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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我回了,你们自己可得上点心。”
“好嘞,谢谢嫂子。”
见文艳离去,郭笑笑关上院门,四个孩子这才围了过来,小心翼翼的问着。
“后娘,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看着四人有些害怕的眼神,郭笑笑抬手挨个摸了摸他们的头,低声安慰着:“没事儿,有后娘在呢,你们玩儿去吧。”
兄妹四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三个大的直接在院子的一个角落扎起了马步。
萧小四那个小丫头偏着小脑袋看了看,眨巴了一下黑黑的大眼睛,走到姐姐萧子晴身边,有样学样的扎了起来。
而她眼里闪过的那一丝和她年纪不符的冷漠,没有被任何人瞧见。
无人知道这一个多月,萧小四经历了什么。
没有人知道,这只有四岁的小丫头,身体里却是十五岁的灵魂。
是的。
萧小四重生了。
重生在了发生灾难之前。
她清楚的记得,上辈子她爹带回来的女人不是温柔的娘亲,而是一个带着男娃娃的泼辣妇人。
她爹离开后,妇人刚开始对他们还好,可就在土匪出现的那一晚,那个妇人为了让土匪放了她儿子,把她姐姐送给了土匪。
她和大哥二哥跪着求他们,可是不仅没有救回姐姐,还害的大哥断了腿,二哥被打破了脑袋。
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姐姐被带走…
再后来,官兵征粮征人,那恶毒的妇人收了二两银子,就把大哥二哥送走了,而她,则是因为太小又不爱说话,还能让那妇人的儿子欺负,这才被留下。
直到十二岁那年,她怒火中烧,提起菜刀要剁了那妇人的儿子,最后被那恶毒的妇人喂药给卖了。
在之后,她就一直生活在醉仙坊。
十五岁那年,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她,被一个猥、琐的老男人看中,买了下来。
她知道,离开的时候到了,解脱的时候也来了。
于是乎,她没有留恋的跟着老男人,在醉仙坊妈妈的笑脸之下离开了。
路上路过一条河,她趁着老男人打盹儿的功夫,撩开马车帘子跳下马车,投河自尽……
再醒来,她发现她回到了四岁。
回到了,那年被人推下水之后。
想着要再次经历一次那无法言说的痛苦,她就不停的打着哆嗦。
可这一次,她爹爹带回来的女人,竟然不是上一世的那个恶毒女人。
而是一个才十六岁的少女。
听说还是隔壁林县县令的女儿。
这让她有些发懵。
心里的抗拒,在她见到这个后娘时,竟然消失了,而且还不由自主的想亲近,本想唤她后娘,可开口竟然是娘亲,这让她有些不明所以。
刚开始的那些天,她闭上眼睛就是前世的种种,这让她害怕黑夜的来临。
而郭笑笑总是在她害怕时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低声说着:“不怕,丫头不怕,娘亲在呢…”
在郭笑笑温柔的声音中,小四心里的恐惧也渐渐褪去。
感受到了那种久违的疼惜和爱护,也就愈发粘着这个娘亲了。
以至于,沉溺于温柔中的她,忘记了上一世的危险。
此刻,她心里也狐疑起来。
这一世,发生的事情,好似和上一世有着许多的不同。
这一世,没有恶毒女人和她儿子,有的是温柔的漂亮娘亲。
土匪虽然来了,可是被抓住了。
征粮的来了,可是没有让人服兵役。
……
这林林总总,都和上一世不同。
扎着马步的萧小四浑然不知,就在距离无名村五十里之外,一个三角眼的妇人带着她儿子混在一群人里面,朝着覃县的方向而来。
“你们听说了吗?覃县今年的收成不错,那里肯定有粮食。”
“大家伙儿赶紧赶路,马上就到覃县的地界了。”
“大虎哥,进了覃县的地界,咱们还跟着那些人吗?”
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淡淡的看了一眼出声之人,又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前面的几个人,不可察的摇了摇头,“到时候再说。走慢点。”
“明白。大虎哥,你去哪兄弟们就去哪。那些人,总感觉不对劲。”
“是呢。听大虎哥的。”
随着几人嘀咕声的落下,人群里有几个人赶路的动作慢了下来。
走走停停,喘着粗气,不时用衣袖擦拭额头上不多的汗珠。
那样子让人一看,还以为走不动了呢…
大半天的功夫,这群人都停了下来。
“终于到覃县地界了。”
“是啊,终于到了。”接话的人,喘着粗气,用衣袖扇着风,眼里却泛着精光。
一年轻的男子走到一个汉子身侧,低声询问:“大哥,这些人还要带着吗?”
汉子转头睨了一眼,低声道:“不管他们。愿意跟着的就跟着,不愿意跟着的也别去阻拦。”
“是。”
歇了差不多一刻钟,汉子起身再次前行。
周围的人见状,分分起身跟上。
“大哥,前方有个村子,咱们要不要?”
汉子瞥了一眼男子,“咱们的目标是覃县,别耽误了大事。”
“是是是。”
远远跟在人群里的大虎一行人,互相使了一个颜色,慢慢的落在了最后,然后走向一侧坑坑洼洼的道路。
这个方向而去的村子不是他处,正是无名村。
而那位带着男孩的三角眼妇人,也在其中。
不得不说,这简直就是该死的缘分。
拐弯的时候,妇人母子二人被大虎发现了,剑眉微蹙之后,拉着一个兄弟耳语了几句,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注意着点。”
“明白。”
应声的男人疾步朝前而去,他们不能阻止人跟着他们,可他们能够早做安排。
那母子二人他虽说不了解,可是这一路上他也见到过几次。
那对母子就不是省油的灯。
这一路上不是抢了这人的吃食,就是为了一口吃的把那人揍一顿。
那样子,好似大家伙儿就该把自己的吃食,拿出来给她们。
有一次,他实在忍不住了,上前说了几句。
可他这一开口,那妇人就说他欺负她们孤儿寡母,说着还扒拉起了她自己的衣服,说他对她图谋不轨…
若不是周围那么多人看着,他就是跳进覃县的石河都洗不清了。
被这样难缠的人跟着,他们若不早做打算,指不定将来会惹出什么祸端来…
不就是想安安稳稳的生活吗?
怎么就那么难呢…
男人想到这里,脚下的步伐迈得更大了,速度也快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