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回答她的问题,容仟寒扶她起来喝了水,又让她躺回去。
见她始终疑惑望着自己,他解释道。
“容子凌非要守着你,本王让他回去,他偏要本王守在这里。”
“他就是孩子气,王爷不必当真。”
见容仟寒没有要走的意思,她重复道:“夜已经深了,我也醒了,王爷就先回去歇息吧!”
“不急!”
她昏迷的时候,他一直盯着她在想那夜的“苏玉颜”。
大婚那夜,屋内光线过于昏暗,他又喝多了酒,没能看清她的脸,只记得一些细碎的片段。
可方才苏玉颜的那番话,让他对自己的怀疑多了几分不确定。
她的身型和苏玉颜相差不多,难道真是自己误会了?
对上他的视线,阿瑶疑惑问:“王爷看着我做什么?”
“本王见过苏玉颜了。”他移开眼,幽幽开口。
阿瑶不解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要跟自己说这个。
“她把什么都告诉了本王,你不必再隐瞒了。”
阿瑶眉心微微皱起。
苏玉颜对容仟寒说了什么?
她虚弱轻笑一声,反问:“侧妃娘娘对王爷说了什么?”
“你比本王更清楚。”
阿瑶的心里直打鼓,但面上始终镇定如常。
仔细一想,容仟寒不是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他若是真知道什么,拿刀架在她脖子上的几率更大,而不是这般墨迹和她对话。
容仟寒故意诈她!
想明白后,她把心收回了肚子里,坦荡对上他的黑眸。
“奴婢从未对王爷有过任何隐瞒,实在想不明白侧妃娘娘又对您说了什么。”
“你真不知道?”容仟寒继续用模棱两可的态度试探她。
她坚定摇头。
四目相对半晌,容仟寒移开视线。
“罢了!想必苏玉颜又在胡言乱语。”
阿瑶嘴角微不可察勾了勾,自己猜对了。
他果然是想套自己的话!
她用好奇的双眼望着容仟寒,“侧妃娘娘对王爷说了什么?奴婢这就去向她解释。”
“你刚醒来,还是好好歇息,本王会把你的话带给她。”
“那就多谢王爷了。”
容仟寒的怀疑越来越深,已经开始拿话诈她了。
今后在他面前,就要更加小心,不能留下任何破绽。
忽然,一阵甜腥涌上喉咙,她俯在床沿猛地吐了好几口褐色的血。
容仟寒立即倒了一杯水,递给她漱口。
“怎么吐了这么多血?”容仟寒皱紧了眉头。
刚吐完血,她的小脸惨白如纸,就连嘴唇也发白。
“你先躺着歇息,本王去叫郭太医。”
“奴婢没事,王爷……”
不等她说完,容仟寒便急匆匆离开了。
她无奈轻叹一声,只能躺着等他们。
不多时,容仟寒带着郭太医来了。
这么快就来了?
郭太医气喘吁吁进屋,扶着桌子把气儿喘匀了,“王爷啊!下官这一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您这般折腾呀!”
“少废话!快过来给她瞧瞧。”
郭太医看了她吐的褐色血,又上前给她把了脉,长舒一口气。
“王爷别着急,阿瑶姑娘没事,下官说了吐血是正常现象。”
“那她为何吐了这么多?脸色也这么难看?”
“谁吐这么多都得难受,也是正常的。”
容仟寒没说话了。
“辛苦郭太医大半夜还跑王府一趟了。”阿瑶道谢。
郭太医摆摆手,“不辛苦,老夫住在王府。”
“您住在王府?”
本朝从未有过太医在王府留宿的先例。
郭太医无奈笑笑,“王爷不放心姑娘,所以就将老夫留在王府了。”
“郭良,你的话真多。”
“下官告退。”
郭太医不敢再多嘴,逃一般离开了房间。
等他走后,容仟寒解释道:“你有个三长两短,容子凌能把天捅了,本王只是为了安抚他,你不必多想。”
“奴婢没有多想。”
“……”
合着他自作多情了呗!
打更声传来,夜更加深了。
“王爷回去歇息吧!”
容仟寒看着她,犹豫了片刻才开口。
“那你好生歇息,本王走了。”
“王爷慢走。”
容仟寒走后,阿瑶便躺回去继续睡了。
回到住处的容仟寒,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习惯了枕边有她,冷不丁没她了,他竟有些不习惯。
他睁眼到天亮,一夜未眠。
隔天,阿瑶醒了的消息在府内传开。
容子凌一大早就来看她,高高兴兴给她端茶送水,对她比对容仟寒上心。
“阿瑶姐姐,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她没什么胃口。
“那就吃点清粥小菜吧!你刚好不能吃太油腻的。”
“嗯。”
容子凌吩咐人很快给她拿来了饭菜,打算亲自喂她吃。
她笑着抢过调羹,“我自己来吧!”
她哪里敢让少爷喂她吃饭。
“你现在是病人,理应我照顾你。”
“我病的又不是手,没关系。”她坚持不肯。
喝了一口清粥,她笑着说:“下次我受伤,你不要这么着急,更不要让王爷亲自守着我了,我醒来看到王爷,都快吓死了。”
容子凌一头雾水,“我没让他守着你。”
没有?
那是……
容子凌冲她嘿嘿直笑,“一定是我爹自己担心你,又不好意思说,所以才拿我当借口。”
“王爷担心我?”
容子凌点头,把她昏迷后的事一五一十说给她听。
听到他连夜赶马车回京都,抱着她回房间,将郭太医留在府内等等。
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现在府内下人都在传我爹要收了你,你要是嫁给我爹就好了。”容子凌一脸美滋滋的表情。
闻言,阿瑶立即变了脸。
“不可以!”
容子凌诧异看着她,“为什么不可以?”
“王爷身份尊贵,我配不上王爷。”
若是她成了容仟寒的人,势必会彻底激怒苏玉颜,苏玉颜会杀了娘的。
为了娘,她也不能嫁给容仟寒。
容子凌一脸狐疑,“什么身份补身份的,我爹从不看重这些。”
“我不喜欢王爷。”
走到门外的容仟寒恰好听到了这句话,在门外停下。
阿瑶目光真挚道:“我的理想是嫁一个普通人,过普通人的生活,王爷身份尊贵,不是我的良配。”
“可……”
“小凌,疑惑别说这些了,更别有这样的念头。”
“哦。”
见容仟寒一直站在门外,宋逸小声询问:“王爷,我们还进去吗?”
“自己看着办。”
他将药膏丢给宋逸,冷冷转身离开。
宋逸握着有些烫手的药膏,只能硬着头皮敲门,把药膏送进去。
阿瑶后背上了药,容子凌便扶她在院内散步,呼吸新鲜空气。
一炷香后,一个婢女焦急进入院内,径直来到阿瑶和容子凌面前。
“少爷,王爷让您过去一趟。”
“我爹找我做什么?”
婢女低垂着头,“奴婢不敢多问。”
阿瑶转头,“你去吧!我自己在院内走走,就回屋歇息。”
“那好吧!”
容子凌走后没多久,苏玉颜来了。
苏玉颜没有带婢女,一个人来的。
想到刚才的婢女,她抬眼看向苏玉颜,“是你叫人支开了少爷?”
“是。”
那个小鬼每次见到她,就好像见了仇人一样。
有他在,她怎么和阿瑶说话?
“我刚好也要找你。”阿瑶冷声说。
“屋里说吧!”
二人进了屋,关上了房门。
阿瑶迫不及待冲到苏玉颜面前,“赵淮之把我娘带去哪里了?”
“你果然去随城找你娘了?贱婢!你敢耍我!”
“彼此彼此!”
她桀骜不驯的模样,让苏玉颜怒不可遏抬手打过去。
巴掌还没落下,就被她抓住了手腕。
“你以为我还是以前任打任骂的阿瑶?”
“贱婢!你要做什么?”
面对这样的阿瑶,苏玉颜后背竟生出了寒意。
头一次觉得她变得如此可怕!
“我要我娘!”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想攀上王爷这根高枝,你想都别想。”苏玉颜恶狠狠警告道。
她勾唇冷笑,“我本来没有攀高枝的想法,你提醒了,我还真想攀一攀。”
“你……”
“你们在随城让我娘遭受的一切,我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苏玉颜面露疑惑,“你娘在随城遭受什么了?我、我只是让赵淮之替我看着你娘,可没让他伤害你娘。”
“你和他有区别吗?”
苏玉颜不把娘送去随城,娘就不会遭受那些。
在她看来,苏玉颜和赵淮之都是害娘的刽子手。
“我对随城的事一无所知,都是赵淮之擅自做主做下的。”
她懒得听苏玉颜解释,不耐烦问:“我再问一遍,我娘到底在哪里?你若是不把我娘还给我,我就和你同归于尽。”
救不回娘,她也没什么盼头了,那就拉丞相府一起下地狱。
苏玉颜原本是想来找她算账,顺便再打骂她一顿出气。
没曾想她去了一趟随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再是从前任打任骂的阿瑶了。
二人互相捏着对方的软肋,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敢彻底和对方鱼死网破。
苏玉颜面露难色,“我也不知道你娘在哪里,我好几天联系不上赵淮之,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