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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孔方当真坐下,脱下鞋袜,将痛脚伸到方世铂面前,“来,帮我吹吹,或许真不会再痛了。”
一股坏鸡蛋臭咸鱼味扑鼻而来,方世铂五脏六腑顿时一阵翻江倒海。
“呕……”
他赶紧捂嘴逃离,躲到某个角落狂吐不止。
方世怡虽然距离较远,但是孔方的香脚可不是浪得虚名,她赶紧找借口离开。
“不会那么夸张吧?”
孔方表示不相信,鼻子凑近脚尖,轻轻吸一口气,嗯,那酸爽让他湿性大发:
狂少玉足味纷纷,
半入窗风半入魂。
此味自应天上有,
人间难得几回闻。
方世铂强忍肠胃不适赶紧抄录,以作收藏。
第二天一早,他们出发县城。
座驾的牵引动力仍然是马,百公里耗青草一捆,不同的是车身不再是平板,而是前世古装影视剧常见的那种轿车。
方世怡坐在车里,孔方和方世铂坐在前端,一个负责驾车,一个负责看风景。
可惜大兴朝美女出门都跟方世怡一样躲在轿子里,大长腿、小蛮腰不是你想看就能看到的。
至于热裤、小吊带,洗洗睡吧,兴许梦里有。
幸好大兴朝的秋天美丽,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处处有景,处处似画,空气还是甜的……
“姐夫,你再作一首诗呗。”
暇想被方世铂突兀打断,孔方伸长懒腰,张臂拥抱晴天。
“又想拿我的诗去泡妞?不怕穿帮?”孔方为他担心。
“切,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方世铂脸不红心不跳,若放在前世,他肯定是臭名远扬的抄袭大王。
“万一她让你当场作一首呢?”
“嗐,你以为作诗就是嘘嘘,脱裤就能来,不是尿成一条线就是尿成一个坑啊?!其实作诗是极费脑的工作,我必须要在夜深人静之时,在跳跃的烛光之下才能捕捉诗的到灵感。”
方世铂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高,实在是高!
孔方简直不要太佩服自己的便宜小舅子。
这情商也没谁了。
在前世,在这个年龄的他,泡妞是没有的,顶多是跟女生玩过家家游戏,从来不会有、也不懂非份之想。
这小子牛逼,不仅已经真刀真枪干上,忽悠人还一套一套的。
好吧,看在你这么牛逼,老子再“作”一首诗,他清清喉咙,抬头仰望蓝蓝的天空,酝酿情绪。
“啊,今天天气真好!”
……
方世铂等了半天,不见他再有下文,便有些恼怒,“就这一句?”
“它是诗吗?”
“嘿嘿……找找灵感,找找灵感,毕竟作诗不是尿尿,对吧?”孔方嘻嘻一笑,方世铂小脸微红,他知道孔方是在取笑自己。
但是他没有踹孔方下车的意思,反而讨好似地陪笑。
没办法,谁让樊娟娟喜欢诗,偏偏他没有作诗的天赋呢?
昨天一首《悯农》就让娟娟眉开眼笑,当他再适时拿出《秋词》,她几乎就沦陷了。
她一个虎扑,大大方方地送给他一枚厚重的“么么哒”,乐得他差点大脑暴浆,昨天到现在他都没有舍得洗脸。
初尝甜头的方世铂,他才没傻到现在跟孔方翻脸。
“一首诗,一两银子,成交?”方世铂久等不到诗,只好下饵去求。
孔方愣了一下,他只是想逗一下便宜小舅子,没想到他直接就当作生意。
这小子的情商,一个字:
高!
他摸摸比脸还干净的口袋,果断点头。
“成交。”
说罢,他不再装了,张口就来。
《关雎》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话说方世怡,坐在车厢里闭目养神,对于方世铂与孔方嘀嘀咕咕,她一点兴趣都没有,但当听闻孔方要“作”诗便悄悄竖起耳。
姐夫虽然是秀才,但是她鲜见他作诗,她也想见识一下。
谁知道乍听之下他“作”的竟然是一首艳诗。
一时之间,她面红耳赤,心里似乎有七八只小鹿在左冲右突。幸好车厢里只有她一个人,不然她非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可。
“吁……”
方世铂突然勒停马车。
“世铂,你干嘛?”孔方莫名其妙。
“等等,我必须将这首诗录下来,我担心记不住。”方世铂一边说,一边找纸笔。
孔方抚额:这熊孩子没救了。
前世有人说恋爱能让人智商降低。
但是它说的对象不应该是女生吗?
莫非大兴朝跟前世不是平行世界,而是颠倒的世界?
“这是马车,不是书房,你能找到笔吗?”他好心提醒。方世铂一拍脑门,无限懊恼。
孔方拍拍他肩膀,“放心吧,我不会忘的。”
“谢……”
方世铂只来得及饱含深情地说出一个“谢”字,他就看到孔方伸出的一根指头冲他摇晃。
他本能地将它按下去。
他刚松下,孔方被他按下的手指再次弹起,还捎带起另外一根。
方世铂双目攸一下瞪大,你特么抢钱呢?
他立即将孔方两根手指部按下去。刚松手,孔方三根手指齐齐弹起。
瞪着孔方一付不要脸的微笑,方世铂只能妥协。
谁让自己不会作诗,偏偏喜欢上喜欢“诗”的女友呢?
为了爱情,他豁出去了。
先生住在靠近城门的一条小巷,门庭古香古色,门眉上悬挂着一副门匾,上书“洛府”两字。
门匾年代感浓厚,“洛府”两字似乎有风化痕迹,但不掩其铁画银钩之姿。
“洛先生,我们探望你来了。”
方世铂跳下马车,将缰绳丢给孔方便撒开小短腿狂奔,扯着嗓门喊。
孔方手里拿着缰绳束手无策。
前世他虽然是农村娃,但他确实没伺候过牲口。因为农村早已普及机械化,耕牛只出现在怀旧式记录片里。
他看到方世怡下车,一脸苦笑。
方世怡微微一笑,善解人意地接过缰绳,拉着马靠近拴马桩,将缰绳绑好。看到她在将马车卸下,他赶紧去帮忙。
卸下马车,马打着响鼻,似乎一身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