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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卢意远派人送来了请帖,荆州的文人雅士每年春时都要举办诗词茶会,以文会友,以茶互敬,一时传为雅谈。今年的茶会由官府主办,定在怀化书院,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是今年竟也设了一二三名,由官府提供奖品。这种场面卢意远自然是要参加的,陆晨既在此地,出于礼数他更是应该尽地主之谊相邀。陆晨也未推辞,收下请帖回复他定会前往。
这天一早,东方刚刚泛起晨光,陆晨起身到院中练功。一套剑招行云流水打下来,东方日光渐盛,金黄色的天光打在他的身上,更显得他身姿矫健,一静一动,暗合天意。沈一平曾说陆晨根骨极好,加之后天勤勉,以他现在的年纪,在年轻一辈中,单论武功,无出其右者,哪怕放到天下来看,陆晨的功夫也能排得上前十。
等陆晨收剑而立,万道金光已穿云破雾,将这座小院映得绚烂万分。远处鸡鸣阵阵,近处炊烟袅袅。陆晨闭眼调息,也感受着这浓浓的烟火气息。
待最后一缕霞光散尽,星月隐去,阳光高照,陆晨才吐气起身,完成今日晨练。
早饭过后,陆晨换了身衣服就带上陆同出门了。出门前陆齐还在与陆同感叹,三少爷如此端方俊秀,哪怕腰间只悬一方玉佩,手拿他自己作画的纸扇,也是翩翩公子风采绝艳,就这般走在大街上,怕也是能骗不少姑娘往他身上扔帕子,被陆晨拿扇子敲了下头方才作罢。
陆齐与陆同不同,虽说二人都是从小跟在陆晨身边长大的书童,但陆同性格稳重,又善习武,因此陆晨外出时常带着他。而陆齐并不习武,只是有些手脚功夫强身健体罢了。陆晨少时陆止定看他太过沉稳,没有一丝孩子气,因此特地挑了个机灵活泛的跟在他身边伴读,因此相必其他人陆齐与陆晨更为亲近。但是因其为人聪明伶俐巧舌如簧,又长的一幅乖巧相,因此走南闯北打听市井消息却是一把好手。
怀化书院在城西常宁山上,常宁山并不高,且山势平缓,因此书院建在此处倒也有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之意。马车还没到常宁山脚下,就听得周围人声鼎沸马声嘶鸣,马车也渐走渐停,陆晨睁开眼向马车外望了望,原是民众也知道今日茶会,趁此机会或出游、或叫卖,山脚下竟如集市一般热闹。随即吩咐二人寄存马车步行上山。
行至山顶,陆晨便看到一群人疾步走来,当中一人锦衣华服、脚下生风,不是卢意远还是谁。围在他周边的七八人也各个衣袂飘飘,言笑晏晏,伍景正陪在卢意远右手边。待走近,卢意远先开口道“陆大人辛苦,下官有失远迎。”
“卢都督客气,我听闻荆州才子素有诗名,便是朝中荆州藉官员也是数不胜数,还要感谢卢都督盛情相邀,不然我想凑这个热闹还没机会呢。”陆晨也客气道,似乎前几日的针锋相对并未发生过。
“早就听闻陆大人才名,万里山河图更是名噪一时,荆州学子能有幸得陆大人指点,才是我等之福气。陆大人里面请。”卢意远嘴角含笑道。
旁边学子见卢意远竟亲自迎接一个年轻人,正不解其意,又听他提到万里山河图才心中一动,暗自琢磨这难道就是十三岁便闻名江南的陆晨,等下一定要交流一二。
虽说伍景是荆州知州,但是卢意远毕竟位高权重,又是京官,因此宾主落座众人左右相让后还是他坐在了主位。一一为陆晨介绍了场中各位,皆是荆州各地官员,负责此次茶会各方调度。
陆晨与场中众人交际半晌,便借口想参观怀化书院出了厅房。卢意远并无怀疑,为表重视,特地安排伍景从旁作陪,而他自己也收拾衣冠接待四方来宾。
伍景陪陆晨在书院参观,时而遇到上前问好的读书人,伍景微笑回礼,并向众人介绍陆晨身份。他也并没有多说,只说是京城派遣的钦差,过来协办荆江大堤一事,倒也没人多问。伍景也趁机向陆晨讲述了此次诗词茶会的流程。
此次活动由荆州地方朝廷主办,遍邀荆州学子,甚至湖广两地有名的才子与茶艺大家也都应邀参加,可以说是历届规模之最。在怀化书院东侧数个院内,设诗词题目若干,院内备有笔墨纸砚,众人可自行选择题目按题作诗词,西侧院内则各设茶室若干,每院自有景色,或花或草或水或石,众人可根据景色作词赋诗,也可与各院茶艺大师交流品茗。中院则设休憩场所,也会在最后由官府出题,众人限时一炷香作对,最终择按题、应景、应对三类诗词各前三名,由地方朝廷给予古籍孤本、私藏陈茶与金银之物作为奖励。
“陆公子可要下场一试?却是有几本古籍孤本连我都想收藏。”伍景尝试问道。
“没有那个心气儿了,让年轻人表现吧,我此来一方面也看看荆州学子的水平,为下届科举谋些人才,另一方面确实也是看看热闹。”陆晨摆摆手道。
“陆公子这话岂不羞愧在下了,让年轻人表现?您年少成名,岂不知论年纪比在做大部分人都还要小呢。不过下官还有个不情之请,诗词也就不勉强了,无论如何今日要请您墨宝了。”伍景一脸恳求。
陆晨看他一脸诚挚只得应了,然后说道,“是不是快要开始了,听说卢都督还要为学子训话,我们也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