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顿饭后半程吃了些什么,谢争流已经记不太清了。
她强打起精神将这顿宴席应付了过去,脑袋里却是自己刚刚想到的事情。
谢争流在想,如果真的有人动了手脚,让她飞升失败。
那么谁有这个机会对她下手呢,又会是用什么办法,让她失败呢?
不知为何,想到这些的时候,第一个浮现在她脑海里的人选,竟然是她的徒弟——扶岚。
对方的脸庞从少年到青年一一在她脑中划过,她实在很难想象,这样一个被她教导着长大的孩子,会成为刺向她的利剑。
会是扶岚吗?
在自己死后,他作为公认的下任魔主,又到底去了哪里呢?
谢争流闭了闭眼,看来等回宗门之后,她又要去一趟通天楼,问一问关于扶岚的事了。
请客后的第二日,就是各宗门离开中州的日子。
中州上丰富的资源让这片土地上的人更容易生出灵根,也让他们能更快地修炼。
但同样的,也是因为这里丰富的资源,让他们无法自由离开这片土地。
飞舟一艘艘地离开了结界,很快消失在天边的云层里。
衡天宗的飞舟是最后离开的,在走之前驻地的管事亲自来送。
他脸上的笑意比来时更加灿烂,因为这回衡天宗在大比上出了大风头,而且将团队赛与个人赛的第一都揽入怀中。
这不仅让衡天宗拥有了大比的资源,更让管事也大大地在其余管事中长了脸面。
回忆着那些管事看向他满含艳羡的目光,管事怎么能不对这些弟子笑脸相迎呢?
飞舟很快飞到了空中,因着这次从魔气虫口中得知的秘密,各宗的飞舟都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宗门。
几乎是衡天宗的飞舟刚落地,玉衡宗主就得知了兽魂门发生的动乱——孟长老刚一回去,便直接冲上了师弟饶青的山峰,将人给抓了起来。
兽魂门的宗主还以为是这师兄弟俩又闹了什么矛盾,准备上前调解之际,孟长老开口便问:“说吧,逢山魔君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做了他的内应?”
这话一出,兽魂门的秦宗主瞬间愣住了。
在孟长老的提议下,秦宗主立即联络了其他宗门,众人聚在一起,隔空进行了一次商谈。
所有前往了中州的长老们联合起来,将他们得到的消息部说了出来。
宗主们一开始也不敢相信,但在看过了长老们用留影石记录下的画面,听见长老们立下心魔誓后,他们都安静了下来。
“如今,饶青已经被控制了起来,我亲自废了他的修为,他此刻就是个不能动弹的废人,倒是不用担心他会自杀或者逃跑。但我担心的是他的弟子中,或许会有同样倒向了逢山魔君的人。”孟长老在一片寂静中开口道。
这一点也是很多长老所担心的,正是因为担心这个,他们才没让孟长老那么冲动地回去抓人。
如今孟长老闹出的动静还比较小,而且因为两人是师兄弟,兽魂门也可以用同门矛盾来掩饰。
也好在那饶青是个嫉妒心强的,他根本没收几个弟子,收下的几个徒弟资质也一般,如今也都在外历练,暂且是不知道自己师父被抓的。
只要利用好这一点,将人骗回来抓住还是比较容易的。
后面,众人又陆陆续续商量出了许多办法,连对饶青的处置都有了算计。
不过这一切除了各宗的高层,其余弟子们都不清楚。
谢争流等人在外辛苦了几日,这回终于有了休息的时间。
三人简单道了别,便各自回了峰头,打算先休憩一会儿,巩固修为。
半个池子的灵泉无疑给谢争流带来了巨大的好处,她感到浑身的经脉都被灵气灌满了。
一股令人舒适的温暖弥漫在她的四肢百骸,连带着她丹田里的两簇异火都比先前更精神了些。
回了自己的洞府,谢争流很快把小凤凰放了出来,并在他生气之前喂了一缕污垢火给他。
原本还想跳脚的小凤凰瞬间被安抚下来,谢争流自己养出来的异火味道极好,让小凤凰痴迷不已。
“你这次可是出了不小的风头呀。”见四下无人,罗摧影也就随意地和谢争流搭话起来。
谢争流:“前辈是想提醒我些什么?”
她和罗摧影等人的关系亲密,他们自然也清楚谢争流与赵清舞之间的纠葛。
“我没什么想提醒你的,只是你若不想在成功报仇之前,就叫上三千的人抓住了把柄,就不要随意暴露你会克制那些魔族的本事。”罗摧影道。
谢争流眼神一冷:“前辈为什么这么说?”
“呵,年轻人,还是小看了人修们的阴险狡诈啊。”罗摧影叹道,“如今魔族的威胁依旧在,但如你这般懂得克制魔气之法的人却很少。倘若有朝一日魔域又生出事端,你才被推出去解决此事的,会是谁呢?”
谢争流沉默了,她当然知道会是自己。
“出色的弟子的确会被宗门看重,但比起整个宗门或者整个修真界的安危,放弃一个有天赋的弟子,也不是什么难事。”罗摧影见她听懂了自己的话,便继续说道。
谢争流抿了抿唇:“这次是我冒失了,往后我会更加小心的,多谢前辈提点。”
罗摧影满意地点了点头,他不怕谢争流太过冒头,只是担心她会暴露了太多不该暴露的东西。
将人提点了一番后,罗摧影重新恢复了安静。
他的魂体一天天变得凝实,再这样下去,迟早可以离开玉佩空间,去修鬼道。
这是他和谢争流早就商量好的事情,等到罗摧影的魂体彻底恢复的那一日,便是他获得自由,出去历练之时。
在洞府里简单修整过后,谢争流重新在储物袋里挑拣出了些合适的法器,带着满满一袋子灵石又出门了。
今夜的鬼市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谢争流很快找到了藏在街巷尽头的通天楼。
雕花的大门再次为她开启,屏风后的青年也抬手泡了一壶茶,等待着客人的光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