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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绞尽脑汁说几句心灵鸡汤,他在这用我的灵力过瘾呢?还再来一次?我直接给你一击!
江素深吸了一口气,压住心中升起的无名之火,灵气重新聚集在脚上。
她没有动手……
一脚踢在红衣修士的腿上。
“嗡——”
“你的腿是铁做的是吧??!”
江素只感觉自己的脚背的骨头在这一刻被震的粉碎,她的这一整条腿立刻就失去了控制,无法动弹,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不受她的拉扯。
“嘻嘻。”少女任由自己向地上倒去。
在齐五震惊的目光下,她高声喊到:“来啊方折,我的腿断了,不如直接用刀断掉它,我之后服药再生,怎么样,是个绝世好时机是吧,你的刀呢,给我个痛快。”
她让他砍断自己的腿,仅仅因为……她踢断了自己的腿。
齐五不理解也不支持,心中暗道:“他们平时都是这么相处的吗?”
方折低头,眼神复杂。
“动手啊,肃杀我都送你了,怎么你瞧不起我江素的刀吗?”少女放松的摊开两臂。
是兄弟就来砍我!!!心灵鸡汤我不会,我还不了解人性吗?!
脚骨的粉碎性骨折外加整条腿骨头的断裂,这种疼痛酸中带麻。
几乎在江素升为元婴之后,她的精神状况逐渐恢复,少有会重温身体上的伤痛而带来的痛苦了。
她的病在不知不觉间轻了许多。
有可能是因为渡劫时,剑修扔来的剑,符修堆积的符山,小师姐的磔媆……以及听到的那位少女和花的谈话。
她无数次想要割裂自己和这个世界的联系,主动远离一切可能夺取她性命的人和事。
但她还是做了“主角”的医修朋友。
江素曾经以为自己就是无根浮萍,无系的一叶轻舟,在这个世界飘飘荡荡,寻不到一处属于自己的岛。
但她某天突然意识到了,她作为一个工具人,似乎有了专属于自己的扯不开,断不掉的因果,纠纠缠缠。
“麻烦。”
可能是在中都给自己送钱的财神爷李某,想要勾引自己的狐狸精陈某,准备一起发财的萧某,学术对手沈某,迷妹宋某。
她的因果,不知不觉间,短短半年,多如青丝。
而现在轮到这位,她亲自挑选的一位病友精神状况不佳,她有必要……渡人。
方折下不去手,他向来听江素的话,可是……他从不会做伤害小鹿的事情。
他的悲伤被江素的疯劲冲淡。
江素的三言两语同他识海中回忆起的过往夹杂在一起。曾经亲昵的人与现在朝夕相处的人相互混杂,他想起这个,那一个就又忘了。
他们说“放过我。”
她说“砍我。”
两两相抵,过去和现在,他究竟该如何割舍……
江素平静的躺在地上,她也觉得自己有些无赖,甚至精神状况不正常外加“作”。
但是她想不到温馨的话语,她这个人生来就是要说刻薄的话,就是要用锐利的针扎进别人的肉里捻转,她将周围的人都推开,有的人会留下,而留下的人,是能在她心里留下位置的人。
齐五看不透这两个人究竟在做什么,他以为是自己还与这两人并不熟络。
其实,是正常人理解不了精神病。
方折缓缓上前,蹲在江素的脚边。他几乎没有犹豫就放下了手中的斩寒残刀,肃杀也被他平放在一旁。
江素听到了武器磕碰地面的声音。
“素,素……。”
“有话说,别哽唧。”
“……我杀了……很多人。”
“哦,杀呗。我也杀过不少人,我还杀了不少兔子老鼠,你手里的人命,应该和我手里的兔子命一般多。”
“是我……同门。”
“兔子是我亲手养的。”
“……”
江素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瓶丹药,从手里倒出一粒,吞之入腹。
“都是泥潭里的人,谁手上比谁干净呢。”
“你的回忆并不完整,你现在回忆起的一切都不过是片段。识海一日未曾恢复原状,你所知道的一切就是冰山一角。未知貌,不需要困住自我。”
青衣少女腿上的疼痛逐渐消失,她撑着身体,缓缓坐起。
“活着吧。同我一起活着。”
“……”
她对他发出长生邀请。
江素的呼吸规律心跳整齐,她的心绪在此刻远比寻常要平静。
是啊,拐杖用顺手了,一时半会还真不舍得扔。
红衣修士的目光落在江素的右腿上,空洞的瞳孔中看不出悲喜。
下一刻,他也四肢张开躺在地上,仰望漆黑的夜色,点点星光还有清冷的月。
江素:“……”
齐五:“……”
我们刀宗的客居就是个摆设是吧,实木的床上都是钉子是吧?一楼二楼床榻睡不了,非得在地上躺着?
他感觉自己被孤立了。
下一秒,齐五快走几步,想都没想就蹲下身子,费劲躺在江素的另一边。
“做什么?”江素厌恶的问道。
“看星星!”齐五不以为意回答道。
“你看了几十年还没看够?”
“天上月,梦中星。怎么看的够。”
“……行,你俩有眼睛,你俩看吧,我睡觉了。”
“你确定要在院子里的地上睡吗?西域夜晚很冷的,我穿了许多件衣服,就是如此。”
“你虚我不虚。”
“你不虚?你的面色比我还差,眼下的乌青很重,我一直想问,是不是有人在你年幼的时候打了你,不然怎么会这么明显,”
“……”
江素忍无可忍,操控神识从储物袋里控制飘出两枚天地针,直接扎进齐五的两腿足三里上。
“闭嘴,滚。”
“你这针,我……”
“补一补,别说话。”
寒风下,三人一同躺在院落的中间,天为被,地为席。其实他们也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似乎成为修士后,他们练功盘坐的时间远大于夜晚睡觉的时间。
更不用说赏月。
“江素,你真的能治好我吗?”
“不能,闭嘴。”
“你不愿意治吗?”
“不愿意。”
齐五碰了壁,却不以为意。他有些习惯了这人的恐吓和恶狠狠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