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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粉的女人见师爷算卦很准确,说的也头头是道,必须得让他帮助化解,也好逢凶化吉,于是娘三个堵在了门口,不想让师爷和海子离去。
“大哥呀,你先别忙着走哇,我们娘几个的安危可靠你了。我也听出来了,这事关键还得看刘家那边想咋办。
先生、先生!我这就去刘老三家说去,让他们请你过去给破破。我就不信,有救星找上门来他们还不应啊!
想要干等着死呀?没有这样干的,我这就去。姑娘,你们要好好招待着二位高人,可不能让他们走,我立马就回来。”
但师爷还是领着海子要走,怎奈三个女人硬是把他们摁在了炕上,让他们无论如何再坐一会,听听姑娘妈的信,必有重谢!
海子和师爷二人只好坐下等着,享受着两位姑娘的热情招待。果然,功夫不大,姑娘妈就回来了,说是刘家请二位高人过去。
于是姑娘妈在前,师爷和海子在后,三人绕过几户人家,就来到了刘老三家。
这是一个有正房五间的村中大户人家,院子里还养着两条大狗,冲着来人凶狠地叫。
刘老三两口子和儿媳妇都出门来迎接,把师爷和海子让进了东间,有几个半大孩子也跟着进来想看热闹。
“听说先生算的可准了,也给我们家算算吧,看看我儿子这辈子能啥样?”
刘三家的一边让儿媳妇给客人倒水,一边脱鞋坐到炕里,想听听先生的卦词。
师爷打量了一眼这间屋子,对刘三说:“我给别人算卦只能让其父母听,天机不可外泄,还望老哥能够谅解。”
“这还不好说,你们无关的人都出去吧,孩子们该到哪玩玩去,听这个干啥。但他姜婶是不是可以听听。”
刘老三把其他无关的人都赶了出去。师爷这时才知道原来这抹粉的女人姓姜,便点头说她可以听。
“我在他姜婶家已经给你儿子大概算了算,可能你们老两口也略知一、二,要不然也不会把我叫过来。
你儿子是属兔的,腊月十八生日,你儿子本是白虎星下界,但生日时辰可都是占错了。
虎落平阳被犬欺,今年恰逢猴年,岁君逢劫杀,有血光之灾,若非月德照临,难以死里偷生。
兔人生于腊月,小寒之时,年终岁毕,四方皆贼,交友不慎,必落草为寇。
然祸至临头,必伤及父母,殃及兄弟姐妹、妻子、儿女,凡是亲近之人难于幸免。
兔人生于亥日,白虎临命,天灾地祸,兵灾匪灾,不期将至,若非紫微星高照,实难逃此一劫。”
师爷说到这,抬头看了看各位在坐众人的表情,特别是刘三两口子和那个抹粉的女人,因为他们才是关键,说服了他们就等于说服了那个刘栓柱。
“然而贵公子生来命硬,白虎缠身,若行为得当,自能躲过此劫,但需忍受离家之苦哇。”
“听先生这么一说,我儿子这辈子是遭罪的命,就得东躲西藏,要不然就得家遭难,大祸临头!”
刘老三听了师爷的话,心里有些不满,难道儿子这一辈子就该离家出走吗?是不是这算命先生是在胡扯。
“老哥不可不信,也不可强信,信则灵,不信则不灵。我是出于真心,有啥说啥,还望老哥早作打算,切莫错过良机。
算卦之人讲卦德,从不隐瞒于你,况且我算出凶卦,若解破不了,也从不收钱。如若不信,把你儿子叫出来一问便知。”
师爷仍不改口,确信自己的卦爻是绝对准确的,如果不相信,可以把儿子叫过来确认,当然这也是逼迫刘栓柱现身。
“要不就把儿子叫过来让先生给看看吧,这孩子从小就不听话,啥也不信,可不能戗着他说,惹急了他可能啥也不顾,别让先生难堪。”
刘三的老伴还是相信师爷说的话,她这个儿子可能就是摊上大事了,虽然他没有说,但看他最近的举动还是有些魂不守舍。
“你去把他叫过来试试,要是实在不来也没招,这杂种我一辈子是欠他的。”
刘三终于同意让老伴去把儿子叫过来,不过他担心儿子不会来。可是不多一会,一位身材匀称的北方汉子就走进屋,看起来比普通庄稼汉机灵些,但眼露凶光。
来人肯定是刘栓柱了,从他的举止和着装上看,这个人确实不是个善茬子,他刚一落座,就冲着师爷不满的吼起来。
“你们特么算卦的就会骗钱,你能给自己算算啥时候死吗?自己给自己都算不准,还给别人算呢。
爹,娘,你们就愿意听这牛鼻子瞎白话,算卦都是解心疑,啥用也没有,还是快让他走吧,我可不相信这一套。”
“算得准不准听听再说,你这驴脾气啥时能改,老人不都是为你着想吗?老实坐着听先生怎么说。”
刘三可是软硬兼施的劝儿子,既然过来了,就应该听听算命先生怎么说,不能不管不顾的由着性子来。
“看你这后生也是个仗义之人,说话直来直去,是条汉子。先生我也是喜欢你这样直来直去的人,说透了也会服气,不会胡搅蛮缠。
可我看你印堂发暗、山林凹下、眉有逆毛、山根塌陷,不日将大祸临头,或殃及父母兄弟乃至亲朋好友。
如若不信,你可仔细想想,近半月之内是否惹下大祸,得罪了不该得罪之人。”
师爷然不顾这鲁莽汉子的态度,依然按照自己的想法去一步步引导,他相信这个刘栓柱早晚会上套,因为他过于单纯。
“放屁!我刘栓柱行得正、坐得直,啥也不怕。别说我没做啥对不起别人的事,就是做了,也都得瞅着,能把爷怎么样?”
这刘栓柱显然有些急了,但也更显示出他遇事不够冷静,无所畏惧而又缺乏思考的性格。
“柱子,咱不能这样,要听先生说完,说对了咱就应,说的不对也别急眼,不相信不就完了吗。”
刘三的老伴连忙劝儿子要冷静,不许这样对待先生,更不能耍脾气,一旦闹僵了,双方都不好下台。
“年轻人心高气盛,可也需要冷静,做事要前思后想。我看你这次得罪的可不是一般人,遭罪的事还在后头呢。
就算你不是有意得罪的,可这事人家早已经算到了你头上。今年此时你正是背运的时候,不躲着点,不日将有血光之灾。”
师爷可不怕刘栓柱如何强硬不讲理,继续拿话刺激他。师爷知道已经捅到了刘栓柱的痛处,接下来他会按自己的路子走。
“你个牛鼻子就别瞎说了,老子够烦的了。往我身上扣屎盆子,没门,大不了鱼死网破!”
看样子刘栓柱的气势还是有些被压下去了,说话也没有先前那么硬,还重新坐回到了炕上。
“这不,这位小兄弟承认自己摊上事了。只要你实话实说,我再帮你破破,或许还能有转机。
不过你这次惹的祸可不轻,即使是真的受了冤枉,这黑锅你也得背着,因为现在你正值背运,啥事都可能摊上,想要轻易躲避开,难哪!”
师爷依然是步步紧逼,他知道逼得越紧,刘栓柱一家才会越胆怯,也才会很快入局,自己的目的才会达到。
“求先生快帮忙给破破吧,看看咋办。只要我们能做到的,都答应。先生就如实说吧,我们照办就是。
我这老哥老嫂子也都是老实人,不会忘记你的。就凭先生这样的高人,啥事都能有办法,发发善心,帮帮忙吧!”
倒是姜寡妇首先发话,她可能是想趁机帮腔,也可能是她心里害怕了,毕竟要想把姑娘嫁给刘栓柱,可不能让他出什么横事。
“忙倒是可以帮,要不然我也就不来了。我看老哥老嫂子都这么大岁数了,家里儿孙齐,这位兄弟也不是什么大恶之人,家不该破呀!
只要这位兄弟如实相告,能依命而行,老朽愿指点迷津,也不枉我行善积德为人免灾去祸这许多年。”
师爷的话有些感动了众人,大家都点头称是。于是师爷又转过身来询问刘栓柱,目的当然是让他也尽快就范。师爷的话语逼迫确实收到了效果,刘家人认可了他的说法,就是刘栓柱还有些执迷不悟,于是师爷又加大了对他的逼迫。
“不知这位兄弟得罪的是什么人,自己有啥打算没有?”
“我能得罪谁,谁也没得罪。就是最近独龙山的压寨夫人和孩子被人绑票了,听说还把独龙山的粮台给打死了。
这些个土匪就怀疑是我们兄弟干的,传出话来让我们放人。我问过大哥了,他说跟我们兄弟没根本关系。
但也让我们兄弟们分散先躲起来,等躲过这阵风后再聚。我能往哪躲呀,他们都有卧子,我咋整?就只好回家了。”
刘栓柱已没有了先前的脾气,说话也变得低声下气。看来时机到了,师爷也就趁热打铁,继续着他的思路。
“唉呀,我说这屯子咋有阴气笼罩,原来出了这么个大事。独龙山可不是好惹的,一千多号人哪!
不管是不是你们干的,独龙山既然盯上你们了,就绝不会轻易放过你们,除非你们能帮助把人给找回来。
这还得有证据证明不是你们干的,否则是躲不过这一劫的,他们要是找来,这个屯子都得跟着遭殃,说不定独龙山的人此时正在路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