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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董师姐他们回来了!!!”
有人的呼喊声。
闻声,江素微微偏过身子向地面看去,随着人影逐渐放大,修士交流的声音也愈发清晰的流入耳中。
我……平安的回来了……
白生花同池知闲去了长老的议事殿,沈云阳则是载着宋婉儿又一肩扛着柳云清,一肩扛着章云笙紧随董倚衣身后。
一息后,董倚衣背着江素从磔媆黑剑上一跃而下,周围的修士瞬间涌了过来。
落地是在剑峰。
“师妹,你们可算是回来了,我们听说了中都禁灵一事,都很担心!”剑修大多都是直性子,有事情直接说。
“是啊!小师妹再不回来,我最后一粒西瓜味的蓄灵丹也就没了。”
“还有我还有我!我的速骨丹也是最后半粒!”又一持剑修士凑上前激动道。
江素从董倚衣的背后下来,理了理自己的衣袍,宽大的衣袖遮住自己大半的身体,静默不言。
沈云阳则是一个人带三,如同老妈妈,落地时累的不成样子,直接躺在地上。
“咣当——”
章云笙和柳云清二人也因而脱手,毫无轻重的一同倒在地上,双目紧闭。
此时,柳云清身着破破烂烂的灰白布衣平躺在地。
原本应该背在身后的挽风剑也被七扭八歪的绑在腰间。袒露的胸口露出大片胸肌不见起伏,冷峻的面容上苍白至极,口唇亦是浅淡,眼下的青黑甚至和……
和江小师妹如出一辙……
佟安和旁的几个剑修见到眼前这一幕,先是怔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后又双臂震颤,险些握不住手中的剑。
“这……”其中一人哽咽道。
下一刻,几人扑通一声齐齐跪在柳云清身旁。
哀嚎声起。
“啊啊啊啊啊啊大师兄,你怎么就英年早逝了啊,呜呜呜,你今年才四十八就金丹后期了,真是天妒英才啊啊啊啊啊”
“师兄,呜呜呜你怎么呜呜呜,这么早就没了啊啊啊啊,你还没有攒下钱给挽风打个好模样的剑鞘呢呜呜呜,可怜的挽风剑,年纪轻轻就丧偶了呜呜呜”
佟安哭的最为大声,面上的泪水如同小溪哗哗不决,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一边悲伤,一边扑在柳云清头边握拳垂地。
“大师兄啊啊啊啊啊,你欠我的十块下品灵石还没换啊啊啊啊啊,你这让我怎么办啊啊啊,我还等着你拿了委托金还我,我去给我的三棠剑做保养啊啊啊啊啊啊。”
佟安一边哭丧一边高喊,鬼哭狼嚎垂地的样子,更像是恨不得把柳云清给砸醒还钱。
周遭的人亦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纷纷摇头低眉拢眼。
“害……那可是十块下品灵石啊!十块!大师兄就这么走了,那三棠剑可怎么办……”
旁边的剑修窃窃私语接话到:“只能委屈了三棠呗,要我说,三棠当初就不应该跟佟安,那么漂亮的剑不能保养,渐渐暗下剑光……太惨了吧!”
“太惨了吧!”一人悲声道。
另一人悲声也接道:“太惨了吧!!!”
于是,最后的景象就是所有剑修围在一起替三棠剑鸣不平。
“……”
江素真的不理解,剑修为什么一提到剑就不带脑子了,旁的小说里的剑修不都是一袭白衣出尘,手握君子之兵,刚正不阿如同野鹤一般的高雅人物。
怎么自己穿的这本书里……剑修都像是拿脑子换武力的憨批啊……
江素忍受不了这些人叽叽喳喳强行降智的场面,引动体内灵力汇聚于喉咙出,冷厉道:“停!别哭了,他没死,你们再闹,我倒是要被烦死了!”
董倚衣看着江素的反应有些出乎意料,竟也嘴角含笑,眼神像是在看吾家有女初长成。
一时之间,剑峰的峰头上寂静无声,松针落地亦可听。
过了半晌,江素板着脸,端着架子同临行前的态度一样,只道一句:“把柳云清和章云笙送到流水院。”转身就拔刀御肃杀离开。
流水院是江水流的院子,不似他生活的地方,更像是一家医。
又名,南域红枫镇十方门第一救苦峰第一流水医院。
院长,江水流。
保安队长,江素他娘第五秀。
各科医师分别是医修张,医修李,医修王等等……还有在众多老头太太中实习的十五岁娃娃崽江素。
众人来着已经飞向远处的青衣身影,才回过来神。
佟安最为激动,赶忙撺掇着几位剑修一同抬着柳云清飞向救苦峰,旁人也背着章云笙紧随其后。
董倚衣握住一枚传音符,走向剑峰的大殿。
宋婉儿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睁大双眼看着这些仙人仙君的言行举止,只觉自己心里对仙人的滤镜都碎了。
人群逐渐散去,沈云阳从地上爬起站在橙子少女身侧,他五大三粗的拍了拍自己身后的土,时左时右的扭着身体,看起来有些滑稽。
宋婉儿不知道自己要去十方门的何地赞助,正盯着沈云阳的一双浓眉愣神,也是这时正午日光正好,她才注意到身前这人小麦色的皮肤上,实则布满了不明显或深或浅的瘢痕。
脸上的较浅,不宜看清。目光下移,握剑的右手上颜色细密较深,在如今的明亮处更为清楚。
“这是……?”一不留神,她将心里的疑惑问出。
听到自己的声音后,宋婉儿惊的忙捂住嘴,颌首致歉道:“不是,我的意思是……是……”她局促的眨着眼,忍不住向两侧看。
她不该戳别人痛处……
过了一息才稍有缓解,橙衣少女温声道:“不好意思……我不应该这样。”
沈云阳却像是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也睁着一双大眼和抬高浓眉,嘴角挂着安抚意味的笑:“哈?什么啊?什么该不该?”
宋婉儿抬眼,正巧撞入他眼底深藏的笑意,似骄阳,灼热滚烫。
那人将过往说的坦荡。
“你是在说我身上的的瘢痕吗?那是我学剑时的战果。燃邪剑剑燃邪,它不先将我这个持剑人身上的黑点焚一干二净,我又怎能让它陪我去将天底下的黑布烧出个窟窿。”
“黑布……烧个窟窿……”
沈云阳的形容里没有什么阳春白雪,朴实的就连街边满地爬的小孩子都能懂个大半。
她却看见了一场久违的艳阳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