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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熙攘攘的白云宗擂台处,属于姜行梦的投影幕前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大多数还是清明派的弟子或是长老。
哪怕是谢不言,也看得入迷。
开玩笑呢,这可是清明派开山掌派容昭!这不得多看几眼?
啊,还有这位姜师妹——听说是谢掌派弟弟的亲传弟子,四舍五入就是他们清明派的人了!
不知过了多久,姜辞才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投影幕上挪开,看向坐在旁边的谢不言,温声道:“师尊也来了?”
谢不言垂眸,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谢不晦,清了清嗓子,道:“……嗯,我来看看,毕竟和清明派休戚相关。”
姜辞笑起来,替谢不言倒了一杯茶,双手挪到他的面前:“师尊,弟子至今不知晓,您和师叔之间发生了什么。”
谢不言不动如山,端坐在原地,闻言眼睛都没抬一下:“不过是往事罢了,你那么好奇做什么?”
姜辞微微一笑:“因为弟子不想您和师叔之间的恩怨,影响到我和皇妹之间的情分。”
这话说得可谓是再直白不过了,谢不言也没生气,只是有些惊讶地看一眼姜辞:“我倒是很少见到你这般直言直语的时候。”
姜辞见谢不言并未生气,也没有然放下心,斗胆道:“恳请师尊解惑。”
谢不言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流露出一丝怅然,而后看向姜辞:“你放心吧,并非是什么大事,不会影响到你兄妹二人的。”
姜辞没说话,片刻后才道:“可是师尊先前确实阻碍了我和皇妹见面。”
谢不言目光锐利地看向姜辞,皱了皱眉:“你不满。”
姜辞笑道:“自然是不满的。”
谢不言定定地看他一会儿,才冷哼一声,道:“……说我刚愎自用也好,说我自以为是也罢。但我这么做,确实是有别的原因。
你的皇妹,我的师侄,姜行梦,有神魂不稳的毛病,你可知晓?”
姜辞愣了愣,而后急切道:“为何会有这样的毛病?可有大碍?会不会影响到皇妹的命数?”
谢不言眯了眯眼:“我只告诉你一点——你的皇妹,有跨越时空的经历,时空中的乱流,对她的神魂,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姜辞心里一跳,而后目光探究地看着谢不言:“弟子没明白师尊在说什么。”
谢不言嗤笑一声:“得了吧,跟我装傻?”
顿了顿,他意味深长道:“你在取君归剑的时候看见了什么,你心里明白;那究竟是不是幻境,你恐怕也有自己的猜测。旁的我也不说了,毕竟……我也只是想让你们好好活下去。”
姜辞心跳如擂鼓——什么叫……那究竟是不是幻境?
姜辞确实有过猜测,但没敢深想。
幻象也是跟进入幻象的人的认知水平有关的。
若仅仅是幻象,那他如何能凭自己贫瘠的修真知识,完整地想象出一套修魔的功法?
……
与此同时,九重天上。
夜幕深深,星子低垂,近得几乎能伸手触碰到,这样半明不明的光亮下,莲花座上眉发皆白的俊美男人睁开了眼。
一个仙童跑过来,气喘吁吁:“仙君,仙君,方才那位的命盘乱了!”
江潮没有说话,只是自寒池中央的莲花座上起身,缓缓地走下来,抬眼看了看天上的星子,片刻后,垂眸道:“……无事,这是劫数。”
仙童“啊”了一声,有些不解:“可您说,叫我们时时注意着那位的命盘……”
江潮看向仙童,眼里没有半分温度,恰如他整个人,冷冰冰的,没有人气。
片刻后,他垂眸:“吾心里有数,你且先下去吧。”
仙童诺诺应声,而后垂头离开了,无意间扫到了一眼江潮的腰间。
他身上的白衣纤尘不染,但九重天无人不知,素来一身白衣、眉发也都是白色的司命仙君,腰间有一个精心保养的、浅绿色的香囊。
仙童也曾好奇,这香囊还是女子款式,仙君也不像是会对某个女子产生感情的人……为何会挂着这么一个香囊?
他想不明白,却没看见,江潮抬手召出了一个命盘,而后定定地盯着,几度想要伸手,又放弃了。
“司命仙君……究竟想做什么?”自暗中走出一道端庄持重、清隽挺拔的人影,分明脸上挂着笑,只是眼里含着一丝警告,“莫要做不该做的事。”
江潮睨他一眼:“好久不见……容家青雀子。”
来人正是容昭。
容昭笑了笑:“司命仙君,莫非也是心有所感?”
三千世界,但凡有圣人的痕迹,那些灵光一闪、那些细细碎碎的感知和记忆,一旦被触发,就会被圣人本尊感知到。
江潮没说话。
容昭打量着他,却在目光触及到江潮腰间的浅绿色香囊时陡然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