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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宏伟见孟可丽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就知道她要搞怪。
果然,孟可丽捉住他举盏的手,将她的手臂穿进来,与他的胳膊成交叉状,也举起茶盏,笑盈盈地看着他。
“喝茶也要交杯?”韶宏伟不禁莞尔,“真有你的。”
孟可丽温暖的声音道:“酒能醉人,茶能怡心。喝茶要有情调,要讲究意境。”
说着,凑过香唇,抵着茶盏,仰着脸,扑闪着眼睛,深情地凝视着她。
“好好,有情调,有意境。”
韶宏伟躲避着她眼里的炽热,举盏配合,送到嘴边。
两人的脸,马上离得很近,互相之间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韶宏伟看着近在咫尺的孟可丽,发现她简直美得不可方物。
长长的睫毛,衬托着卡姿兰般的大眼睛,湛蓝深邃。
小巧的鼻子,忽闪着双翼,有些醉人。
两个酒窝,镶嵌在水蜜桃般的皮肤里,里面装满了甜蜜。
他一时不禁陶醉了。
这盏茶,两人足足饮了有几分钟。
韶宏伟是先饮完的。
本来那盏茶也仅够他一口喝的。
待他喝干,见孟可丽没同步去饮,而是闭上了眼睛,茶盏举在唇边,似乎在品嗅着茶香。
满脸幸福而又陶醉的样子,越发迷人。
韶宏伟只好把空盏举在手上,等她。
孟可丽似乎并不急。长长的睫毛垂在眼睑上,偶尔轻轻跳动。鼻翼轻轻忽闪,嘟起的香唇,在两颗酒窝的映衬下,是那么诱人。
韶宏伟几乎想放下茶盏,吻上去了。
心里动了动,又本能地忍住了。
喝茶的地方,虽然是包间,说不定茶仆随时就会进来。
再者,孟可丽就像一团火,不点自燃。
如果自己再主动的话,这小妮子肯定会加倍回馈配合。
一旦任由双方的激情发展下去,他自度自己现在的控制力,恐怕不见得承受得住。
良久,孟可丽睁开眼睛,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一边徐徐将茶饮下。
随即,娇羞的一笑,松开了他的胳膊。
韶宏伟心想,喝茶的前戏应该结束了。得赶紧把局面稳定一下,就道:
“可丽,咱们说正事吧。”
“嗯,”孟可丽笑望着他:“什么是正事呢,咱们不是在做正事么?”
他一时赧然。
是啊,帅男靓女,独处一室,什么是正事呢?
他伸手去取公道杯,为孟可丽斟茶后,再给自己斟上。
韶宏伟心里还装着那两封信。
这也是他想见孟可丽的主要原因。
当然,内心里对两人之间要发生什么,也有所期待。
上午的那个电话,与程秋燕算是做了彻底的了结。
本来应该很轻松的,不知为何,反倒心里一直空落落的。
这种真空感很奇怪。
人们都说,应对失恋最好的办法是尽快开始一段新恋情,以弥补和覆盖曾经的伤口。
可能也是这个想法在作怪,韶宏伟对孟可丽来填补,也多少有些期待。
只是,旧爱与新欢之间,如此的无缝衔接,多少让他有些不适应。
或许是他太重感情,或许是六年的情愫需要祭奠。
反正此刻的韶宏伟,纠结的心情只能以矛盾来形容。
趁着交杯茶喝完,韶宏伟才尽力回归正题。
见韶宏伟斟完茶直了直身子,一本正经的侧脸看向她,孟可丽笑了笑道:
“好吧,就依你,咱们先说正事,反正今天我们有的是时间。”
说着起身,拿过自己随身的包,取出那两封信的复印件,递给韶宏伟道:“你先看看。”
随后,坐回到位置上,默默地看着韶宏伟的眉眼,静静的饮茶。
这两封信,之前孟可丽给他拍照发过去了。
内容都已了解,所以他看得很快,无非是再熟悉一下,顺带整理一下思路。
待韶宏伟看完,孟可丽问道:
“宏伟哥,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韶宏伟道:“先把范老社长保出来,然后通过他,开始调查。”
孟可丽惊讶道:“范老社长还在派出所被他们关着,那岂不是超过24小时了,他们怎么可以这样?这是明显的违法行为。”
韶宏伟冷笑道:“在他们眼里,溪岭镇山高皇帝远,黄晓坡一手遮天,哪里有什么法律可言?”
“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想通过范老社长打人这件事,威逼他栽赃我说过‘往死里打’那句话,否则就要拘留老社长。”
孟可丽:“这么卑鄙,他们显然就是为了对付你。”
韶宏伟点头:“如果说仅仅是打人,又算不上什么伤害,顶多教育罚款了事。但,他们后面的操作,明显是对着我来的。”
“他们是想把我彻底打趴下,清除出溪岭镇。”
孟可丽峨眉微蹙:“看来,溪岭镇的水很深呢!”
孟可丽谈起正事来,一改刚才的妩媚,脸上的神情和语调,都正式了许多。
这一点,韶宏伟很是欣赏。
正事时,以正事的心态对待;闲事时,自然可以放飞自我。
韶宏伟听人说过,孟可丽在报社里,以头脑敏锐,提问犀利,擅于抓住问题的核心著称,被同事们称做‘犀利女神’。
从让她调查两封信的事情开始,孟可丽的专业和严谨,给韶宏伟留下了深刻印象。
这与刚才的孟可丽有很大的反差。
一改她刚才的温婉娇弱,成了一个可以平等讨论问题的伙伴。
韶宏伟现在需要一个这样的伙伴。后面一系列的调查,做为记者的孟可丽确实比自己更容易开展。
于是,他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我们不能让他们把老社长一直拘留着,哪怕是十天半月也不行。那样,老社长和他的家人受的打击太大,对我们下一步的调查不利。”
“如果要搞清这两封信后面的事情,我们就离不开范老社长。他在村里德高望重,又知道一些村镇和四海公司勾结的内幕,还能帮我们找到那个家属做工作。”
“所以,营救范老社长,通过他团结东店村里的群众很重要。”
孟可丽点点头:“嗯,你说的这个我认可。单凭我们表面的调查,不见得能得到事实的真相,需要村里的配合。”
韶宏伟又道:“现在看来,东店村被范旭彪把持,镇上又有黄晓坡给他撑腰,派出所的秦江涛又助纣为虐,表面上水泼不进,但老百姓的嘴他们是堵不住的。”
“只要范老社长帮助我们找到合适的人,随着调查的深入,被他们掩藏在盖子下面的东西,总会露出来。”
孟可丽颔首。又给两人的茶盏里斟满茶。
韶宏伟继续说道:“现在有一点比较明了。黄晓坡、秦江涛、范旭彪和彭四海,他们是一个勾结在一起的利益体。”
“黄书记去世后,我在东店村推进的蔬菜园区项目这件事,不仅挡住了他们重启采石挖沙这条财路,而且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所以,他们要借此机会,把我整倒,逼着我离开溪岭镇,才好进行他们的勾当。”
“如果说,以前我在溪岭镇只是为了做好我的本职工作,现在,就必须加上和这些违法乱纪的行为作斗争。对此,我别无选择。”
说罢,举起盏中的茶,一饮而尽。
孟可丽被韶宏伟的凛然正气所感染,郑重地点头道:
“嗯,宏伟哥,我支持你。”
“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你身边有我,村里还有范社长和正义的村民们,镇里有你的助手小王和其他人。”
“关键的关键,还有县里鲁书记的支持。”
韶宏伟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道:“说到这儿,我心里隐隐有些担心。”
孟可丽:“担心什么?”
韶宏伟:“今天早上我给鲁书记写了一份情况反映,把我所掌握的情况,向他做了反映。”
于是,韶宏伟又把安排王兴泉去村里找可能微服私访的鲁书记,进行直接上访的事,和她说了一遍。
孟可丽点头道:“嗯,这招好。只要能找到鲁书记,把情况反映上去,这事就好办了。”
韶宏伟脸上现出疑虑:
“这招我也是在赌。毕竟到现在为止,我既没见过鲁书记,也没得到他的支持,更没看到他的行动。鲁书记到底值不值得期待,我心里实在没底。”
孟可丽肯定地说道:“宏伟,你放心,鲁书记肯定会支持你的,这一点我敢肯定。”
韶宏伟看了看孟可丽,道:“你凭什么肯定,就是因为你以前对他的采访和了解?”
孟可丽想了一想道:“具体原因不止这些,但我敢肯定,他不会让你失望的。”
没等她说完,韶宏伟依旧按照自己的节奏说道:“退一万步说,即使鲁书记这边,也像上任书记那样无所作为,那我也有办法。”
孟可丽起了好奇:“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