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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越铭仇和庄有乾依照谢争流之前的叮嘱,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就一起到了她房间。
三个人刚坐下,谢争流就干脆地开口:“我昨日在黑市里买到关于那赵清舞的消息了。”
对面两人没想到消息来的这么突然,庄有乾险些惊地从凳子上掉下来。
不过两人很快就从激动中回过神来,赶紧凑到了谢争流面前:“我正想问你之前做什么去了,没想到你竟是去找寻那赵清舞的下落了呀。不错不错,那你快些将那人的位置告诉我们,我们好去探查清楚,然后把消息回传给宗门啊。”
庄有乾一边说着,已经开始动手寻摸身上的传讯符,一副立刻就要把好消息告知宗门的模样。
“你们还是先等等吧。”谢争流开口阻止。
然而庄有乾却还是低头在传讯符上写着什么,头也没抬道:“还等什么呀,这么好的机会,我们赶紧将她的位置上报,才好挣得任务奖励啊!”
“先等等吧。”谢争流抬手按住了庄有乾的传讯符,表情是难得的严肃,“因为,我还要从她身上讨些东西。”
等到两人惊讶地抬头看向她,屋子里也重归安静之后,谢争流才再次开口:“或许你们还记得我曾经灵体有损一事?我先前没告诉你们,但现在我得跟你们解释一下,我的灵体为何破损。那处破损,是有人从我身上拿走了很重要的东西……”
谢争流只说到这里,两人的表情就已经变得很难看了。
“是的,赵清舞拿走了我一身剑骨。”
屋内难言的寂静持续了整整半个时辰,两人听完谢争流的讲述,面色阴沉地在窗边站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消化完了事情的经过,并忍下了心中的怒意。
越铭仇摸着他的宝贝剑:“走吧,直接找到那个赵清舞,然后将她夺走的剑骨抢回来!”
“不仅要抢回来,还要让所有人知道她曾经做了什么!”庄有乾也跟着掏出符篆。
两个人一个比一个生气,丝毫没有怀疑谢争流说谎的意思。
虽然她早就已经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但亲眼瞧见两人对自己的信任,谢争流的心弦也还是被拨动了。
不过她没让两人就这么找过去,而是将赵清舞如今的处境同他们说了说:“赵清舞的运气不错,她如今就住在柳家那位二公子名下的院子里,那位二公子还给她拨了不少人手保护着。如果我们随便闯进去,恐怕不仅不能抓住赵清舞,反而会惹恼了柳家。”
柳家在玉京城可以称得上是一句地头蛇,甚至如今玉京城的城主,就是现任的柳家家主柳元宿。
有这样的背景摆在这里,即便谢争流三人也是大宗门的弟子,却也压不住这条地头蛇。
庄有乾和越铭仇一听就明白谢争流说的是对的,两人只能极力压下心中对赵清舞的愤恨,等着她表露接下来的计划。
“我们不能和赵清舞明目张胆的作对,但她总不能一直待在家里吧。等她出门的时候,就是我们可以动手的时机了。”
三人的对话声只在屋内飘荡,余下的声音还没飘出房门,就已经被布置在这里的阵法截断了。
为了拿回原属于谢争流的剑骨,他们精心计划了一通,却不料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等到玉京城再次入夜,谢争流三人准备趁着夜色先去赵清舞如今的住所瞧一瞧,确定人是否真的在里面。
他们出门的时间虽然不早了,整座城池也完陷入了黑夜,但无处不在的花灯和四周男男女女们的笑声,让玉京城和白日里一样热闹。
三人只能尽量避开人群,掩藏自己的行迹,然后小心地往赵清舞所在的明月巷而去。
然而他们才刚走到半路,那一盏盏将整座城照得如白昼的一样的花灯却忽地齐齐熄灭!
众人惊诧地望着一幕,有些胆小的当场就惊叫了起来,售卖低阶法器花灯的摊主赶紧往花灯里注入了些灵力,想要快些催动花灯再次亮起来。
但不管他们怎么折腾,这些花灯就是不亮了。
瞧见这一幕,谢争流原本的动作忽地一停,她也没管另外两人的表情,就迅速将他们拉进了巷子深处。
等她刚做完这些,一道劲风从城门的方向猛地吹了过来,掀起的沙尘直接迷乱了众人的脸。
“这是怎么回事啊,是谁在故意闹事吗?”
“快些派人通知城主啊,咱们的花灯节今日才是第一天,可不能让有心人毁了。”
吵闹的声音在黑暗里十分明显,躲藏在巷子深处的庄有乾拍了拍谢争流的肩膀,刚想问出什么,却被谢争流直接堵住了嘴。
“别说话,那东西来了。”
她的话仿佛是异变的前兆一样,在尾音落下的瞬间,众人头顶原本璀璨的明月和繁星被乌云覆盖,这下子所有人连最后一丝光明都失去了。
修士们下意识取出萤石想要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古怪的是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能充当照明物的萤石竟然刚被丢出去,就立刻黯淡下来直至变成普通的石头。
到了这个地步,哪儿还有人没意识到情况不妙?
修士们下意识警惕起来,甚至还有人已经催动了阵法。
他们互相看着周围的人,生怕下一刻就会从人群里冒出什么可怕的存在。
吵闹的玉京城渐渐安静下来,在这样的安静中,一阵清脆的铃声就显得格外刺耳了。
铃铛声由远及近传来,在一片黑暗之中,两盏红灯笼自不知什么时候升腾起的薄雾里慢慢显露出形状。
谢争流三人此时已经默默移动到了小巷子口,他们没敢将脑袋伸出去看,只是将一面小镜子悄悄推了出去,正好将那顶四角都帮着金玲的轿子照了个清清楚楚。
小轿子铺满了白纱,抬轿的人脸色就像纸一样苍白,若不是他们脸蛋上没有两坨过于艳丽的红晕,恐怕都要被当做是纸人成精了。
身处闹市中的凡人和修士们此刻也如同被夺去了声音和行动能力一样,呆愣愣地僵硬在了原地,眼睁睁看着那顶古怪的轿子在他们的不远处落地。
等轿顶上的铃铛彻底安静下来后,一个人影在慢悠悠地掀开厚厚的白纱帘走了出来。
“诸位,夜安啊。”
穿着一身红衣,头戴高高黑色帽子的男子,在羽扇遮掩下露出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