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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低头时的羞赧都落到了沈君琢的眼里。这样的神色他不是没有见过,他本以为他会像惯常一样视若无睹,一个转身就将这种小儿女情态抛在脑后。可是这次他没有,他的手心不知什么时候有了汗,他的胸腔不知什么时候有些闷,他忍着这些不适,看向她,忽然很想再去牵起她的手。
但是没有理由。天气虽然有些阴沉,但没有风,就算再冷,她手里抱着手炉。
他不能这么冒冒失失地去牵她的手,他是她的长辈,虽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她也喊着他九叔!他有些烦躁,自己这是怎么了,怕不是病了,才会这样的反常?
他在她面前站了一会儿,见她没有再说话,心里那种矛盾愈发明显,不能再这样了,他跟自己说道。他是个果决的人,知道了要怎么做很快就会去做,于是他利落地转身朝甘棠院里走去,没有留下一句话。
他走了过去,周围似乎还有隐隐约约的沉水香味,舒窈看到跟着他的人鱼贯在后,随着他进了甘棠院,心里隐约感到他有些变化,却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心里莫名地慌张了起来,等到他的人都走完了,就赶紧跟了上去。
甘棠院里很安静,灯火杳杳,人影憧憧。里间的地上铺了厚厚的栽绒毯,踩上去软软的,人走上去一点儿脚步声都没有。舒窈跟着汐月到了里间,却没有看到沈君琢。自己明明是跟着他进来的,奇怪这么会儿功夫就不见了人影。她有心想问,又不方便,毕竟她没有理由打探一个长辈的行踪。
没多大会儿,里面余老夫人有了动静,梁妈妈就出来叫她进去。等她前脚进去了,沈君琢后脚也进了门。
余老夫人笑呵呵的从帐子里走出来,向他们二人伸手,道:
“总是你们来的最早,九郎以往要上朝,起早习惯了,怎么舒窈也能每日里这么早就醒了?”
舒窈把手递给余老夫人,看了沈君琢一眼,低着头道:
“我也贪睡,不过身边的妈妈怕我失了礼数,时刻警醒着,才不至于让我叫人笑话。”
余老夫人牵着他们坐了下来,笑着道:
“没有那么多规矩。你看玉瑶她们,哪个不是和她们母亲一块儿过来的?到我这里不要拘谨,过得自在些才是正经。”
舒窈听了,忙道:
“多谢老夫人体谅!”
余老夫人叫人上了茶,闲话了几句,知道沈君琢是不愿与蒋夫人等人碰面的,也不多留他,早早就打发他走。沈君琢让老夫人有什么想要的直管让人去找他,而后站起来行了个礼,转身就往外去了。
舒窈见了,也忙跟着向余老夫人告辞。
余老夫人有些诧异,问身边的人怎么回事,汐月站出来笑道:
“等我出去看看怎么回事,回来就告诉您。”
这边舒窈紧着出门,跑了几步才追上沈君琢,在他身后喊道:
“九叔!”
沈君琢脚步一顿,心里已经有些懊悔,他自己怎么样怎么能怪她呢?为什么要给她脸色看呢?等到他转过身的时候,原本笼罩在身上的冷冽已经消散了许多。
舒窈觉查了,心里放松了一些,脸上就有了笑意,厚着脸皮道:
“九叔可还记得您约了我下棋?”
沈君琢心里一愣,对,是有这么回事,他还特意让小厮去传的话,只是昨日最后忙到了半夜,竟将这个约定给忘得一干二净。难为小姑娘敢自己追上来。他原本紧绷着的面上带上了些笑意,道:
“是有这么回事,那这就同我一同去揽月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