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横扫六郡
铜锣到底是干什么的？
“这铜锣是村民们活不下去的时候用来同归于尽的。”村子很有感慨的说道。
“村长虽然只是最低级的小吏，可很多时候却能直接决定一户人家的命运。”
“今天占你一点便宜，明天让你家服徭役，后天给你家挖个坑，这都是很轻易就能做到的。”
“如果村长出身的家族又是村里一霸，那么村长和家族联合起来，就是村里的天！”
“再加上很多百姓又都是迁徙过来的庶民、野人，他们之前吃过了太多的苦头，所以，很多时候村长们恐吓他们，吓唬他们，他们非常珍惜眼下的生活，也就忍气吞声。殊不知这种举动反而加大了村长们的嚣张气焰，最终村长们越来越过分。”
“才短短几个月，就出了很多人命。很多人因为不讨村长喜欢，直接被村长杀死，上报的时候就说死于妖兽之手，尸体都被吞吃了。”
“有的时候村长杀了人，直接把尸体藏起来，数日之后再报个失踪。当今的情况伱们也清楚，失踪很常见，死亡也很常见，上面也没有足够的精力去一个一个的核查真相。”
“久而久之，就诞生了一大批恶霸、恶棍村长。”
“后来，主君巡查各个村落之时发现了这个问题，就设置了一口铜锣，这铜锣最初之时，悬挂在村子中央。”
“悬挂的时候就召集村民们说了铜锣的作用，铜锣的这一边在村子里，另一边在太守府。”
“当有村民敲响铜锣之时，太守府会第一时间派遣道人过来调查真相。”
“但是太守府的道人数目也是有限的，短时间内能前往的村落是极为有限的。所以，直接告诉村民们，如果不是生死大事就不要敲响这口铜锣。而一旦敲响铜锣，就会有太守府的道士亲自到来。”
“到那时，无论是什么样的恶霸，在太守府的道士面前，都顶不住搜魂法术、搜魂法器，搜魂之下，一切真相都会大白于天下。”
“这口铜锣就是底线，一旦有村长变成了无恶不作的恶霸，那么村长就要做好面对太守府道士的准备。”
“那么，效果如何呢？”萧何直接问道。
虽然村长还没有回答，但过往的经验告诉萧何，这玩意儿的效果未必理想，能规避的法子实在是太多了。
听到这里，村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效果确实有，尤其是最初的时候，一个个恶霸们都老实的不得了。”
“但是时间长久之后，恶霸们就找到了漏洞，他们利用村民们妥协的特点，找到了更多的手段来盘剥村民。”
“当然，这只是少数村子这样，大多数村子比起过去都还是要好上一些的。”
“不过，也有一些无法无天的家伙，他们直接在铜锣附近设置一个栅栏，每天白天的时候，派人在栅栏附近看着，晚上的时候，则是绑上几条恶狗在这儿，一旦有人靠近，恶狗就会嚎叫。”
“道人前脚刚走，这些恶人就直接恐吓村民，有的设置栅栏，有的干脆直接把铜锣法器给搬走了，给搬到自己家里，用种种手段，根本不让普通百姓接触。”
萧何微微点头，这才正常。
萧何从自己过往充当县丞的经验来看，这才是官吏们的正常反应。要是不这么做，就不是官吏了。
这就是人性，没做官的时候，一个个都恨不得把狗官给打死。可是等自己当了官，慢慢的就变成了曾经少年时痛骂的狗官形状。
这些问题，至少萧何没办法解决。
“然后呢？”
“然后这事儿被观风使发现了，观风使上报了内阁，内阁上报了主君，主君就把铜锣从一个扩大到了九个，而且位置还固定了，同时派遣观风使不定期巡视。”
“这些观风使都是外地人，和本地人大都没什么联系，基本上是观察一下就悄悄溜走，也不提前显示身份，目前看来，效果还不错。”
“像我们村之前的那位村长，他就是坏事做多了，心虚之下，放了两条恶犬还设置了栅栏，防止有村民靠近，可最后逼急了，村民直接杀死恶狗，敲响了铜锣。”
“不一会儿，就有道士赶来，当时村民正在逃命，村长则是在追杀他。”
回忆起这段历史，现任村长感觉心情挺复杂的。
“后来，我当上了村长，村子就好很多了。”
“如今，每个村落都设置有不止一个铜锣，而且不定期有观风使巡视。”
说到这里，村长左右看了看小声的道：“听说观风使的底线是每个月至少巡视一个村子一次，主要检查铜锣有没有被设置障碍，村长有没有阻碍村民们接近铜锣。”
“而且，听说上面马上要实施新政，据说从今往后，我们这些村长，每年或者每个季度，都得前往县里，接受问心镜的考察。”
“这问心镜听说是心灵、精神方面的极品法器，可以直接查看有没有说谎。”
“到时候直接询问这一年有没有杀人，有没有违背律法，有没有欺压百姓？”
有些意思，很有意思。
这一瞬，萧何对于问心镜的基本原理越发感兴趣了。
不过，即使如此，也依然可以找到漏洞，只是随着问心镜的使用，漏洞越来越小了。
在萧何看来，无论什么样的体制，无论什么样的制度，无论什么样的法令，肯定都是有缺陷的。
只不过有的法令，缺陷特别大，每一个人都知道，每一个人都能利用缺陷来谋取私利。
越优秀的制度，漏洞就越少，能找到漏洞并利用漏洞的人也就越少。
问心镜确实依然存在缺陷，未来克制问心镜的法器肯定有不少。而且，问心镜既然是法器，那么操控问心镜的人也很重要，只要是人，就存在漏洞！
即使没有人，整个环节完全由问心镜决定，难道就没有漏洞了？
不，如果这个系统完全依靠各种宝物，一旦这些宝物本身的破绽被发现，那么接下来整个体系都会随之崩塌。
不使用人类，光是用宝物可以避免人情往来，避免人类本身带来的缺陷，可是宝物本身难道就没有缺陷了？
不过，萧何还是点头道：“无论如何，比过去都要强的多。”
村长也点了点头：“确实，前一阵子，造纸术发明之后，太守府就印刷了很多本村长行事守则。”
说到这里，村长就拿出了一本守则，递给了萧何，萧何则是很有兴趣的开始翻看。
“这些守则都很简单，都是一些约定俗成的规矩，比如杀人者死之类的。”
“而且，除了这本薄的之外，还有一摞比较厚的，上面每一条守则底下都写了一些案例，还分析了原因。不过，我也不识字，这玩意儿他认识我，我不认识他。”
“我之前就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庶民，也不是本地人出身，确实不认识盐城的文字，其实我本来就不认识多少字。巢国的文字，也只认识几十个而已。”
“不过好在上面给每个村子都发放了一个水晶球，这个水晶球每天晚上的时候，都会直接释放出投影，还配有声音和字幕。”
“每天晚上的时候，村民们都会聚集在村子中央的广场上，聚集在水晶球的底下，看水晶球释放的投影。”
“这水晶球每天晚上戌时会准时开始播放投影，第一个刻钟会讲述近期盐城发生的事情。”
“第二个刻钟，会带着大家一起学习认字、写字，每天教授五个字，其实不多。认真学的话，五个字就算没法全部学会，也起码能学会一个字两个字。天天跟着学，要不了多久就能认清一百个字。”
“学会了一百个字之后，就能去乡里考核，考核通过了，乡里给发一百斤大米或者给一百钱。”
“学会了五百个字，就能去县里考核，通过之后直接给一千斤大米或者一千钱。有了这个资格，就能报名当村长，不过需要经过培训，合格之后才能当村长。”
“学会了两千个字，就能去郡里考核，通过之后奖励一万钱，还能不经过考试直接当村长，同时拥有考乡长的资格。”
“第三个刻钟，会讲述一些日常生活中的法令，讲的都很通俗，还会使用常见的案例来进行简单解释。”
“比如昨天晚上，讲的就是偷了邻居家的鸡，着重告诉大家，这事儿是不对的，第一次要罚三倍！第二次直接罚十倍，第三次罚三十倍……如果出不起钱，就会直接让这个人参加官方的徭役队伍，去服徭役，干工程，管吃管住每天还有工钱，从工钱上扣。”
“第四个刻钟，会讲述一些常识，对，主君说这叫常识。”
“这些常识包含着生活上方方面面，很是详细，可谓是包罗万象。”
“昨天晚上讲述的是包扎伤口用的布匹一定要煮一煮，据说这叫消毒……”
“前一阵子有一天晚上讲述的是要喝煮沸了的沸水，说坚持喝沸水好处很多。”
“从那以后，每天晚上村子中央都会弄一口大铁锅烧很多沸水，免费给村民们用。当然，也算不上免费，因为烧沸水的钱是从村子公库里面拿的，这些钱村里出两成，镇上出两成，县里出两成，郡里出两成，还有两成主君自己出。”
“这真是主君的恩典！”
说到这里，村子朝着盐城的方向恭敬的拜了一拜。
“主君教我们喝沸水，还提供了这么多资金，原本村子里也不舍得天天煮沸水喝，每天烧的柴火太多了。可如果只是两成，那村子还是掏得起这个钱的。”
“有的地方甚至直接说，没事多喝开水，还说多喝开水能治百病。不管身体健康还是身体不舒服，多喝开水总是没错的。”
“第五个刻钟，就是专门讲述村长行事守则，哪怕不识字儿也能听得懂他说的话。老夫之前虽然是庶民，虽然不识字儿，但是生活在柳城，盐城的话语还是听的懂一些的。”
“起兄，不如我们一起留下来，好好的生活几日，观察观察吧。”
“好，其实我也对这里挺感兴趣的。”
吴起可不仅仅只是对军事感兴趣，他对政事也很感兴趣。
如果这是一个游戏，萧何就是典型的文臣，武力值不高，带兵打仗能力也不强。而吴起则是真正的六边形战士，个人武力、政治能力、军事能力，全都是极高的存在。
萧何看了一眼村长，就直接拿出了三根一斤重的小黄鱼递了过去：“我们两人接下来会在村子里待上几日，这几天就打扰了。这些黄金，就直接入公库吧。”
村长接过黄金，心情大好，一两金沙价值一万钱，一根一斤重的小黄鱼，价值十万钱！
十万钱换成大米，能买十万斤！
即使是非常昂贵的羊肉，也不过是三十钱一斤，能买三千多斤呢！
更何况这是足足三十万钱！
“好，接下来老夫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当天夜里，萧何和吴起就留了下来，这一留就是七天七夜。
就在吴起、萧何二人开始深入观察的时候，太平道人提着卿族王氏当代家主的脑袋回来了。
看着这颗脑袋，姜华就想起了去年的时候。
那时盐城一个羽士都没有，卿族胡氏就是盐城上下的噩梦。当时许多盐城官吏，夜里做梦的时候都会被胡氏给吓醒。
可是如今，这才过去多久？半年？顶多半年，比卿族胡氏更强的王氏家主的脑袋就直接放在了自己面前。
“我过去之后，卿族王氏早有准备，诸多高手一拥而上。”
“不过，都是些土鸡瓦狗，能撑得住老夫一仗的没有几个，不说也罢。”
“等到老夫杀完了这批高手之后，本想前往王氏所在的郡城而去，谁料王氏少主直接就降了。”
“王氏少主二话不说就拿出了一个名单，上面记录了所有对道人不友好的，以及灭道令发布之后对道人动过手的贵族，老夫就沿着名单一路杀穿了北方六郡。”
“如今，六郡之地还活着的贵族，都不敢灭道了。道人们即使公开活动，他们也会视而不见。”
“到了这一步，老夫觉得，自己的任务应该算是完成了。”
姜华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