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我们要寻找的东西一样都没有找到,派往河州草原的那些人也是空手而归,你们可有查出那神器的关键所在?”高采连忙从袖中掏出一张图样,双手递上前去。
“回主上,前往河州的密探回报,那雷神之器看起来只是一些用木料制作的大桶,外面包覆了牛皮而已,虽然形制诡异却并未看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经秘密探听才知关键所在是一种神秘的金石配方,若无此配方便不能制作出所需之物,那雷神之器也变成了无用之物。
“可这些年过去了,那金石配方并无人知晓,当年掌握此配方之人如今已是无从查起,只是听说当年造出此物的人只是一个孩子,也不知是真是假。”黑袍人并未转身,只是伸手接过那张图样仔细地看了一会儿,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此物形制看起来虽很特别,但很明显这其中缺少了填充之物,若无这填充之物,这雷神之器也不过是个普通的木桶而已,不过造出此物之人倒的确是奇思妙想。
“谁会相信这看似普通的木桶竟可让千军万马止步不前,亦可让身披铠甲的兵士死伤惨重?如此惊天动地、惊世骇俗之物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孩子所造?你确定这消息无误吗?”高采稍作犹豫,又点头回道:“此事奴才也反复确认过,开始的时候奴才也不敢相信如此撼动山河的神器竟会是出自一个孩童之手。
“不过前往探查的密探十分确定他们所得到的消息,那便是十年前在那草原一战中所用的这雷神之器正是一个六七岁的孩子与一个道士造出来的。
“当时那一战正是草原上托特部与茂安部之战,此后茂安部便一蹶不振,而托特部在那一战之后再未用过此物,如今留存在托特部的也只是这些木桶而已,至于主上说的那填充之物想必应是不传之秘。
“只是当年的那个孩子和道士如今已不知去向,我们的人也只能打听到这么多,再详细的也无从问起,似乎托特部的人对此事都讳莫如深,不愿多做透露。”当听到高采说当年制造此物的人是托特部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和道士时,黑袍人转动物件的手突然间停了下来。
“托特部?六七岁的孩子?高采,当年万刀门的罗汉成在草原上未能将那一老一少捉回来,将其救走的是不是正是托特部?”刚才被黑袍人问得愣了一下。
“主上,您是说……?”
“哼!你不觉得太巧了吗?这世上难道真的有这么多的巧合?当年那一老一少被托特部救走,而后托特部与茂安部的战争便有了此物的出现。
“若是按照传闻所说,造出此物的是个六七岁的孩子,从时间上来看难道还会是别人吗?托特部多年被茂安部压制,为什么在他们救了这一老一少之后便突然间有了这雷神之器的出现,并以碾压之势击败茂安部?
“此事若说是巧合,恐怕你也不信吧?当年逃掉的那个孩子竟会有如此能力?是不是被我们漏掉了什么没有查出来?”此时高采也是一脸困惑之色,有些犹豫地说道:“据当年所了解的情形来看,风家庄的这个小少爷一直以来并未表现出什么特别之处,自小便被风长临所宠溺,虽十分聪明伶俐却并未发现有什么特殊的能力。
“而且当年风家庄之事我是亲身参与的,那孩子在见到风家庄起火之后的反应与寻常孩童无异,这样一个看起来十分寻常的孩子怎么会突然间便能造出雷神之器这样的神物?”黑袍人又恢复了手中转动物件的动作,许久没有再开口说话,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高采躬身站在黑袍人身后,也不敢出言打断,只是静静地等着黑袍人进一步的指示。
“看来当年我将此事想得简单了,如今那孩子身上又多了一样我们需要的东西,当年我们的势力并没有发展到河州之地,所以我不主张在草原上大肆搜捕那一老一少。
“如今看来,我当初的这个决定是有些太过保守了,经过这十年的逐步渗透,虽然我们已经掌控了草原的一些部落,却同样错过了寻找到这一老一少的最佳时机。
“高采,你立刻派人前往草原托特部查探这一老一少如今的去向,同时加紧整合草原各部落,若是将来无法找到他们,就只能利用托特部逼他们现身,如果再有机会定要将他们拿下,不能再错过了。”高采听到黑袍人的指示,连忙躬身应道:“奴才遵命,奴才这便安排人前往河州托特部去探查当年那一老一少的去向。
“只不过十年过去了,那老的倒还好说,可是那个小的从身材到相貌应该变化极大,恐怕短时间内未必会有确切的结果。”黑袍人没有说话,密室之内又陷入了一片沉默,只有那昏暗的烛火在不停地摇晃。
此时的气氛显得有些压抑,看起来高采刚刚提到的问题连黑袍人一时也不知道应该如何着手解决。
过了许久之后,黑袍人终于对高采吩咐道:“当年那个老的返回中原盗走各大门派的神兵和武功秘籍,必是给那孩子修炼武功之用。
“你去联络万刀门的少门主万天,让万刀门出动人手去探查近两年江湖中除了这些门派的弟子以外,有没有用过这些兵器和武功的人出现?若是查到什么蛛丝马迹及时回报。”高才领会到黑袍人的意图,连忙躬身应承,退出了这间密室。
高采退出之后,依然留在密室中的黑袍人仍旧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在沉默了许久之后,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想不到有人也和我一样,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真的是越来越有趣了!希望这个结果不要太让我失望,看看最后是谁先藏不住露出马脚。”黑袍人转身离开了密室,只留下烛架上那点点烛火依旧在不停地摇晃着,使密室内忽明忽暗,看上去显得更加的诡异。
……邵曦与章焕智在望月楼内将二人该谈的事情都谈妥之后,带着老吴一同送章焕智返回泰和商行。
行礼告辞之后,取了马匹又返回家中,一到家便拉着老吴一起去了楼上自己的书房。
进了书房后,老吴自顾自地倒了杯茶水,一边喝着一边对邵曦问道:“少爷,你把我拉到楼上来是不是又想跟我聊聊这个章焕智?”邵曦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对老吴问道:“的确是有些事想要听听你的意见,你难道不觉得他此次前去草原有些不同寻常吗?”老吴喝完了手中那杯茶水,紧接着又倒了一杯,一边倒水一边回道:“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说来听听,看看你想的与我想的是不是一样?”邵曦在房中踱着方步,缓缓说道:“虽然当初我们在野狼坡相识之时曾经问过他,身为泰和商行的大掌柜为何要亲自跟着商队押运前往河州荒凉之地?他当时的回答是商队货品之中有些朝中官员私贩之物。
“当时虽然我们并没有多做猜测,但是现在想想,难道只是一些盐铁之物便需要他这个泰和商行的大掌柜亲自押送?就算是官家严禁贩卖之物,交给一个心腹之人便可以了,他却非要亲自前往,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呢?
“原本若是将这些东西夹在普通货品当中一同运往河州草原倒还不会引人注目,而他亲自前往反而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他作为经商多年之人,难道连这一点都想不到吗?”老吴忍不住乐了,对着邵曦开口便嘲讽道:“你这个聪明绝顶的人到现在才发觉此事有些不对?当初在野狼坡我便已经对他这个泰和商行大掌柜出现在那里有了怀疑。
“只不过当时我们刚刚离开草原,他们要干些什么事情与我们并无关系,所以也懒得多问他们,如今既然你提出来了,那么你有没有觉得他这趟前往河州草原去的时日是不是太久了一些?
“哪有人跑到草原上去做生意,一去就是小一年?而且还是亲自前往,你难道就没有怀疑他去草原做的是什么生意吗?”邵曦点了点头,接过老吴的话。
“你说得没错!以他的身份亲自带领商队前往如此荒凉之地,一去便去了这么久,到底做的是什么生意?或者说以做生意的名义前往草原到底有什么目的?他们都去过哪里?做过些什么?我们都不方便直接询问。
“原本以为丁裕安会同他们一起回来,可以问问他,谁曾想他已经离开商队前去投军了,看来此事只能等到将来有机会遇到丁裕安时,再从他那里打听打听。
“今后我们与这章焕智往来之时的确是要多留个心眼儿,这个人可不单单只有一个商人的狡猾,我总觉得他的身上还有着别的什么东西存在,只不过一时还说不清楚。”老吴一摆手,说道:“你不用只是觉得,这个人肯定没有我们此前想象的那么简单,泰和商行生意遍布九州,尤其是在这景元帝国境内可说是无人能出其右,如果说他身后没有什么背景你会相信?”
“他有背景并不奇怪,我在意的是他身后之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