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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野也算是条硬汉,牙关紧咬,就是不说,因为他知道,这迷魂蛊的用法一旦透露出去,会用到来救他的七煞身上……
他说了或许可以暂时免除痛苦,但七煞却可能有人因此而死。
只有忍得一时,才有更大的希望逃出去!
庞野很硬气。
陆景更硬气。
你不说,那就别怪老子翻脸了……
让你不受丝毫损害,还能刑讯逼供的手段,老子有九种!
先试试水刑吧。
“狐聪,取毛巾和水桶来,哦,再加点胡椒粉,给公子上刑!”
“是。”
很快,狐聪拎来了几桶冰凉的井水,取来毛巾和胡椒粉,看向陆景,不知道这些玩意咋用。
长夜漫漫。
陆景已经在打《归元掌》消化体内火灵芝药力了,此时闭着眼,一边打拳,一边慢条斯理地说道:“将庞公子扶到条凳上,头上脚下,牢牢捆住,取毛巾覆于头脸,再将胡椒粉撒于桶中,然后小股水流不间断地浇在毛巾上。他什么时候说,你什么时候停,找几个记名弟子在外面候着,别断了水。”
庞野本来笃定了打死也不说,可听到这些布置不禁心惊肉跳!
屠大壮恨不得自己立马昏死过去。
狐聪迟疑道:“师兄,这……真的有用吗?”
太温和了吧。
“有用,有大用。”
陆景侃侃而谈道:“此刑罚的要点在于,过程中,受刑人无法呼吸,在神经中枢的控制下,会不自觉地张口用力呼吸、吞咽,大量的胡椒水由此进入胃、肺及气管中,导致受刑人在水中呕吐、咳嗽,肺及气管分泌大量浓鼻涕,大小便失禁,饱尝难以名状的痛苦,不断地死去活来……”
狐聪挠头:“师兄,有好几个词我没听懂……”
“……”
陆景无奈:“照我说的做,庞大公子会把效果演给你看。到时候你就懂了。”
庞野:“……”
虚张声势!
一定是虚张声势!
庞野心中打鼓,不断地给自己心理暗示,然后摆出慷慨赴义的表情:“陆东庭!你别白费心机了!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说!”
陆景眼也不睁道:“放心,你会生不如死的……”
狐聪已经上手了。
他老老实实地将庞野扶到条凳上,然后用麻绳绑住他的四肢,固定好他的头,将毛巾轻轻覆在他的脸上,开始提起桶浇水。
哗哗哗……
胡椒水湿润了毛巾,堵住空气!
庞野本能的想要张口呼吸,结果冰凉的胡椒水趁机灌进口鼻气管!
痛!
剧痛!
辛辣的胡椒水灌进体内像是有几千几万根针在扎!
庞野又痛又晕,有了窒息之感!
越是呼吸不到空气就越想要呼吸,结果就是更多更冰凉辛辣的胡椒水进入体内!
庞野开始呕吐、咳嗽,剧烈挣扎!
一瞬间,头部充血,身体四肢的血管青筋都爆了起来!
但狐聪绑的是真牢,他又重伤未愈,无法提气,不管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眼泪、鼻涕、尿液出来了。
狐聪眼前一亮:“真的有用!”
听到他那惊喜的声音,庞野身一颤,心如死灰。
屠大壮眼看着那惨状,剧烈颤抖,当场就想给陆景跪下,祖宗,你要问啥我就说啥,绝没二话!
陆景道:“每隔三十息揭开毛巾,让他呼吸,然后重复。”
“是。”
狐聪老实听话。
庞野痛不欲生!
他深深体会到了陆景之前说的“生不如死”,看向陆景的目光充满恐惧!
第一次三十息后。
狐聪刚揭开毛巾,庞野能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的时候,他就坚持不住了,精神崩溃,涕泪横流地道:
“我……我说……我说……”
陆景缓缓收功,睁开了眼睛:“早说不就完事了,瞎耽误功夫!”
……
翌日清晨。
静室里,范铉、陆景、张琪瑛三人正在吃早餐,清粥小菜,倒也别有滋味。
张琪瑛小心瞥一眼陆景,低头吃两口,再抬头瞥一眼,低头吃两口。
“小师姐干嘛这么看我?我已经到了秀色可餐的程度吗?”
陆景摸了摸脸:“昨晚忙到很晚,气色不好才对吧。”
范铉笑了笑。
张琪瑛脸一红,忙摆手道:“不、不是的……就是好奇……你为什么会知道薛……”
她顿了一下,忘了那人叫什么。
陆景笑道:“防患于未然罢了,瞎猜的。小师姐是第一次来勉县吗?”
张琪瑛点点头:“嗯,姑姑让我来历练……我以前一直在摩天岭……来的时候迷路了,花了四五天才到……”她有点不好意思,拿着地图还找不到路,太丢脸了,红着脸低头扒饭。
南郑与勉县接壤,从摩天岭到这满打满算还不到两百里,她这个速度确实……
陆景咳嗽一声:“第一次出门很正常。”
张琪瑛松了口气。
陆景道:“现在应该记得正确的路了吧。你要回去了……”
“嗯?”
张琪瑛一愣,有些不明所以,看陆景表情,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范铉放下碗筷,默默叹了口气,望向张琪瑛,估计师妹也没想到,勉县局势会迅速恶化至此,短短几天时间过去,这里已经成了龙潭虎穴!
七煞就快来了。
张琪瑛待在这里太危险,估计来接她的人已经在路上……
“报。”
就在这时,简溪快步走进了静室内,抱拳说道:“禀师叔,总坛来人,接……圣女回山。”
……
来人是个三十出头的壮汉,模样精悍,披散头发,身材高大威猛,肩背极为宽阔,身穿无袖的兽皮背心,果露处有醒目的青蛇纹身,围绕着整个上身,鳞甲微张,栩栩如生。
在他身后还有十八个同样穿戴、同样纹身的人,各个精壮非凡。
这些人只看样貌并不像是天师道的,但他们确实是。
“属下袁奎,带我賨(音:从)族十八位勇士,见过范祭酒。”
他恭敬地弯腰行礼,身后十八人一同行礼。
范铉几人走了出来,看到他们都有点意外:“师妹派你们来接琪瑛?”
“是,也不是……”
袁奎憨厚笑道:“圣姑命我等通知圣女返回摩天岭。至于我们,是奉圣姑之命前来襄助祭酒的。”
范铉无奈摇头,也真难为师妹,为攻打巴西万无一失,天师道所有主力都要亲赴战场攻城破敌!
她没有援兵可派,居然请到了賨人头上。
賨族,西南边陲众蛮族之一,活跃在宕渠附近,俗称“巴夷”。
张鲁天师道辖下政策宽惠,“民夷便乐之”,深得巴夷少数民族的爱戴。
三巴地区七姓夷王,诸如杜濩、朴胡、袁约等首领都归降天师道,缴纳供奉,以求庇护。
这袁奎就是賨人三大首领之一,袁约的儿子。
范铉正色道:“此次大敌非同以往,九死一生!袁奎你现在走还来得及,师妹那边由我亲自去说,你父亲定不会怪你。”
“哈哈哈。”
袁奎笑道:“祭酒大人多虑,天师道庇佑我族,我族自然甘为驱使,何况圣姑许以厚利,金银数千,灵丹妙药数十颗……我父亲连礼都收了,大人赶我走,我哪有脸回去……”
范铉身后,陆景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人倒是实话实说。
“那好吧。”
范铉也忍俊不禁,便道:“我与诸位同进同退。此战之后,倘若还有命在,范铉必当厚报诸君!”
范铉郑重行了一礼。
陆景、简溪两人跟随。
袁奎和十八勇士见状同样行礼,一股肃杀的气氛开始蔓延!
只有张琪瑛一脸懵逼。
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昨天还好好的,突然就喊打喊杀起来了。
范铉柔声道:“琪瑛,你先回摩天岭,等过段日子,师叔去看你。”
“师叔……”
张琪瑛低着头,闷闷地道:“不要拿我当小孩子了……出事了对不对?”
范铉无言以对,唯有叹息。
张琪瑛断然回身,大步返回静室:“我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