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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夏是第一次做小孩的心理治疗,方式和程度都和之前的大不相同。
她做事向来谨慎,特意找了不少和儿童心理相关的书来看。
离开诊所时已经八点半,阮夏刚从诊所离开,手机铃声忽地响起,季若初爽朗的声音很快传来:“夏,之前你不是想找个机会见见舒鸢的家人吗?今晚舒家有个晚会,舒家的几个长辈都会露面,我弄了两张请柬,你要不要去看看?”
阮夏对舒鸢的病情确实感兴趣,左右晚上没什么事,她顿时应了下来:“好,晚上几点,地址发我。”
季若初很快把地址发了过来,两人约好了时间,阮夏换上衣服,赶了过去。
舒家也算是豪门。
宾客云集,酒色生香,还挺热闹的。
阮夏事先没有通知舒鸢,她找了个角落坐下。
大约因为时间还早,舒家的人还没有露面,阮夏漫不经心地喝着酒。
这时。
“这位小姐,方便跳支舞吗?”
男人停在她面前,十分绅士体贴地伸出手。
阮夏第一次被搭讪,些微的惊讶过后,她委婉地拒绝:“抱歉,我不能跳舞。”
男人十分热情,目光扭捏地掠过她绝美的容颜:“您是没有学过吗?或许,您如果愿意的话,我可以教您。”
阮夏慵懒地笑了笑,“不是,我亡夫的头七还没过,现在找下家实在有点早。”
“抱歉,是我打扰了。”
男人扯了扯嘴角,落荒而逃似的离开。
阮夏挑挑眉,她刚转过身,就对上顾时宴幽沉深邃的黑眸。
“亡夫没过头七,心情倒不错,敲诈了三个亿,还有空出来参加晚宴?”
他的话里透着几分讥诮。
阮夏抬了抬眸,嗤笑道:“谁让我前夫婚内出轨冷暴力,老天看不下去一道雷把他劈死了呢,天理昭昭的事,我放个鞭炮不过分吧?”
晦气是真的晦气。
阮夏也懒得敷衍眼前的男人,她捏着酒杯施施然从顾时宴的身边掠过。
顾时宴微微皱了皱眉,扣住她的手腕,眼底隐隐有几分不悦,丹凤眼更是危险地眯起:
“你好像很讨厌我?”
阮夏气笑了,她可太有讨厌他的理由了
她拨开顾时宴的手,微微一笑:“顾总,我们只是雇用关系,没签爱情协议,我当然可以讨厌你。”
顾时宴的眉头拧了拧。
他正要说些什么,阮夏的手机铃声却急促地响起,她摁下接听键,很快女人急切的声音响起:“是Echo医生吗?舒小姐她出事了!”
舒……
舒鸢?!
阮夏猛地反应过来,她很快问清了地址,懒得再和顾时宴纠缠,飞快赶到了舒家。
她到的时候,舒鸢的房间破碎的瓷片散落一地,地板上还有各种凌乱的物件和书信,女人正抱着头惊恐地蜷缩在角落里,喃喃地喊着“滚远点……”
阮夏顿了下,她目光平静柔和地落在舒鸢身上,轻声问:“还记得我吗,舒鸢?”
伴随阮夏的声音,舒鸢茫然地抬起头,迎上她的目光。
阮夏的眼睛非常的漂亮,原本的清冷退散,多了几分坚定与温柔。
舒鸢像是沦陷在她眸中的光影里,原本激烈的情绪一点点平静下来:
“E……Echo?”
阮夏缓缓舒了口气,见她闭上眼,脸色苍白地安睡过去,阮夏取来外套刚要替舒鸢披上,门外响起女人慌乱而关切的声音:“鸢鸢,对不起,我来晚了,你有没有事……”
阮夏抬了抬眸,目光落在门外的一对“璧人”身上,轻扯了扯唇角。
还真够巧的。
周晴和顾时宴居然是舒鸢的朋友。
一旁的顾时宴也注意到了阮夏,目光微微顿住,她怎么在这?
周晴将舒鸢扶到床上休息好后,她的眼底浮出几分疑惑,柔声问道:“Echo医生怎么也在……”
“周小姐,Echo小姐是舒小姐的心理医生。”
周晴愣了下,“鸢鸢最近还在看心理医生吗?”
“是,舒小姐这些年病发时一直头疼,难以入眠,所以不得已找心理医生治疗。”
周晴顿时内疚不已,咬着唇:“当年如果不是我离开,鸢鸢的病情恐怕也不会恶化,都是我不好……”
她眼眶微红,眼底的自责满的快要溢出来。
瞧着仿佛真的情深义重的模样。
只是……
阮夏垂下眸,嗤笑道:“周小姐多虑了,舒小姐的病情恶化是因为过于执着记忆碎片,并不是因为您这位多年不曾联系的好友。”
话音一落,周晴脸色更是一白,她的声音很轻:“Echo医生,你是在怪我吗?”
近乎叹息般的声音,让人丝毫生不出苛责的意味。
阮夏抬眸,没有避开她的目光,“不,我只想提醒周小姐,没人因为你的离开改变什么,你也没有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