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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京城到凉州,足有近千里,这一路上,处处都在传颂令婵的美名。
玄女娘娘自天上来,她心怀大爱,仁慈无疆,处处撒播着她的恩德,她解救被困烟花之地的平民女子,帮助难产的妇女分娩……
种种善举在在北地的百姓口中津津乐道,飞速传播,简直是说上一天一夜都说不完。
大部分人都能说出玄女娘娘的事迹,都知道玄女娘娘是京城中皇帝大老爷心爱的贵妃,但却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做出这些善举的人,根本不是贵妃娘娘,而是娘娘的侍女们。
真正的玄女娘娘摊在马车里吃着点心,嗑着瓜子,程享受着澹台时无微不至的服务。
系统疑惑的问:你该不会是懒得在外面吃苦受罪,所以才故意被澹台时带走的吧?
当然不是,令婵原本是想看看,澹台时能不能搞出什么新鲜花样,结果就这就这?
一人一统聊着天,,澹台时提着食盒钻进了马车,他将丰富精致的早餐在令婵面前一一摆好,撑着下巴看令婵吃饭。
是的,没错,这就是安王的报复,他要贴身看管令婵,令婵的身边除了他之外,不允许再有任何人,就连晚上也是睡在这个宽敞的马车中。
一天到晚的盯着令婵,围着她转,决定令婵一日三餐的菜色,头上发簪的样式,身上衣裙的颜色,甚至是脚上的罗袜布料。
本来只是眼睛看着,嘴里嘲着,近日来愈加过分,迷恋上了给令婵扎辫子,好好的一头乌发被他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摆弄。
他手上力道没轻没重,时不时就扯的令婵头皮痛,令婵心烦,啪的一声,给了眼前结实的胸膛一个巴掌。
“娇气!”
澹台时恼火的数落她,手上却下意识的放轻了动作。
折腾了半个时辰,扎出来一个乱七八糟不成形的散乱发团。
你当这是小孩过家家呢?
令婵啧道:“你这是看我不顺眼吗?用这种手段报复未免也太幼稚了。”
“你懂什么?”澹台时哼道:“头发这么丑,你就不会想出去丢人现眼了!只能乖乖的呆在马车里,任我摆布!”
说到任我摆布这个词时,他还微微红了脸,眼神游弋,不知在想什么。
就在令婵快要玩腻了这个幼稚的游戏时。
傅闻词来了。
头戴六合帽,身穿青竹袍,手里提着一柄折扇,风度翩翩,一派文士做派,被巡逻的护卫们警惕的摁住,压了上来。
澹台时坐在令婵的马车前,虎视眈眈又万分警惕的样子,像是守着财宝的恶龙,他懒得伪装谦和,直接问:
“你来做什么?”
傅闻词:“当然是来投靠安王殿下,听说凉州荒僻,饱受战乱困扰,我希望辅佐殿下,让那里的百姓们都能安居乐业,衣食无忧。”
澹台时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他一扯唇角,长臂伸进马车,将令婵从里面捞了出来,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令婵要把脸埋进他的怀里,澹台时却不肯。
他违背令婵的意愿,捏着少女白皙柔滑的面孔转给傅闻词看。
“这是我的侍女,”他笑道:“漂亮吗?”
“……殿下何必如此羞辱人?”傅闻词额上的青筋跳了跳。
“什么羞辱不羞辱的,”澹台时确定他已经看清了,立刻把少女的脸扭进怀里,散漫道:“我就是这样的人,你不是说想辅佐我吗?连自己的主公都看不清,那怎么行?”
“——嘶,”澹台时忽然吸了口凉气,他摆摆手,侍卫就将傅闻词拖走了,“等你想清楚了再说吧。”
他抱着令婵重新回到了马车里,皱眉问道:“你干嘛掐我?”
令婵冷冰冰的望着他,“你是在羞辱我吗?”
澹台时的眼神一颤,嘴上却不肯饶人,立刻冷笑道:“当然!”
“这里可没有高贵的贵妃娘娘,”他倾身,下巴搁在令婵的发顶,黏黏糊糊的磨蹭,“你是我的俘虏。”
“你很恨我?”
“怎么会呢?”
令婵被他死死的扣在怀里,头顶的澹台时下巴越压越用力,“我应该感谢你才对。”
“是你让我明白,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令婵闷在他怀里,一言不发。
“喂!”澹台时有些恼火,头颅低垂下来,蹭着令婵白皙的耳垂,“你不会真生气了吧?”
他说话间呼出的热气在令婵的耳边翻涌,蒸腾出一片滚烫,声音很小,却很清晰,“我对你的心,你还不知道吗?你看我把你抢来这么久对你多好!一点委屈都不让你受,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最好的,平时还有本王服侍你的日常起居,你有什么好生气的!”
令婵终于说话了:“澹台时,你不会在撒娇吧?”
澹台时蹭一下坐直了身体,着着怀里女孩平静中又带着好奇的双眼,忽然哑了火,“……你说是就是吧。”
他滚烫的额头轻轻抵上令婵温凉的额头的,“我们一直就这样在一起,好不好?你不要离开我,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眼前的少年面颊通红,似乎能冒出热气来,他的双眸比天上的星星还璀璨,其中浓烈的感情似乎能从交缠的视线淌进令婵的心里。
……
日落月升,夜晚很快到来,林地之中一片静悄悄,只有风声和鸟鸣声在耳边晃荡。
令婵睁开眼。
她坐起身,试探性的拽了拽马车的帘子,厚重的脸部被拉开,露出一角幽暗的山林景色。
澹台时那个变态,今天怎么没守在这?系统有点纳闷。
看令婵掀开帘子就往外走,系统忽然反应过来,婵婵别去,他就是故意在试探你!看你会不会听他的话乖乖留在马车里!
这还用试探吗,令婵跨出马车,跳下车辕,我当然不会听他的。
留在他身边,做他的宠物?想的倒挺美。
她没走几步,就看见拨开树林绕开守卫,小心翼翼的往这边走的傅闻词。
傅闻词也看见了她,几步就跑过来,小声道:“这营地有古怪,每个人都睡得死死的,也不怕半夜出了什么变故……”
令婵心知肚明,这是澹台时故意放水,但没必要说给傅闻词听,只会加重他无谓的慌乱。
她直接问道:“哥哥,你为什么不跟在太子殿下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