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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云笙的家族里,不乏有人总想要碰瓷她的位置,一族之少主,符修传承,长生之路,样样都是炙手可热让人眼红。
对于这种演戏的人。
她向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被蒙了眼的瞎子不要命,撞到她身上来,她向来不会有什么动作。
但这不意味着她看不出来。
“我问你,你见没见过一个穿着打扮特别贫穷的人,手里时刻拿着一把银剑。”
黑鼠妖在这里,却然不见柳云清,这才是最为奇怪的。这小丫头实力不过如此,在自己手下无反手之力,柳云清怎么会拿不下她?
章云笙面目和蔼,浅笑中包含着如同阳光一般温暖的真情实意。
“……”
她也是装的。
这女童听到她的问话,皱着眉头,深思了片刻便左右摇晃着脑袋,嘟囔到:“特别穷?什么是特别穷?”
这丫头很聪明,多少是比那个小少年懂世事得多,但化人不久的妖不知穷,章云笙还是能理解这个的。
女童现在没在装。
她是真不知道穷是啥,她化人后整个镇的粮仓都是她的,也没人说穷不穷的,都是死不死,能不能活的话题了。
章云笙回忆了一下出发前柳云清的打扮,认真道:“穷,就是指他身上的空荡荡的,除了衣服,和手上的武器什么也没有。”
旁的修士衣袖里放了蓄灵丹,凝血丹,还有些杂七杂八能在危难之际派上用途的黄符。但剑修身上除了衣服就是剑。
黄符?没有没有买不起,跟符峰弟子平日里一副剑拔弩张水深火热的架势,他们才不会去买。
丹药?想买,没钱,只能等医修和丹修心情好了,白给自己一些,有钱买丹药的剑修都是非纯正血统的剑修!
“什么也没有……”
“我……我没见过……”
过了半晌,女童又突然开口道:“我听到有人去了那里。”
!!!
章云笙听到这里眼里泛着隐晦的光,立刻蹲下身子紧紧盯着她接话道:“什么地方?”
女童突然沉默的看着这位锦衣女修,眼里换上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深沉。
“魔域。”
???
章云笙僵在原地,记忆中这两字从来都是长辈口中的禁忌,同辈人议论时却又避开的话题,她从未想过哪一天会亲耳听到别人告诉自己,这个地方就在她的不远处。
“你说什么?”
杀气在这一刻迸发,章云笙可不管这人说的是真是假,出口的禁忌之词,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女童方才眼中的深邃突然消失,她被章云笙的浑身散发的冷意压的直发颤,甚至都不敢再抬头看她。
“好可怕……鼠鼠……鼠鼠想回洞洞里……”
“鼠鼠不要做人了……鼠鼠想要回洞洞,鼠鼠想要……想要傻哥哥……”
“傻哥哥不见了……鼠鼠好害怕……”
女童低声自言自语道,眼角重新挂满了泪花,无需她摇晃自己的头,便有大片大片的泪花从眼角划下。
她比先前那个黑皮裸男多了件衣服,颜色是鲜亮的粉嫩夹黄,如今已经被血迹,绿浆和泪水湿的不成样子。
章云笙微微眯眼,伸手掐住女童的下巴,微微抬起,冷声问道:“你再说一遍,柳云清在哪???”
“哇——”黑鼠妖哭的更大声了。
“快说!柳云清到底在哪里?!我没空看你演戏!也没空看你哭!赶紧告诉他在哪,不然……”
她用自己的食指细细摩挲黑鼠妖下巴边缘,沿着脸颊向上,猛地使劲摁住,声音依旧柔和,像是在哄孩子一般。
“我就把你的脑袋从这里掰碎。”
章云笙一直以来都将自己的脾气隐藏的很好,行为举止让人看了就能想到贵气两字,但她并不是一个真正温柔的人。
温柔的人怎么会在大家族的竞争之下,成为新的领袖。
她一直都有一颗暴戾的心。
人前,她要做雅正端方的大师姐,人后……
她是真正的霸道之人。
不然那日她也不会醉酒后,在林子里就强上了自己的老对手柳云清。
强者还要强者配。
章·霸总·云笙属性觉醒。
“呵,敬酒不吃吃罚酒。”
不再多言,章云笙直接两手一错,生生将黑鼠妖的下巴拽脱了槽。
“说!”
女童被突然的剧痛呆住,然听不进章云笙的话。
下一刻,章云笙手下用力,又将这黑鼠妖的下巴从脸上撕了下来。血淋淋下颌骨和颏骨外面包裹着白肉,止不住的红水迸射在她和黑鼠妖的脸上。
血花开在锦衣女修的虎口和面颊,她如若无事。
“说!到底在哪里!!!”
女童瞪圆了双眼,她哪里还说得出话,她的舌头早就和上牙膛分了家。
章云笙松开抓住女童头发的手,平静的起身,冷漠的看着她。
她随手翻腕,食指和中指间便夹了一张黄符。
她向这正苟延残喘的女童一指。
下一刻,熊熊烈火便覆盖在了黑鼠妖的身上。
“嗯——”
黑鼠妖再也没办法大声尖叫,只能用不断蠕动的身体和滋啦声表达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话。
“不愿意说,就不用说了。我亲自去看看便是。”
躺在角落里的张娘子,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她一直以来奉若神明的仙君,在她的面前,杀了一个……
一个妖。
她不应该害怕仙君,可是章云笙如今这副面上挂血的杀神模样,比先前那个奇怪的女童更让她恐惧。
章云笙察觉到张娘子的视线,轻轻扫过,端的是不悲不喜的冷漠眸子。
她轻声开口,语气就好似在说一张黄符的共用一般习以为常。
“杀一个妖罢了……”
宗门又能拿我怎么样。
章云笙指尖掐诀,扔了个结界在张娘子身上,抽出一张传音符,冷声道:“张农的娘子在这里,带她走。”
黄符上朱砂的纹路隐隐泛光,另一边符峰的弟子已经收到消息。
她重新低眸扫了一眼身后木板上的黑灰,顺手将张娘子身前的大袋生白米倒在黑灰上,转身离开了这间废旧屋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