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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砚大学刚毕业半年,平时爱跟那些游手好闲的富二代玩弄车,烧钱改装车子,半夜去郊外非法赛车。
江叔叔夫妻二人皆在新兰集团旗下子公司任高管,就这么一个儿子,玩出个好歹可不行。
他们禁止儿子出去跟人赛车,还叫江寒一起监督反对。江砚本着打不过就把他发展成自己人的态度,有点活动就会把他叫出去。
江寒看程绪实在需要排解,便应下:“行,我带两个朋友过去。不过我们都喝了酒。”
江砚高兴地说:“没事,我们可以过去接你。”
挂完电话,江寒对程绪说:“江砚跟几个朋友到郊外玩车,一会儿过来接我们。”
程绪眼睛一亮:“嗯,这个好玩。我就喜欢坐快车。”
司马烨犹豫道:“危险吗?我还没结婚呢!”
程绪推他:“大男人有点担当,别这么畏首畏尾的。”
半个小时后,江砚几个人开着耀眼的赛车停在酒吧门前,引来不少艳羡的目光。
江寒上了江砚的车,程绪和司马烨上另外两辆。
在市区道路上开得还算安分。待离了市区,路宽人少,江砚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就像飞出去一样。
江寒系紧安带,看着外面飞速闪过的灯光,心跟着飞快的车速提起来。这种活动危险,但不得不承认非常刺激,容易让人亢奋起来。
情绪达到顶峰的时候,人会觉得自己是个神,是可以主宰这个世界的。
车开到郊区才停下,江寒下午胃就不舒服,方才又喝酒了,只觉得反胃。他赶忙下车呼吸新鲜的空气。
程绪严重一点,车门一打开,人还没下来,直接就吐了。
吐完他哭嚎道:“妈的,今天晚的好酒吐了,老子的钱啊!”
司马烨在一旁说:“不吐你也是拉出来的。”
待胃里舒服了一些,江寒眼望四周,发现停车的地方离徐嫣住的别墅不远。只要再往前走一段路,就能看到她屋子里的灯光。
她这会儿在干嘛呢?是逗那两只又丑又土的猫,还是在玩手机,看书?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往徐嫣住的方向走去。
江砚在后面叫住他:“哥,你上哪儿去?”
他回头,见所有人都看着他。他一只手握成拳,露出一个非常勉强地笑:“胃不舒服,我想走几步散散心。”
江砚说:“你上车,我们还要换地方。”
程绪叫嚷道:“还要换地方?这车我也坐不了,我跟江总散散步。”
江寒皱了皱眉头,不悦地说:“你一身味儿,别跟着我。自己打车回去吧。”
说完叫江砚:“你把程哥和烨哥送回去,别开快车。”
江砚不情愿:“本就难得出来一趟,这么早要把人送回去,真扫兴。”
江寒面色威严地说道:“叫你送你就送,这么啰嗦,我给二叔打电话?”
江砚告饶:“行行行,我把他们安送回去。你确定不跟我们回去?”
江寒晃晃手机:“我会叫助理来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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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嫣剪好视频,准备发布完就去洗澡睡觉。
门铃突然响起来,在她身边睡觉的无忧无虑被吓醒,双眼无辜地看着她。
她在这里住了三个多月,平日深入浅出,跟旁边的邻居没有交情,甚至家人都不知道她回沧海了。
这个时候,会有谁来?
她抱起无忧和无虑,打开对讲机,严肃地问:“谁?”
“是我,江寒。”男人的声音,配合着电流声从对讲机里传出来。
院门只打开一点点,江寒看到徐嫣冷脸站立,手里抱着的两只猫亦是警惕地盯着他。特别是那只玳瑁,像一只能穿透魂魄的幽灵。
“大晚上找我有什么事?”徐嫣冷冰冰地问道。
许是胃不舒服,江寒跟着她的情绪走:“白天在钱昆那里……”
“抱歉,我晚上不谈工作。江总若真想谈,可以去找我的老板。”徐嫣打断他的话。
他的脸呈灰白色,身上还残留着酒精味,肯定是胃病还没好齐又出去喝酒。拖着虚弱的身体找上门来,想干嘛呢?
“我胃不舒服,想进来讨杯热水喝。”江寒望着她,眼神里有一丝期盼。
徐嫣扯扯嘴角,脸上露出玩味的笑:“没有,江总实在急的话,可以去附近的医院。”
说完就要关门,江寒一只手撑在门上,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我就进去歇一会儿,等康成来了我就走。”
徐嫣双眼盯着他,她从没见过他用这么卑微的姿态跟她交流过。他以前胃病犯的时候,要么特别暴躁,要么冷冰冰不让她靠近。
见她没有回应,江寒身子往前倾,整个人靠在门上。
徐嫣不为所动:“江总难道不知道,夜闯独居女性的屋子,有性骚忧的嫌疑?传出去新兰的名声受损,美思可是捡了大便宜。”
“现在我身体不舒服,你学医出身,要有医者仁心。”江寒耍无赖道。
徐嫣冷笑:“你现在跟我谈医者仁心?江寒,你不是胃痛,而是良心坏了。你不记得当年我是怎么求你的吗?”
她从沧海医科大学毕业,顺利地拿到了本地最好医院的入职通知。江寒上门追/债,她说她工作了,钱可以慢慢还。
他轻蔑地说:“你爸欠我的是三千万,不是三十万,靠你的工资,到死都不知道能不能还得上。”
江寒垂下眼皮,他不太记得以前说过什么,但态度肯定是不好的。
徐嫣咬着牙说:“你再不走,我就报警,明天在网上造势。钱昆今天是没有答应我的要求,但明天就不一定了。”
江寒动了动身子,换个让自己舒服一点的姿势,他思考了一下,说道:“今天我让康成去了一趟天桥家园。”
徐嫣警惕起来:“你想干什么?想再拿他们要挟我?”
“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只是想知道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江寒缓缓地说。
徐嫣笑起来,仿佛听到天下第一好笑的笑话:“江寒,你知道什么叫多余吗?多余就是冬天的蒲扇,夏天的火炉,别人根本不需要。”
说完她把无忧无虑放下,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怼着他拍:“你再不走,拍完这个视频我就报警。”
江寒举起右手:“好了,我马上走。”另一只手撑着膝盖,躬起身子脱离门板。
徐嫣用力地关上大门,并把门禁调到静音状态。
关门声震得他站不住,需要扶墙才不至于跌倒。
徐嫣进屋之后,安置好两只小猫,打开书房里的电脑,调出别墅的监控。
江寒一直没有离开,蹲在门外的墙角,时而捂着胃,时而瘫坐在地上,表情痛苦。
她没有一点怜悯。做法医助理三年,见到人世间太多的恶,她已经练就了铁石心肠。她看监控的同时还把监控备份存好。
说不定哪天就用得上了。
康成过来接老板的时候,看见他蹲在墙角,像个心灰意冷的流浪汉。
………………
第二天去上班,徐嫣先给钱昆打电话:“钱总,我们美思同意再给您多两个返利,不要求您囤货。”
钱昆在电话里笑着说:“好嘛,美思态度这么诚恳,那我就答应了。你先做分合同,做好了发我邮箱。”
徐嫣向他道谢:“感谢钱总对美思的大力支持。钱总,您要相信美思,我们不会让您失望的。”
“只要利益到位,什么都好说。”
合同拟好,徐嫣打印出来,拿给程绩过目。然后去营销部调/经销商资料。
恰好遇到程绪也在。他没好气地说:“徐顾问到我们营销部来有何指教?”
徐嫣朝他送去一个礼貌地笑:“程副总好!我想过来要经销商的资料。”
“徐顾问这是憋着什么大招呢?给我们也分享分享。”他皮笑肉不笑地说。
“也不是什么大招,程总让我出差去拜访他们。”徐嫣回答。
“拜访经销商?”程绪没想到徐嫣这么直接地说,他皱眉头道:“用得着拜访吗?他们十个人加起来,也没有钱昆厉害。”
徐嫣问他:“那程副总觉得我应该干什么?”
程绪翻个白眼,拿话怼她:“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毕竟咱俩平级,谁也管不到谁。”
徐嫣也不谦虚:“既然咱们平级,还请程副总行个方便,让营销部的同事把资料调出来。毕竟程总那么忙,我总不好去打扰他。”
程绪招手唤来一个内勤,交待道:“你把经销商资料调出来,一会儿给徐顾问送办公室。”
面上是这么做事,心里却在骂道:仗着那点功劳目中无人,迟早要栽!
因为在钱昆这件事情上落了下风,程绪早上急忙召开部门会议,讨论接下来的营销方案。确定好方向,他电脑上疯狂地打字。
赶在中午下班前送到了程绩的面前。
捧着一沓还带着打印机温度的A4纸,程绩心里有一丝不悦。他耐着心看了看,方案陈旧老套,没什么新意,实施下去估计除了花钱,对销量并没有太大的帮助。
他没有马上表态,把徐嫣拟给钱昆的合同拿给程绪看:“你看看这个合同,这么拟行吗?”
程绪接过来,看到除却正常价格,再额外给两个点的返利,惊呼道:“怎么可以这样?我们给他的价格已经最低的了。徐顾问去谈的,就谈出这样的馊主意?”
程绩搅了搅杯子里的咖啡,把剩下的那一点喝完,这才说道:“新兰也给这样的条件。”
“不可能吧?”程绪虚张声势地说:“新兰跟钱昆一直有深度合作,没必要自降身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