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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人民医院大楼,三十多层的楼房上鲜有亮灯。
已经深夜了,病人和医生都已经休息。
十八层病房楼上,一扇窗户打开,一个黑乎乎的影子飘飘的从上面降落,
“砰”的一声巨响,一个重物落在楼下的花坛里。
保安跑过去一看,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男人泥一样摊在地上。
急救室的医生跑过来,看看男子的症状,摇摇头。
尸体被推进了太平间。
死者叫冯平,外科病人。
医院死人是经常的事,几乎天天死人。跳楼的人不在少数,只是在医院里跳楼的不是天天有。
家属赶到医院,看了冯平一眼,瞬间哭声一片。
一个精瘦的男子站在一旁,面无表情,他叫张峰,冯平的搭档,冯平在医院的时候,一直是他在陪护。
冯平的老婆拉着张峰的衣领,声嘶力竭的叫到:“冯平是怎么死的?你说,你说啊!”
“嫂子,你冷静一下,真的很意外。病房熄灯以后,平哥睡了,我也睡了。听见楼下有吵闹声,我起来,床上没有平哥,我去卫生间里看看,也没有,这时候听外面的护士说有人跳楼了,我还以为是别的病房的人,下楼一看,才知道是平哥。”
“你,胡说,你平哥好好的,怎么会跳楼?一定是有人害了他。哎呀,苦命的人啊,还没有过几天好日子,有人挑了你的脚筋,现在又把你从楼上扔下来······”
保安制止了冯平的老婆喊叫。
警察来了,勘验了现场,然后把张峰带走了。
一直到下午,张峰一直坚持自己的说法。还说冯平自从脚筋断了以后,思想压力很大,常常夜间不睡觉,有时候嘴里咕哝着说活着没有意思。
勘验没有收获,尸体符合跳楼的特征。
张峰从公安局回来了。
医院死人天天有,跳楼的不是一个两个。
和冯平的老婆谈判了一天一夜,冯平的老婆终于答应了医院的补偿数额,医院一再强调,是补偿,不是赔偿,医院没有过错,是给于对死者家属的同情才适当补偿的,
冯平的尸体火化以后,不断有人上门讨债。冯平虽然手里有几个钱。但花钱是痛苦的事情,能往后拖尽量往后拖,那些拆迁用的车辆,拉围墙用的材料都都是赊欠。
冯平的老婆以前不管公司的事,这时候突然冒出来这么多讨债的。看看欠条,确实是冯平的签字。一时间六神无主。
找来张峰协商,张峰说这些欠账是真的,这些都是小钱,欠银行几千万呐!
这可咋办?本来想着建一个小区,发一笔横财,横财一分没有见到,倒欠了一屁股的债。
冯平的老婆是家庭妇女,不要说让她盖大楼,一间厕所她都不知道怎么建。
“嫂子,平哥活着的时候,把小区的手续都办好了,要不是有临街的几户不愿意拆迁,小区都住上人家了。”
“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会懂得盖楼?你打听一下,要是有人愿意接手,把这个小区转让了,银行的钱还了,个人的钱还了,能剩下一些,够我把两个孩子拉扯大就行。”
“我给你打听一下,嫂子,街上人都说,老公安局原来是一座庙,平哥把老院子拆了,是触怒了神灵,神灵把平哥从楼上引下来了。这块地要价高了,恐怕没有人敢接手。”
张峰这么一说,冯平的老婆不敢要价太高。
韩奇轻松的接手了老公安局的开发权。
既然接手了,韩奇立即着手建设。临街的几户不愿意拆迁的,大头带人几次恫吓,都乖乖的把房子交了出来。
老公安局院子里的小庙,是文物保护单位,按照原来的规划,小庙要保留的。但是韩奇看了那个位置,要是留下小庙,会少建一栋楼房,少一栋楼房,至少损失一千万,韩奇不会吃这个亏,便指使人把小庙拆了。
附近群众听说,组织了上百人的老头老太太在庙前静坐,抗拒拆庙。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好多群众指着铲车司机大骂,诅咒他们不得好死,举头三尺有神明,苍天不会放过恶人的。
见一群老太太拼死护卫,再看里面的神像,仿佛阴兵怒视人间。大夏天的,铲车司机说什么不干了,丢下铲车,扬长而去。
老太太们取得暂时胜利,但是害怕韩奇会晚上派人过来,这是他们一贯的手法。便排班日夜看守小庙。几天过去了,小庙安然无恙,韩奇急了,几间小庙拆不掉,损失千万,这个亏不能吃。
夜里,韩奇亲自带着十几个贴身马仔,来到小庙前,一挥手,十几个马仔一拥而上,抬起几个老太太,扔出了小庙。
一辆铲车隆隆的开过来,在小庙前高高的举起了铁壁,铁壁一落,小庙会立即坍塌。
在铁壁要往下挖的时候,铲车忽然熄火了,司机怎么都打不着。不但打不着,觉得身上像有一万只蚂蚁在撕咬,痒痛无比。
挠了几下,忽然想到什么。吓得面如土色,慌慌张张从车上下来,一下跪在神像面前,叩头如捣蒜。
“神仙奶奶,我再也不敢了,你饶过我吧,我家里还有八十岁老母,襁褓中的婴儿。”
司机絮絮叨叨,一旁的韩奇早就不耐烦,一脚踹翻地上的司机。“妈的,要你来干活,你来敬神来了,扰乱施工,明天给我滚蛋!”
司机坐直身子,继续祷告。
韩奇怒从心头起,来到铲车前,找出一把大撬杠,来到神像前,举起撬杠就要砸!
这时候,院子里灯泡忽然灭了,到处黑漆漆的,跟随韩奇的马仔在神像前,早就觉得浑身冷飕飕的,一股阴气像是从地下钻出,脚底板发凉,见没有了灯光,慌忙往外面跑。
其实韩奇心里也是发毛,但是在众小弟面前要表现出大哥的气概,才抄家伙砸神像,见没有了光亮,面前的神像好像活了,龇牙咧嘴的扑向自己,丢下撬杠,转身往外走。
忽然,一个麻袋一样的东西兜头盖下来,把自己身罩住。
来不及反抗呼叫,身子被人抱起,“哒哒”的往远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