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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亮的阳光下,申正焕亚麻色的眼睛里射出让人忽视不了的蒙蒙灰光。
当郑煜诚拖着两条好似都不再属于自己的腿,茫然的穿过寂寥的大厅时。申正焕突然凑到崔仁赫耳边,吐出一句厌恶之情四分五裂的话来。
“那个分行长,我也有点事想…”几乎是抢在郑煜诚挥动着车钥匙的瞬间,那句第一百零一遍翻涌到金智媛脑际的声音,也弱弱的传了出来。
“什么热闹都凑!真是的!家里没有堆那么多矿的你就继续fighti
g吧!”一场很有可能争得你死我活的局面顷刻间烟消云散,办公室再次变得鸦雀无声。看着金智媛那张因不服气涨得通红的可爱小脸,还有所有同事被忧愁冲刷着的脸,崔仁赫忍不住撇了撇嘴角。
“都已经过去一刻钟的时间了,那个漂亮的男人,他还会来吗?”李承美将额头抵在窗子上,闭上眼睛,世界便消失了,可那张手机屏幕上的脸,却更加清晰的印在承美的脑海中。
“求求你啊明曜,不要现在关机啊!”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记忆中的小路不见了,手机(周明曜昨晚忘记充电了)也发出了超低电量提示,煜诚只好拼命摇晃着脑袋,踉踉跄跄的跑上了街心公园的健步道。
“又是十分钟…”就这么默默念叨着,不知不觉间,承美都要被窗外温煦的阳光哄睡着了。但接连的两次打盹让她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握紧口袋里的手机,承美又坐直了身子。就在她再次无意识的低着头,手贴着窗,幻想着那片海市蜃楼般的场景时,恍惚之中,好像真的听到面前有人将手贴在桌角,手指轻叩着玻璃杯的声音。
“你好!”承美将深深埋进沙发椅的身子立了起来,但接连环顾着四周,并没有那个漂亮男人的身影。就在她为了这场迟来太久的碰面再次整理起妆容时,房东阿姨的电话打了进来。
“喂!阿姨…什么?好,我这就回来。”
此刻,煜诚正驾驶着他的雷霆战车穿梭在陌生的大街小巷里。变幻莫测的牌匾使得他就像陷在迷雾阵中一般,魂不守舍。忽然两个女孩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就在她们脸色张皇的站在煜诚车前,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当儿,煜诚将车子安的驶入了旁边的停车区。
“女孩们,可不能再像刚刚那样不看指示灯就胡乱闯出来了啊。”煜诚加重了语气,很肯定很肯定的说道。
“谢谢。”女孩惊得无以复加。
“还有,这个是你的东西吧,我看到刚刚左边女孩的包包拉链开了。”煜诚继续温和的补充道。
“哦!是我的,谢谢。”女孩认真的道谢,脸上一直挂着温暖的笑容,直到慢慢消失在拥挤的人潮后面…
“真是好心得好报啊!这么偏僻的小店居然就藏在两个女孩身后。”慢慢侧过身的煜诚对着胡桃里三个大字微微感慨,透过玻璃的反光,煜诚很快便注意到店内角落中有一个背影和承美很像的女孩。扑通扑通,就在煜诚心跳微微加速的瞬间,真正的承美已经走到了煜诚的身后,煜诚仍没有收回视线的意思,而承美却默默的把头转向黑漆漆的巷子深处。她看手机的眼神愈发专注,只是她的眼睛里,一只住着紧张、一只住着忧伤。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发抖的声音经由煜诚修长纤细的咽喉,一点点的向店中的“承美”涌来。
那个被错认成承美的女孩有些吃惊,她睁大了漆黑的眼睛,连连摆手。
“哦,不好意思,对不起。”有些搞不清状况,煜诚的嘴巴张大得可以放进一颗鸵鸟蛋。在疑惑与失落反复交错的心境下,煜诚一步一步,踉踉跄跄的继续奔走在并不宽敞的小店里,那些被他踏过的大理石地面上都蓄满了走不尽、道不完的爱与恨…
“难道她已经不在这里了吗?”布艺吊灯的吊花在眼睛里飞速旋转着,煜诚喃喃说道,他的神情沮丧得难以自制。
“客人!您是不是来这儿找手机的?!”就在煜诚呼吸急促的哽咽着,呜咽着已经完说不出话的时候。细细打量了许久的店员惊讶的走向煜诚。
“是的,那请问她坐在哪里?”呼吸一阵紧过一阵,就好像所有的器官都在隐隐共鸣,尤其是头、胸口、还有心脏。
“哦!那位女士有急事已经走了,这个是她让我转交给您的。”
看着失而复得的手机,煜诚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随即又定定的望向了窗外,那一刻他似乎感受到一阵高处不胜寒的凄凉,尽管这里是一楼。
“那,那个女士她有没有给您留下联系方式之类的。这个手机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我必须当面道谢才行。”煜诚越解释越激动,声音越来越高亢,如果承美还在这里的话,应该是生平第一次听到他如此动情的声音。
“没有的,她拜托我转交给你后就很匆忙的离开了,连刚刚点好的草莓奶昔都等不及带走。”
“哦,是这样啊,也不知道是谁没能正式打声招呼,心里实在是太过意不去了。”对承美满心满肺的内疚与感激,但在抬头看着店员眼睛时,煜诚扯出一抹难看的假笑。
草莓奶昔…店员说的难道…就是那一杯吗?
煜诚定定的望着不远的空桌上那个沾过桃红色唇印的草莓奶昔,刹那间,一抹足以融化冰雪的笑脸缓缓映在奶昔的杯壁上,看着她,煜诚不觉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因为那些沉重、苦涩甚至是沧桑的过去,好像从未在承美的身上发生过一样。“没错,重置后的人生已经就是隔世了,哪还有什么假如呢!”煜诚再次沮丧的注视那杯无人认领的奶昔,粲然一笑后,眼里闪烁着茫然无措的光。
灯火通明的安城银行分部
“吴社长请您先息怒,申请书的事,我们一定会尽快补救的。”虽然是非常熟络的朋友,但申正焕知道吴秉旭到底不是他和分行长崔仁赫轻易敢开罪的人,现在更是由不得他这个中间人说来论去,吴秉旭视若无睹的、甩开胳膊说走就走。
“吴社长,求您网开一面,就这一次,我们不会让您失望的。”一向在同事面前得意非凡的申正焕,居然当着死对头崔仁赫的面,苦苦哀求了一路,此时的他就差双脚没有离地悬到半空中去了。崔仁赫强打精神靠在大堂的罗马柱旁,双手环抱着肩,身体和内心切实感受到的寒冷让他铁青的脸庞哆嗦不已。
“不是我故意撅你面子,做生意金钱来往日期有多重要,能理解吗?还是说这段时间我蒙受的金钱损失区区一个你就能弥补?!”吴秉旭转身正要向大门外走去,申正焕却毫不迟疑的双膝跪地,并伸出双手生猛的扯住了吴秉旭的后腿,令所有人触目惊心的一刻出现了,吴秉旭身后的保镖腾出一只挂满冰霜的大手,死死的揪住申正焕的手腕,然后就像急着甩掉一只粘人苍蝇般的将他掀翻在地上。
“吴社长,正焕他不懂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