幺蛾子,那就麻烦了。
这个时候,他并不清楚,自己的官职,已经被朝廷任命为一名县令,正往这里赶来。
京城之中,潘府之中,王耀的父母正在那里等着。
潘凤正坐在大厅的主位上。
他的左手边,是刚从岭南回来的刘曦,右手边,是他的长子潘作启,也就是潘婉怡的弟弟。
“老爷,这是我们王爷的想法,他要将我们的势力牵扯进来。”
柳邻对着潘凤拱了拱手。
柳邻临行岭南之前,奉李肃之命,去寻他老丈人,以他为官职,为他介绍了一位皇帝陛下。
“这条铁轨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吗?
要知道,这可是一笔巨款,万一做不成,甚至做不成,那可就亏大了。”
潘凤听到刘曦的解释后,有些担忧,这条铁轨到底有没有投资说明书上说的那样好。
“臣信任王爷,王爷这三年多来,不知道有多少神迹,现在的这片山岭,就是王爷的见证。”
刘曦昂首挺胸,一脸自豪。
“好,我这就为你推荐,能否成功,就要靠你自己了。“
潘凤想了想,回了一句。
“那就多谢主子了,我们王妃说过,等这次事情结束,我们潘家就能得到那一小部分的份额,就当是王妃亲自赠送的礼物了。”
柳邻又加了一句。
“好,我就拿着,明天你就跟我去皇宫见皇上吧。”
潘凤应了一声,也不推辞。
以刘熙说的二百五十万两的价格,那就是二十五万两。
这个数目,在潘家人看来,简直就是一笔巨款。
潘凤虽说贵为户部侍郎,可家里的银子却并不多,这是人家的儿媳妇给他送来的,他自然不会去计较。
她已经把自己的闺女许配给他了,那就是一家人了。
刘熙为什么在潘凤同意介绍之后,又把潘凤要的1的股权告知了他,就是为了试探一下潘家人到底会不会向李肃伸出援手。
岭南现在风生水起,每天都有不少银子入账,自然有人眼红眼红。
而且,李肃在朝廷里的影响力并不大,想要在岭南站稳脚跟,就必须要有一个强大的靠山。
潘凤是李肃的老丈人,他当然是最先被人联想到的。
所幸,潘凤也不负李肃的期望。
第二天,潘凤将刘吉介绍到了大乾皇帝的面前。
柳邻在延和殿,跟乾帝说了足足两个多小时,具体说了些什么,谁也不清楚,反正那天晚上,乾帝就是带着小曲,往柳妃那边走的。
大朝堂上。
“傅柳邻,宣岭南府安王王,请进殿!”
在王的歌声中,刘熙大踏步走进了大堂。
百臣面面相觑,都在想,这位来自岭南的官员,到底想要干什么?
“恭迎皇上,臣安亲王,傅柳邻!”
柳邻恭敬行礼。
“起来吧,柳爱卿,你大老远跑到京来,到底有什么事情?”
乾帝虽然知道答案,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臣奉安王的旨意,前来京城筹措经费!”
柳邻的声音响起。
“筹集资金?”
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不明白柳邻何是何用意。
“你以为岭南会差这点银子?这一年的夏税相当于苏州的五倍,还需要集资吗?“
有大臣低语。
“是吗?大家都知道,你们岭南乃是我大乾的摇钱树,何必向朝廷筹集资金?”
“我知道了。”
“这是《京岭铁路策划入股书》,我给您送了过来,您和各位大臣们看看,就知道了。”
刘熙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事先写好的一份《京岭铁路策划入股书》,挨个向大家发放。
所有人都将信将疑地接过这张“投资协议”,开始阅读。
股权协议上把京岭铁路的用途和功用都写得很清楚,甚至连造价都写得很清楚。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的卷宗,心中充满了好奇。
书中没有任何玄妙之处,没有任何生硬的字眼,也没有任何华丽的辞藻,更没有任何的夸张和虚幻。
只有清晰清晰的数字,合理的分析,合理的预测。
尽管有些术语他们还不太懂,但也能大概猜到什么是铁路,什么是蒸汽机。
李肃还将铁路、火车、车站等事物以草图的形式画了下来,就是让那些从未看过铁路的人也能在脑海里有一个具体的画面。
“这条铁轨,有这么厉害吗?“
“应该是这样,岭南那边的稀奇古怪的东西也不知道有多少。”
“一条铁轨就价值二百五十万,难道那条铁轨是黄金打造的?“
“投资合同上说的是去打铁的那条路上,我觉得应该能值这么多钱,反正一千两百里的路程。”
“这可是我们两年的税收啊!这玩意要卖到猴年马月去!”
大家都把股份协议读了一遍,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两年之内,我岭南郡城准备修建一条新的铁轨。
到时候,京岭铁路线一年能赚八百多万两银子,而且一年比一年多,最多三年就能赚回来。”
柳邻的声音响起。
“我的老天爷,一年盈利八百多万,并且还在不断增加,那这条铁轨,不就相当于我大乾国库一年的税收么?”
“只是一条铁轨,就有这么大的利润?你这么一说,我们还能信吗?”
一名文武百官问道。
“请问阁下,如果阁下是一名商贾,有一次从岭南到京城的运输,需要一万多公斤的物资,阁下会用我们的铁轨运输,或者用我们的铁轨运输吗?”
刘吉说道。
“如果你的铁路费用合理,我当然愿意。“
这位大臣说道。
“我们假定每吨一百两银子的运输费用是十万两银子,不知道你会不会愿意?”
“这个价钱很贵,不过还算合理。”
这名文武大臣想了想,开口道。
所有人都认为这个价钱很合理,就算是用马车,也没有这么便宜。
再说了,这条路最少也要一个多月才能到,而这条路却是三天就能到,换做是任何人,都会选择这条路。
“我们的列车一次最大的运力是三十万磅,而我们只是运送货物,一次就能赚三十万磅。
如果是一个小时四十公里的话,三日就能到齐。
一年下来,就是三百六十万两。
这还仅仅是我们火车收入的一小块,更多的收入来自于我们在每一个车站所建立起来的生意。
这可是我们大部分的利润啊。”
刘熙慢条斯理地说着,将车站周围的商业区规划说了一遍。
所有人都被刘熙所说的商场上的种种匪夷所思的想法给吓了一跳。
百货公司,豪华酒店,小吃街,娱乐场所,一大堆以前从未听说过的东西,让所有人都迫不及待地想要进入商圈。
这简直就是一个烧钱的地方。
“到时候,我岭南府城的投资,就是两成,刨去所有的费用,一年之内,我可以确保,你能拿到最少一千万两。
而且,从下一年起,我们可以得到一笔不少于一百五十万两的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