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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屹泽很快进入了辅导老师的新角色,走的是严厉的教学风格。
他先考了付知宁几个问题,便于了解学生的知识程度,接着给她深入讲解了一些必备的财会知识,拿出去年总公司的资产负债表、利润表和现金流量表逐一讲解,一边解释数字勾连关系,一边回答学生的疑问。
林老师骨节分明的大手抓着钢笔在纸上指点江山,付同学拿起小本本乖乖记下重要知识点,两人一口气讲了三个小时直到付同学小脑袋瓜负载过量,林老师才拉响了第一节课的下课铃。
“今天谢谢你了。”?付知宁毫不掩饰一脸过河拆桥,要赶人走的表情。
林屹泽可是下班直接赶来的,嘴皮子说得口干舌燥,下午一直在公司开会,此刻肚子也空空如也。他坐在客厅沙发上眯着眼问道,“辛苦讲了这么久,老师连一口饭都没有吗?”
“我晚上都不吃的,而且我不会做饭,冰箱里也没有食材,这个点外卖要很久才能送来,不如你出去吃点吧。”她不假思索找了一堆理由迅速回绝,大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付知宁后悔让他到家里辅导。
没等林屹泽回答,付同学的肚子不争气地发出一连串咕哩咕噜的声音,林老师眼眸中升起一丝笑意,挽起衬衫袖子走到厨房,打开冰箱里面,塞满了各种新鲜的蔬菜,他不征求房子主人的同意,自顾自打起炉火开始施展厨艺。
窗外雷声轰鸣,风声呼啸肆虐,电视里主持人正在播报蓝色暴雨预警,提醒市民小心出行。
付知宁盘腿坐在地毯上等待着,听着叮铃咣啷一阵切菜声,不一会儿,厨房里就传出一阵诱人的香气,与外面暴风骤雨的世界不同,房间十分温暖。
林屹泽做饭的样子像个已婚男,那温柔无害的模样和平时见面时完是两个人。他摘掉不合身份的粉色围裙,端出两副碗筷喊付知宁,“过来吃饭。”
付同学应了一声乖巧落座,眼光盯着餐桌上热气腾腾的菜肴,葱爆羊肉卷、蚝油生菜、凉拌黄瓜豆腐丝,一锅番茄浓汤面上还有两个金黄色的荷包蛋。付知宁瞧瞧荤素齐的晚餐,抬头又瞧了瞧对面的林屹泽疑惑地说,“你竟然会做饭?”
林屹泽递给她一双筷子,“尝尝看。”
付知宁夹了一口羊肉,肉质入味且鲜香不膻。上次喝醉留宿在他家,以为男人只是会准备简单的早餐,今天露了一手才知道他厨艺如此惊人,简单的家常菜色香味俱,刀工甚是精湛。
“味道怎么样?”林屹泽等她咀嚼完嘴里的食物期待地询问。付知宁点点头,一口接着一口品尝起来,用行动做出了最好的回答。
两人饿得饥肠辘辘,都不说话安静地吃饭,付知宁不挑食每道菜都吃了不少,喝完一小碗汤面擦擦嘴放下筷子,林屹泽也吃的差不多站起来把厨房收拾一下,付知宁把碗筷放到洗碗机,两人互相配合着没几分钟就把厨房恢复了整洁。
十点多,外面的雨势不见小,林屹泽穿上风衣外套走到门口,换好皮鞋从玄关处拿了一把雨伞,“下次还你。”
付知宁送他到门口,呆呆地看着电梯门慢慢关上,男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范围之内。
一道惊天炸裂的巨雷划破天空,她走到房门口脚步沉重,不禁鼻头一酸想起三年前父母车祸离世的那个狂风交加的雨夜。双亲的离开让她对这样的夜晚尤为害怕,死亡的恐惧与悲伤笼罩在漆黑的夜色之中。
林屹泽打着伞走到楼下停车位,发动机刚启动他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不远处的单元门口。
付知宁没拿伞直接跑下了楼,林屹泽按了下喇叭并拨通了对方的电话,她听见喇叭声顶着倾盆大雨直接跑了过来,地上积水四溅开来,男人急忙下车拎着伞大步迎过去。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林屹泽撑开伞把淋湿的小丫头揽在怀里,一只大手胡乱地擦拭付知宁脸上冰冷的雨水。
“你……你别开车回去了。”
震耳欲聋的雷声掩盖了付知宁的挽留,林屹泽没听清大声问了一句,“你刚才说什么?”
付知宁加大音量喊出来,“我说你今天晚上留下来吧!”
这句林屹泽听得清清楚楚。
短短十分钟,林老师又踏进了付同学的小窝。两人的衣服都被雨水打湿了不少,付知宁头发上还滴答水,一进门就狼狈地冲到卫生间锁好门。她那句话好像被男人误解了,在电梯里林屹泽竟然诡异地露出柔和的目光,明明是担心他晚上开车不安,莫名其妙说了这么一句,听起来更像是舍不得男人,让对方留下来陪她过夜。
付知宁拿着一条浴巾拧开门把手,拽着站在客厅的林屹泽走到另一个卫生间,“你先去洗洗吧。”
“这么着急吗?”林屹泽接过浴巾看着她绯红的脸颊故意说道。
付知宁意识到男人嘴里“着急”的含义,耳朵害羞得要滴血,“什么着急,我是怕你感冒发烧耽误工作。”?林屹泽手上灵活的开始脱衣服,丝毫不介意小丫头在场,付知宁呆呆地站在原地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脱下衬衫裸露出上半身蜜色的肌肤。
付知宁下意识蒙住双眼转身离开,可惜,逃跑失败。男人抓住她的胳膊抵在浴室冰凉的瓷砖上,林屹泽炽热的胸膛贴着湿漉漉的衣服,前后冷热夹击的触感过于强烈,付知宁试图别开脸躲避对方。男人低下头轻轻衔住小丫头诱人的耳垂,呼吸均匀地落在白皙的脖颈处引得付知宁发抖,低沉的嗓音发出迷人的邀请。
“我会很快洗好的,别着急。”
林屹泽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付知宁,她磕磕巴巴解释道,“是因为……因为雨天开车不安我才让你留下来住一晚的,没有……别的意思,你千万不……不要误会。”
“哪来的误会,难道不是林小姐希望我留下来陪你吗?”?他视线扫过小丫头秀发上滴落的小水珠,缓缓滑进微微敞开的领口,沿着纤细的脖颈滑落在诱人的锁骨处。
“不是陪我。”付知宁张口否认,咬咬牙心一横说,“希望林先生克制一下自己。”腿间一团火热让她此刻身颤抖得厉害,恨不得马上挣脱男人。
林屹泽自知分寸,没再继续调戏小丫头,把人赶出去关上门,晚一会怕是真的把持不住,他处理了身上叫嚣的欲望,又简单冲洗了一下,下半身围着浴巾的男人正在洗漱台吹头发。
付知宁揉着头顶的白色泡沫才发现忘记给林屹泽准备干净的衣服,她加快速度洗好头发,换好衣服出来到衣帽间翻箱倒柜。
咚咚咚,她敲了敲洗手间的门,里面的人打开门,林屹泽下半身围着浴巾正在洗漱台前吹头发,付知宁不敢细看镜子里让人喷血的景象,把衣服放在一边就跑了。
林屹泽换上一套合身的灰色真丝睡衣,接着把在客厅乱跑的小丫头直接公主抱带到浴室吹头发,付知宁拗不过他,只好任凭男人摆弄自己乌黑的长发,吹风机的暖风不断拂过耳畔,她好不容易恢复平静的脸蛋再次变得红扑扑的,沐浴过后的皮肤白嫩光滑能掐出水来,付知宁小心翼翼不敢动弹生怕碰到男人。
林屹泽手上专心地伺候着小丫头,语气却冷淡地问,“你男朋友的衣服?”
“不是。”
“你前男友的衣服?”
付知宁白了他一眼,那是妈妈生前特意给林屹泽买的,可惜这几年也没用上,她一直不舍得扔就放在了角落里,“不喜欢就脱下来。”
话说出口又怕林屹泽真的大半夜脱衣服耍流氓,有婚约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在是危险,付知宁连忙补充,“衣服是新的,没人穿过。”
等头发干的差不多了,林屹泽把吹风机放回原处,付知宁去找了一套枕头被子放到客卧,“你早点休息。”
深秋的夜格外的凉,噼里啪啦的雨珠砸在窗户上,林屹泽躺在陌生的房间,鼻尖还萦绕着玫瑰洗发水的芬芳,回想起付知宁着急忙慌冒着暴雨跑向自己的模样,他心脏止不住地猛烈跳动。
林屹泽自知付家夫妇的意外离世对付知宁打击不小,可当年18岁的她却表现得十分镇定,从举办葬礼到肇事司机逃逸死亡,付知宁从未自暴自弃,而是一如往日活泼开朗的成长,以至于让林屹泽忘记了她只不过是个被家庭保护得很好的孩子。
如今父母温暖的羽翼消失,她一个人在这无情的雨夜又是如何独自舔舐伤口度过的呢?
作为她的名义未婚夫,林屹泽从未真正了解过付知宁,也不曾真正走进她的世界,一切虚假的美好都停留在表面,她的寂寞、悲伤、痛苦都不曾显露,这一刻,林屹泽才意识到付知宁远比他想象的坚强,在解除婚约的事情上或许也是如此坚定。
日子还很长,我不会给你抛弃我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