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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麻子拖着受伤的身体站在自家的房前,相比较其他的村民躲在家中瑟瑟发抖,王二麻子却有一些无所谓。
他相信这一伙强盗准确地说这一流寇比官兵好上许多。
你看到过一个流寇头子会单枪匹马出现在官兵面前吗?
你看到一个流寇头子为了保护村民挺身而出吗?
一直以来应该保护村民的官兵却在村子中,烧杀抢掠,杀良冒功,反倒是所谓的流寇却放粮救人,实在是讽刺!
“这是给我的?”
王二麻子呆呆地看着自家门前放着一袋大米,还有一些的钱财。
最重要的是临走的时候士兵还随手扔下了一把钢刀。
望着眼前这一切,王二麻子满脸懵逼,你要说给粮吧,他倒也是可以理解的偶尔发些善心,还会给老百姓留一些的口粮,怕老百姓饿死了。
但是给钱那就是前所未有闻所未闻的事情。
自古以来只有官府向百姓收税的,收钱的哪里有官府发钱给百姓的,这简直就是闻所未闻,听所未听到的事情。
而随手扔下来的一把钢刀,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要知道在官府眼中,钢刀这东西可是属于军用物资,不允许普通百姓所拥有,甚至在最严格的时候,一把菜刀要一村子的人轮流使用。
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没错,这就是给你们的,陈章大人说了,虽然这一次你们王家村遭受的劫难并不是我们做出来的,但是毕竟是由于我们抢劫了军中的军粮,因此也有一些责任,粮食是给你们用来过活的,这些钱是赔偿给你们的损失,至于这把钢刀”
这名士兵念念不忘地将目光从地上的钢刀上收回。
“陈章大人说了,朋友来了,有鲜花敌人来了有钢刀,你们王家村之所以遭受劫难,就是因为手里没有钢刀,只能够任人宰割!”
“记住,这世上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钢刀在手生命无忧!”
士兵虽然也并不知道这一句话的具体意思,但是他随口说出来,同时心中赞叹陈章大人不愧为大人,说出来的话都是脱口成章,果然是文化人。
朋友来了,有鲜花。
敌人来了,有钢刀。
钢刀在手,生命无忧。
作为土生土长的农民,从来都没有跟他讲过这样的道理,他眼中流光闪烁着,低下头,根本没有注意到士兵的离开,宛如雷击。
着地上的钱财,粮食以及钢刀,没有任何犹豫,伸出手,一把将钢刀握在手中,生锈厚重的钢刀散发着森森寒光,但他心中却有一团火焰在疯狂地燃烧。
像这样的事情在王家村各家各户都在发生。
有些人欣然接受,有些人惶恐不安,有些人连门都不开,也有不少人把钱和粮食拿回去,刀就扔到了一旁,碰都不敢碰。
对这一切,陈章却一点都不在乎,反而是沾沾自喜。
“不错,不错,我的计划真是非常好,这一次虽然阴差阳错之下将驻守在王家村中的官兵给解决掉,但总的来说的话还算得上是好的”
“获得的大量钱财分发给了村民,留下来的虽然有,但是不多,武器装备也是同样如此,再加上消灭了官兵吸引住了官兵的仇恨,并且还将官兵给放走,相信要不了多久,官府一定就会知道这件事情,到时候派来大军压阵,我想死那可是跟玩儿一样的”
陈章一边美滋滋地想着,一边眼睛都冒着亮光,望着下方喜气洋洋的石头赵志以及众多的士兵,心中有一些的不忍,摇了摇头。
“不管如何,这些跟随着我的人算是无辜,无所谓了,真要是大军压阵,大不了我自己一个人提前出去单挑就是了,找个借口让石头和赵志带着士兵们离开”
“毕竟这年头,兵荒马乱能够让人给活下来,就已经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了,我可不是什么救世主”
将脑海中的胡思乱想给抛开,陈章再度悠闲地回到了自己椅子上,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
没事的时候他就喜欢偷懒,自己又没有什么多大的愿望,最大的愿望只有一个,那就是早一点回到现实。
刘富才恭敬地站在一旁心惊胆战,但是漆黑眸子里露出的却是疑惑。
他真的感到非常的奇怪。
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像陈章这样的统帅和主公。
别的主公哪怕像王德文都会将钱财和人事安排部都握在自己手中,害怕被人夺权。
可眼前的这陈章却是完的不一样,他似乎对于军权完没有任何兴趣,甚至对钱财都没有任何兴趣。
拿到的东西随手就分发给了百姓和普通士兵,即便是送上来的两套能够保命的铠甲,他也随手送给了属下,这样的人简直就是一个怪咖!
陈章所带领的士兵在王家村内驻扎了两天的时间,将一切事情都处理完毕之后,准备离开。
却没想到王家村内有一些的青年,强烈要求加入陈章的队伍中。
不得已,又收纳了一些人,人数达到了300人,乌泱泱地向着陈章所设定的宁海县而去。
幽州道,津南府
津南府作为幽州道最大的城市,掌管了整个幽州道所有的城市以及县城,是直属于中央的都城。
掌管这一切的则是津南府的知府!
津南府知府是一个身穿着文人服饰的中年男子,面带俊朗,充满着威严。
此刻正坐在自己府中红木家具的面前,前面摆放着一副茶具。
边上妙龄侍女正在轻轻地为其冲着茶,他拿起白色茶杯轻轻地喝上两口,眉头微皱h
他喜欢喝茶,这种感觉淡而香,温而雅,温文儒雅这才是文人所追求的。
“知府大人,幽州道附近已经发生了三起流寇作乱以及四起乱民作祟的事件,已经派遣了将军前去将其围剿!”
师爷恭敬地在一旁汇报着今天的工作。
“这些该死的贱民,能够让他们活下来就已经是上天的恩德,不乖乖地交税,天天找什么借口想要偷税漏税,简直就是可笑至极,也不想想看,如果他们不交税,国家怎么运作,官员的俸禄从哪里来?没有我们官员的庇护,他们懂得什么,竟然还敢作乱,简直就是找死”
知府杨德强嘴角带着一丝冷笑,作为文人,他们自认为自己就是人上人,底下的平民百姓,不过都只是贱民,是随便他们如何欺压的存在。
只需要乖乖听话即可,有任何的不满,那就是刁民,可以将其斩杀。
“知府大人,您说的是”
“知府大人为了整个幽州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些贱民不但不感恩戴德,反而到处诋毁大人,他们就是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
师爷恭敬地低下头,拍马屁的话语脱口而出,说得知府哈哈大笑。
“知府大人,知府大人不好了”
说话间,一名衙役快速地冲了进来,脸上都带着一丝的慌乱和惊恐。
“小声点说话,出了什么事情,让你这样的跌跌撞撞,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天塌下来有老爷窝顶着,你在这里焦急着什么?一点分寸和仪态都没有”
知府杨德强冷声道,将茶杯重重地落在了桌面上,吓着前来报信的衙役扑通一声跪下来,双腿都在打着颤抖。
知府大人位高权重,一句话就能够把他给杀死。
“行了,刚刚不是还心急火燎的吗?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知府衙门里做事,谁都是有一些的关系。
这名衙役和师爷同样也是沾亲带故,师爷不看僧面看佛面,总得要帮衬着一下
有了师爷的台阶,知府明显微微点了点头,借坡下驴眼睛半开。
“说吧,出了什么事情”
“知府大人,我们收到了最新的战报,王家村内发生的流寇作乱,王家村的王参将被流寇杀死!”
什么?
王参将被流寇杀死?
你说的是真。
原本波澜不惊的扬德强猛地抬起头,眼睛中冒出夺人的精光,站起,来一股恐怖的上位者气息扩散而出。
“是真的,这是逃回来的官兵报的信,据说领头的流寇头子叫陈章,很厉害,拥有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力”
“流寇头子陈章,这又是从那里跑出来的乱民”
知府杨德强脸色阴沉得几乎都可以滴出水来。
“还有,驻守在王家村的王参将是什么人?”
他想了半天,在他脑海中倒也没想出王参将到底是个谁。
一旁的师爷一听,连忙小声说道。
“知否大人,这王参将我记得就是几个月前向您捐了钱,购买了一个参军资格的人,本来是城里混混,据纠结了一帮人买了个参将资格,倒也是做了一些任务,剿灭一些流寇和乱民,也是为大人出了力的”
原来如此。
原本还忐忑不安的杨德强一听到这话,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用钱买的参将。
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王德文根本就是一个花钱的主!
没有多大的实力,纠结了一帮混混,说是官兵,实际上也就是地痞流氓,一群乌合之众。
不足为惧。
“我想起来了”
恢复到悠然自得状态的知府杨德强再度拿起茶杯,轻轻地喝了一口。
他原以为是官兵被杀,这件事情非常相当严重。
但是现在既然是花钱的参军被杀,那这性质就少上许多。
毕竟用钱买来的参军实际上只报到了他知府这一块。
在往上面的军部连王德文的名字说没都没有。
说白了就是一群编外人士。
死就死了。
一点都不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