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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夫妇虽然没闹出太大动静，但三个大男人光着膀子实在太惹人注意。
尤其是在这种“神圣”的地方，怎么可以不穿衣服呢？哪怕你是男的……
因此，江无疾一行人都注意到了，而且就算再笨，也看出了些许端倪。
这坐地庙，怕不是过于“灵验”了。
这时队伍中一个留着小胡子的商贩笑呵呵的说道：“我忽然想起来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啊，我也有事，我也先回去了。”
“我媳妇要生了，我得回去看着点。”
“一路舟车劳顿，乏了，今晚我的早点睡。”
然而当他们转身想离开时，却发现与他们一道过来的糙汉拦在了门口。
“哐！”
大刀落下，扬起一片灰尘。
“老子看这坐地庙不错，灵验的很，各位来都来了，不上完香再走吗？”糙汉咧开嘴，露出两排嵌满污垢的牙齿。
“你，你……”
“你跟他们是一伙的！”
“什么一伙的？”糙汉嗤笑道：“我是为了你们好啊。”
糙汉吐了口唾沫，面对一群商贩脚夫，感知小成的修为完可以碾压。
更何况这里不止他一个修士，刚刚那掐人家小娘子蛮腰的光膀男人也是修士。
两个修士，还有两个练家子。
怎么可能翻船？
“各位远道而来，不如先说说想要求什么？”驼背神婆挤出难看的笑容，声音沙哑刺耳。
众人不说话。
在这个时候，谁先开口谁就是出头鸟……
站在角落的江无疾倒是没什么太大压力，我一个分神修士，小场面，小场面。
半晌之后，那糙汉笑似非笑的问道：“婆婆，求子多少银子来着？我忘记了。”
神婆笑呵呵的说道：“银子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心诚……一次三两。”
“喂，你不是求子吗？还等什么？”糙汉扬了扬下巴，目光落在一对夫妻身上。
江无疾还有印象，出发之前那人还特意让糙汉等他，他去叫媳妇一起……
“我，我我我们不求子了，我们不求了，不求了。”
男人讲话都结巴了，但还是下意识将媳妇护在身后。
见状，糙汉收起笑容，面色变得有些阴沉。
作为商贩，察言观色是最基本的技能，看到糙汉这副表情，他连忙拿出钱袋子。
“这位大哥，银子都……不，香火钱，香火钱都在这了，让我回去吧。”
“嗯，老子就知道你心诚。”糙汉接过钱袋子掂了掂，份量还行。
这时，光膀男子咧嘴笑道：“既然交了香火钱，坐地神肯定是要保佑你们的。”
他使了个眼色，另外两个人立马花容失色的妇人，连拖带拽的往后堂拉去。
“啊！当家的！”
“不要！不要啊！”
商贩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地朝这些人磕头。
“放过我家媳妇，放过我家媳妇，我们不求子了，不求子了……”
“啊！啊！！！”
如果求饶有用的话，那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悲惨了。
江无疾心叹口气，一句话也没说。
“呼！”
寒光闪过。
两颗头颅掉落在地。
在众人还没来及反应过来的目光中，两道血柱喷涌而出。
杀人是什么感觉？
在杀张大富的时候，江无疾问过自己这个问题。
如今他可以回答这个问题。
一开始会有负罪感，但若杀的都是该杀之人。
那会……很爽！
江无疾的身影犹如鬼魅般游走，谁也没想到从头到尾一声不吭的人，杀起人来会如此果断！
堵在门口的糙汉终于反应过来。
他扬起阔刀，炁元震荡，将感知小成的修为爆发到极致！
平地起风，烛火摇曳。
然而还没等他出手，一柄墨剑先一步贯穿了他的胸膛。
“……”
“你……”
糙汉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那张冰冷的脸。
感知小成的修为，虽说不能在幽州肆意妄为，但在这穷乡僻壤足够横行了。
然而这一剑，他连看都没看清楚。
随着墨剑一挑，糙汉轰然倒地。
“啊！”
神婆尖声嘶喊：“坐地神会惩罚你的，坐地神会惩罚你的！”
“那就让他来！”
江无疾一声冷笑，不费吹灰之力挑飞神婆那丑陋的头颅。
不过几个呼吸，庙内神婆那一票的人都死了。
死在同一个人手中，同一把剑下。
对于一个分神境小成的修士来说，这就是一把碾压局。
江无疾收起墨剑，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说道：“没有什么坐地神，这只是赶尸人的骗局而已。”
在场的人神色各异。
一部分人又跪又拜的道谢，甚至喜极而泣。
但有几个被彻底洗脑的村民，怔怔的看着江无疾，神色变幻。
他们似乎想说什么，但又因为江无疾身上的戾气，不敢吭声。
江无疾没有去解释，也懒得去解释。
然而就在这时，莫名一阵心悸！
紧接着是一种熟悉又厌恶的感觉。
邪气！
不！
是蜃气！
扭头看去，那尊诡异的泥像不知何时多了一层黑色的蜃气。
蜃气涌动，不断变幻。
墨剑也在这时候传递出信息：干他丫的！
江无疾目光一凝，刚要出手，耳边却突兀出现了一些声音。
“求坐地神保佑让我怀个孩子吧，我真的不想被打了，今年要是还怀不上，当家的就要把我卖去青楼……”
“求坐地神保佑，让我母亲的身体快点好起来，如果实在好不了的话，就让她死吧……最好今天晚上就死。”
“我媳妇太丑了，吃的饭比我还多，坐地神能不能让她去死啊。”
“求坐地神保佑，我儿快快康复，哪怕用我的命来换……”
“我丈夫不中用，隔壁老王一次能坚持两刻钟，坐地神啊，明天我丈夫要上山砍柴，就让他别回来了吧。”
“老李凭什么比我有钱？他的财运凭什么比我好？求坐地神让他落魄，落魄到变成乞丐，让他穷到要问我借钱！”
“……”
大多数人拜的不是神，而是拜自己的欲望。
江无疾此时听到这些声音，都是坐地庙香客许下的愿望。
猛然看向那最开始从后堂走出来的妇人。
察觉到江无疾的目光，妇人下意识躲开，不敢对视。
她……是自愿的？
不对，应该说她不得不那么做？又或者是她虽然不愿意，但却希望这么做。
“……”
是我做错了？
我毁掉了他们的精神支柱？
江无疾对自己做的一切产生质疑。
而就在这时，江无疾又看到了那些不停感谢自己的村民。
手中的浩然剑微微颤动，传递出的信息仿佛在说：不是吧不是吧，你的心智那么弱鸡吗？
陡然间，如梦初醒。
这是蜃气在蚕食，在扭曲自己的人性与三观！
哪怕这些人心中有邪念，那也不应该由一个虚无缥缈的神来左右！
目光一沉。
手中墨剑一转一沉。
“轰！”
无形的浩然剑罡呼啸而出。
灵台上的诡异泥像瞬间四分五裂。
至于那些黑色的蜃气，在浩然剑罡的冲击下，荡然无存！
“区区蜃气，也敢乱我道心！”
然而，当江无疾以为这件事就此结束的时。
“咔咔。”
几声脆响打破了庙内的死寂。
破碎的泥像底座有一块森白。
看上去，似乎是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