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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似乎变得遥不可及，不是“遥远”，是“茫远”。
李小目喝了口茶，缓解喉咙干涩，语气随意地岔开话题：“海玲姑娘国色天香，难道没有人为你赎身吗？”
这显然不是一个很愉快的话题，花魁黯然叹息一声：
“这里的姑娘，哪里是说赎身就能赎身的？便是遇到个有情郎，老板也不会轻易同意。”
哎，她们其实是摇钱树。
寻常青楼的花魁，大概六百至两千金币，凡是“阁”“楼”的花魁也许还要翻一倍，甚至更多。
两千金币是什么概念？
相当于前世的二百万元。
落在前世，得不吃不喝攒十年，还必须中等偏上的收入李小目暗暗计算。
“也是，以海玲姑娘的美貌，便是在京城，也挑不出第二个。”李小目吹捧道。
花魁“噗嗤”一笑，心里欢喜，嘴上则说：“帅哥不要取笑我呐，这大晟国京城第一美人非新王妃莫属，人家不过是蒲柳之姿。”
“新王妃？”李小目没有听说过，“谁啊？”
“传闻她叫令狐梅诺，年芳十七，是当今‘美人榜’新晋头牌。”花魁忧愁道，好像抢了她的风头，一股醋味，“即将册封的王子继承人，已将她私自封为王妃了。”
“还有美人榜？”李小目第一次听说,“令狐梅诺？没有听说过呢。这个复姓少。”
“西护法，诸葛千云，听过他的大名吧？”花魁笑道，一副没见过世面的神情。
“哦，这个听说过。”李小目记得是郑强说过他吧。
“诸葛梅诺天生丽质，冰雪聪明。哎——”花魁蹙眉道，不知叹息自己还是世事无常，“岁月如飞刀，刀刀催人老啊。”
花魁轻挽秀发，窥视镜中自己的容颜。
侧颈，轻撩锁骨旁的几缕青丝。
李小目前世阅美无数，而今见了顾晓娴、吴怡莲、阮心棠等几乎没有瑕疵的美人，实在想不出这位王妃得美到什么程度，才能评为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
五成是身份光环，四成是年纪加持吧李小目心想。
花魁谈兴甚浓，娓娓道来：
“坊间传闻——
“那位王妃出身南边金舵郡，钟鸣鼎食之家、书香门第，十岁那年随父母到樱雪庵烧香。
“主持赠了她一首诗：
“出世冰魄压众芳，媚颜倾尽胜朝阳。
“万人庇护成国色，魂系凡间惹西王。
“从此名声大噪，十四岁时被送钛晶城王宫。
“精通音律，诗画堪称两绝。
“超能突破第二境，修成蓝色的龙胆草魂花。
“那可是超能世界罕见的魂花。
“可以帮助男子修炼灵龙的魂花，或者说辅佐君王的女子。
“只是世人都疑惑，那‘西王’指的谁啊？”
李小目心中更疑惑，因为听到“樱雪庵”，那里还有一个女子，自己答应了以后去看望她，这寺庙也不一般，主持看会看面向？
而这王妃居然修炼出了罕见的魂花，还对灵龙有帮助，那对我的灵龙有帮助？
怎么帮助呢？难道是——?
压下心中魂花帮助灵龙的疑惑，李小目好奇道：“那她怎么成了王妃？”
花魁伸出纤玉手，兰花指捻起瓷瓶，倾倒出银白色的琵琶膏，一边养护琵琶的四根琴弦，一边说道：
“二十年前，雾断山战役，西护法作为第二大功臣,赏赐却很少。
“最近几年，西部禁区异兽崛起，护法部的军队在扩张。
“军费吃紧，西护法一直在争取番红花和精魂米的经营权。
“可是，那是王室的财源。
“国王准备将那位京城第一美人赠予他。
“然并卵，现在国王的孙子看上了令狐梅诺，一定要娶她。
“他的母亲可是一个狠角色，护犊心切。
“硬是把国王承诺许给西护法的第一美女给抢了过来。
“还册封了王妃。
“断了西护法的念想。”
“那西护法和王孙结下梁子了。”李小目不知道西护法还有这样的传闻，那抢第一美女的人就是李立了。
那个人，不评论也罢李小目在心里鄙视他。
“表面没有，但是心底里，西护法肯定不满。”花魁揣测道，“君子少，大度量的君子太稀有了。”
西护法是雾断山功臣，被国王赏赐美人也不奇怪，毕竟那位美人固然天资绝色，但当今国王潜心超能众所周知，早已不近女色李小目好奇的是另外一件事：
“第一大功臣是谁？”
“国王的儿子，骠骑大将军啊，当初他是雾断山战役三军统率。”海玲笑道：“我与你所说，乃事无不可尽人言的磊落话，只是出了这个门，莫要多谈。”
没有想到前身的父亲是第一功臣，师父竟然不说，还是逃离后，不知道？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李小目深谙循循善诱的话术，体验到谈话探知消息和秘密的无限乐趣，也许比打扑克更有价值和深远意义。
兜兜转转半天，终于把话题扯到李立身上。
“此人好色荒唐，胸无点墨，佯装有内涵。”花魁撅嘴道，“我很讨厌他，装着是王孙贵族，仗势欺人不说，每次‘茶味费’和赏赐费都锱铢必较，赠送的宝物也都普通平常。哪像国王继承人？”
“这样的人，谁都不喜欢。”李小目符合道，“听说他惯用阴招，令人不齿。”
“说他狠毒，不如说他妈阴险狠毒，他的妈居然派人来叮嘱，不得把她儿子来这里的消息透露半点，否则，格杀勿论。”花魁狠狠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花魁看向李小目。
李小目秒懂，申辩道：“出了这个门，我们说的一切我都不记得了。”
“风情街归督察部管，我在督察部和镇魔司，难道没有后台？即使他是王子，我也不怵他。”花魁一脸凛然正气，“光脚的怕穿鞋的？”
李小目适当地表现出几分好奇，笑着问：“好色荒唐从何说起，仅仅因为他横刀夺爱，抢了令狐梅诺？对富贵公子来说，寻花问柳不是常态吗？”
“此事倒是涉及一些秘闻了。”花魁犹豫了一下，柔声道：“人家也是听其他人说起，才略知一二，你若想知道，人家便告诉你，但莫要外传才是。”
似撒娇似哀求的语气。
李小目点头表示理解，恰到好处地装出受宠若惊模样，表示自己只是一时兴趣，绝不外传。
花魁一脸的神秘，兴趣盎然道：
“听人说，李立有恋母情节，想来是小时候被她妈管束太多，自己遇事没有什么主见。
“这李立荒唐到什么地步？”
李小目摇头。
花魁继续道：
“每次他来落鹰城都要来这虫二街，看中了外貌和性格像她母亲的人，除了过夜不说，还想方设法弄回去和他待几天。
“还有传闻，他到米脂郡，也如此，甚至，有次在米脂郡惹出事。
“还是他在米脂郡的姑父出面才摆平的。”
“呵，这样的人，确实荒唐，而且很病态。”李小目嘴角一扯，轻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