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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四的一整日,邵曦一直没有离开客栈,始终在客栈的后院修炼沧海诀和沧海流云剑法,为了早日升至五品,他也算是够拼了。
虽然同样是剑法的功法,修炼沧海诀提升品阶的速度的确是要比饮羽诀快上许多,毕竟这套剑诀提升品阶时对气海的要求要低上很多。
尽管将来提升至“化气境”时对气海的要求与饮羽诀没什么区别,但至少在“御气境”这个阶段快速提升品阶也是相当有必要的。
邵曦天赋高、底子好,现成的剑法剑诀修炼起来自然也是水到渠成,到目前为止,虽修炼的时日并不长,但进境却是突飞猛进。
其实一直以来,邵曦最渴望的是早日进入“化气境”,厉不厉害先不说,至少那元气具象化的功法放出来是真的帅呀!
一整天都没见到老吴,邵曦问过宁儿,宁儿说老吴一大早便出城去了,要做什么也没与她讲。邵曦早就见怪不怪了,这老家伙一天到晚神出鬼没的,他也懒得去管。
宁儿这丫头也真是省心,吃完饭便将自己关在房中练字,也不打扰邵曦练功,真的是乖巧懂事。
吃过晚饭后,邵曦便在房中教宁儿写字。过了掌灯时分,易容乔装的老吴才回到客栈,与邵曦打个招呼后便回了自己房间,将自己关在房中也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邵曦离开客栈时都没有出来。
初五一大早,邵曦换了一件整洁的新袍子,毕竟是要去见皇帝,好歹也要穿得干净整洁一些。
赶到白鹭书院之时,白鼎公与柳行斋早已等在门前,马车也早已备好,看来他们是天未亮便已经开始做准备了,其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两位老夫子都是换了一身整洁的新袍,看起来非常正式。看得出二人对这百家齐聚的“百学宴”是如何的看重,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觉。
三人上了马车,车夫将鞭子一扬,马车稳稳地行了出去。
坐在马车之内,邵曦向两位老夫子开口道:“两位夫子,晚辈第一次去皇宫,很多规矩都不懂,不知到了那里晚辈该注意些什么?”
柳行斋笑着说道:“其实倒也没什么,只要记得不要随意与陌生人搭话,不要乱走,不要乱看,不要乱摸,不要乱碰,在圣上讲话之时不要进食也不要乱动。”
邵曦被搞得哭笑不得,说道:“柳先生,您说了这么多个不要,还说没什么?”
“哈哈哈!进宫面圣这些也只是最低的要求而已,这些不犯就不会人头落地。”
白鼎公也在一旁补充道:“邵曦,你要切记,尤其是不能乱走,皇宫禁地有很多地方是不能去的,你若是随意走动无意间闯入禁地,无论是谁都救不了你。”
“学生明白,入宫之后学生会一直跟在两位先生身边,不会随意走动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白鼎公点点头,说道:“那便不会有事,到时若是有什么你不懂的,我与柳先生会暗中提醒于你。”
“让二位先生费心了。”
柳行斋将手一挥,说道:“无妨无妨,只要你不犯什么大错,就算有点小问题,有我们两个老家伙在,你也不必担心。”
因为今日要进宫面圣,所以临出门时邵曦将靴子里的短刀,腰上的软剑都留在客栈由宁儿保管,身上唯一带的只有那把折扇。
短刀、软剑这种东西就算是带了,到了宫门之前也得被扣下,倒不是不还你了,反正你是不能带进去。而且一个书院的书生若是带着这些东西,恐怕会被大内侍卫重点照顾。
马车一路朝北而行,因为今日是去赴宴,所以并不会走皇宫正门,而是由北侧的银台门进入,直接奔摆设宴席的麟德殿。
因为大梁城实在太大,所以这马车晃晃悠悠的走了足有半个时辰才到了皇宫北面的银台门,三人下车之后,车夫将马车赶至一边。
只因宫城之内不得纵马,众人只能步行进入宫城。
来至宫城门前,只见已有不少人提前到了,众人正在排队接受皇宫侍卫的检查。
这是进入宫城的一贯规矩,毕竟是皇家所在,安为上,所以无论是文臣武将,还是这些学者夫子都是一视同仁的。
轮到邵曦等人时并未查出什么,邵曦手中的折扇并没有让侍卫觉得有何危险,其实一般人也很难想象一把折扇可以当作武器,于是几人也很顺利的进入到宫城之内。
只是隔着一道城门,内外的景观却是截然不同。虽然只是一处偏殿,但麟德殿的规模也还是足够让人感到震撼。铺设平坦的青石板路一直延伸到大殿门口,整座大殿恢宏大气,青砖黑瓦,飞檐斗拱,青石作阶,紫木为梁,虽谈不上多么雄伟壮观,却也说得上是蔚为大观了。
这些东西对于古时的百姓来说,可能一辈子都没见过,但对于邵曦来讲并不稀奇。在资讯发达的现代世界里,这种建筑的影像资料一个人一生中不知道要看多少!所以,邵曦早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白鼎公与柳行斋见邵曦并未像其他人一样好奇地东张西望,而是面色平静地随着他二人一同前行,两人心中不禁暗暗称赞这年轻人果然沉稳老成,行事有度,的确颇有君子之风,两人对邵曦的欣赏之意又多了几分。
来到殿内,雕梁画栋自不必说。大殿两侧各摆着数排几案,锦席之上都摆放着软垫,皆是为入席之人而准备。大殿的最上侧摆着一张形色古朴的大案,案后是一扇巨大的雕有云龙图案的楠木座屏。
殿内的引路太监按照各自手中的名录与所来之人递上的请柬对照,将每一位赴宴者按照身份等级的高低引至各自的座位。
邵曦因是白鼎公的门生,因此只能坐在师长的侧后,身前置一小几,以作饮宴之用。
虽已有众多人入殿,大殿之内却异常安静,只有赴宴者入座时衣服发出的窸窣之声,却听不到任何交谈声,哪怕是低声的交谈。
邵曦跪于软垫之上,用眼角向四周瞟了一眼,只见所来之人皆都是文人打扮,虽衣着风格各异,却看得出个个是身份不凡的学者夫子。
所有人都入座之后,便是一段极其无聊的等待时间。邵曦心中暗骂皇帝老小子的时间是时间,老子的时间就不是时间?让这么一大群人坐在这里傻等一个人,真是混账!不过,这些话也只是在心里骂一骂。
许久之后,只见一位衣着华丽,公公打扮的老太监从座屏之后绕了出来,用极其尖锐刺耳的嗓音高声喊道:“圣上驾到——!”
在座众人急忙起身,躬身拱手,低头迎驾。
那公公的话音刚落,自座屏之后走出一人,身着黄袍,袍上以金丝绣着五爪金龙,腰佩二十四銙玉带,头戴紫金顶冠,凤眼蚕眉,五捋长髯,面色庄重,气势威严,不愧为一代君主,果然是一副帝王之相。
面前的这位不是别人,正是这景元帝国第五代君主,年号隆安的当朝皇帝萧常毅。
萧常毅立于案前,众人皆屈膝俯身跪地,行跪拜之礼,口中齐呼“参见陛下!”
邵曦虽然最讨厌这样跪来拜去的,但这会儿也没办法,谁让上面那个是皇帝呢?
萧常毅扫视了一眼大殿之下众人,说了句“众位夫子都请平身吧!”
众人听到这句才敢起身,但起身后却都躬身而立,这皇帝还没坐下,没人敢提前坐下。
萧常毅坐下之后说道:“各位夫子都请落座吧!今日之饮宴并非朝拜,各位都不必过于拘谨。”
众人得到了萧常毅的允许后,又齐声高呼“谢陛下!”
直到这会儿,大家伙才敢坐下。
坐下之后,邵曦心里暗自吐槽道:“到皇帝家吃顿饭是真不容易啊!又是跪,又是拜,折腾到现在都还没上菜,幸好临来之前喝了碗稀饭。”
殿内众人刚刚坐定,那位公公便迈着方步行至案前,对殿下的众人高声宣布道:“致开宴辞!”
这是皇家宴会的惯例,每次开宴前由皇帝致开宴辞,之后赴宴之人若有要致谢宴辞的也可出列站至殿中致辞,以答谢皇帝的款待。
那公公躬身退至一旁,萧常毅起身致辞道:“初祖以武平四方,以文定天下,朕殚竭守成,常有不逮。然朕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朕之江山亦乃天下人之江山,欲天下太平,惟朕不可成,须天下之共勉。君皆天下有识名士,江山社稷,天下安定须君传道以解惑,著文以达理,经年累月,孜孜不倦。今代民置宴,以谢诸君!勿忘饮宴皆天下之食,当报以天下!”
邵曦坐在下面听得脑瓜仁都疼,这做皇帝的果然是一字千金,能不用的字儿都省掉了,听起来实在是晦涩难懂。在场的这些夫子听没听得懂他不知道,反正他是听得稀里糊涂。
皇帝讲完话了,那公公又站出来高声宣布道:“致谢宴辞!”
这种事一般都提前有安排,有自愿的自愿上,没自愿的安排好的上,免得没人致谢宴辞皇帝尴尬。
邵曦心中一阵的“妈卖批”,吃个饭怎么那么多屁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