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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没有下雨,但是单博浑身都湿漉漉的,衣服往下滴水。
似乎是有点冻着了,脸色有些发白。
“邹夏,开门!”
单博的声音,低低的,从门外面传了进来。
邹夏没有动静,透着猫眼打量单博,眼里闪过若有所思的神色。
“单博,我说过,你必须在7点前回到公寓吧?”
“怎么了?”
“住个公寓,难道还有宵禁吗?难得回到2006年,我就在外面多逛了逛。”单博轻扯嘴角,露出一抹僵硬的笑容。
“原来是这样啊”
良木也笑了笑,弯着眼睛的表情,又无辜,又单纯,而且还非常容易让人感觉到亲切。
他二话不说就打开了门。
把浑身沾着湿气的单博拉进了屋里。
动作熟练的,生怕单博中间会反悔,突然跑了一样。
把单博拉进屋里,关门的时候,在单博看不见的角度里,邹夏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都去哪玩了啊!”
“2006年我还是个小孩子呢,根本没来过这一带,明天上午我也想在公寓外面逛逛。”
回来后的单博,反应有些迟钝。
呆呆的坐在沙发上,像没有情绪的机器人一样,“其实也没去哪里,就在附近随便逛了逛,然后去了趟超市买齐被褥和你要的刀具。”
“哦”
邹夏转过身,在视线触及到单博的时候,脸上又堆满了亲切的笑容。
单博说,他买齐了所有的东西?
可他进门的时候,明明是两手空空,身上没有携带任何东西。
如果说小型刀具容易藏好,随便装进兜里,别人就看不见了。
那么被褥呢?
那么大一张被子,总不是兜里就能装下的吧?
“很晚了,今天先睡觉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商量”邹夏深深看了单博一眼,用屋里本来就有的纸杯,接了杯水放在茶几上,笑道:“你说呢,单博?”
“嗯,我也困了,睡觉吧。”单博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就那样湿漉漉的躺到了沙发上,闭起了眼睛。
邹夏沉默了一下,转过身,也准备回到自己的卧室里。
然而脚步还没刚迈出两步,就猛然顿了一下。
“单博!”
“我说睡觉!”
扭过脸,目光幽深的看向躺在沙发上的单博。
在他的肩膀上,赫然出现了五根颜色煞白的手指。
伴随着邹夏的声音,单博肩膀上的手指瞬间消失。
但是像在警告一样,邹夏事先放在茶几上的纸杯,却骤然倾倒,半杯清水沿着桌沿,流到地面上。
诡异的一幕,仿佛在这个屋子里,除了邹夏和单博,还存在着‘第三者’一样。
而且还是肉眼看不见的那种。
把单博稳住,或者说,稳住了单博身上的‘东西’。
邹夏才重新转过身,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了卧室。
他的步伐很奇怪。
时而迈的很大,时而迈的很小。
胶质鞋底与地面碰撞,声音密集而有节奏的响起,像在跳‘踢踏舞’一样。
回到卧室,邹夏立马就躺上了床,脸上打了个很长的哈欠,眼角弥漫出一层浅浅的水雾。
他没有熬夜的习惯。
今晚受了不少惊吓。
他是真的有点困了。
‘单博的情况’
‘没有我的提醒,昨晚7点后离开公寓的人应该不止单博自己’
‘精彩的还在后面啊’
又是一个哈欠。
睫毛被眼泪打湿。
邹夏翻了个身,清空脑海里的思绪,迅速闭上眼睛,仿佛已经睡着。
“彭!彭!彭”
梦里。
邹夏置身在一片黑暗当中。
篮球拍打地面的声音频频传出,由远及近,然后从黑暗里,滚出了一颗儿童专用的皮球,滚到了自己脚边。
紧接着,有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追着自己的小皮球而来。
跑到邹夏面前,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那种没有任何内容的目光,看得邹夏背脊发凉。
“你”
邹夏刚张开嘴,突然发现,小女孩的样子有点眼熟,但是不论怎么想都想不起,自己在哪里见过。
就在这时,画面陡然一变。
小女孩消失不见。
但画面里多出了声音,那是一种毛骨悚然的声音,令人无法形容。
像是几岁的小女孩正放声痛哭。
但是同时哭声里又感觉夹杂着某人癫狂的笑。
脚边的皮球,依然摆在那里,没有跟着小女孩一起消失不见。
但这颗皮球的样子却变得有点古怪。
正对着邹夏的一面,像极了一张人脸,皮球周围有很多缝纫线的痕迹,看着就像是一颗经过了缝制的
头颅。
人的头颅。
此时,皮球上的人脸,正对邹夏露出阴恻恻的表情,张开的嘴里,不断有‘让人分不清哭和笑’的声音传出来。
诡异的让邹夏都感觉头皮一凉。
梦醒。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见脸色发白,眼睛下面多了圈青紫色黑眼圈的单博,就坐在床边上。
那张脸,正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手里,是自己睡觉前,放在床头上的菜刀。
“早上好!”
邹夏不动声色的把刀夺回,拿在自己手里,然后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搂住单博冰冷的肩膀,“昨天晚上睡的怎么样?沙发上没有被褥,冷吗?”
“我盖了被褥,不冷!”单博从床边坐起身,僵硬的扭着脖子看向邹夏,表情不变的说道:“他们说,等你睡醒,一起在302集合,有事要商量。”
他们302指的是玩家们吗?
邹夏迅速理清思路,起身走到卫生间里,洗漱了一番。
然后手里拿着菜刀,跟着单博一起出了门。
等他走到302的时候,所有玩家都已经提前在这里集合了,几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恭喜活过第一晚!”
看着面前,给自己开门的‘追星少女’,邹夏满脸都是惊喜的表情。
“很惊险!”
‘追星少女’深深看了邹夏一眼,心里对邹夏的戒备再度加深。
昨晚,她因邹夏的提醒,才逃过一命。
但是这恰巧验证了她对邹夏的直觉。
这个男人远没有表面上的那么软弱可欺,正相反,他很危险,非常非常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