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衍看着年轻男人，忍不住替他心疼。
男人不容易啊！
尤其是夹在媳妇和老妈之间的男人。
如果，媳妇和老妈不省心的话，那男人的日子就更加难过。
看这个年轻男人的表现，就知道，这家婆媳关系比较微妙。
又聊了几句之后，张衍就告辞，出了病房。
“明天上午十点左右生产，你们提前做好准备，不用紧张！该教给你们的都教了，针灸止痛的窍穴你们都知道，针灸也都会用！”出了病房之后，张衍对钱红英交代道。
“知道了师父！这不是第一次嘛！心里总是有些没底！”
“你是对自己医术没底，还是对我的教学水平没底”张衍笑着反问道。
“都不是，反正就是说不上来的那种感觉！”
“没事，我当年第一次在战场给战友缝合的时候，也有你这种感觉，以后习惯了就好了。
后面，你们恐怕会忙起来，等忙起来之后，你就没有时间去紧张了！
有什么问题，可以多请教一下护士长！”张衍笑道。
妇产科的护士长是张衍从西城医院那边挖过来的，原来就在妇产科担任护士长。
解放前，就在医院里担任护士，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护士长。
经验丰富的护士长，有时候比一个年轻医生还管用。
“知道了师父！”钱红英等人点头应道。
从妇产科的病区出来，张衍还没回到办公室，就被张通田给拦了下来。
“怎么了”
“衍叔，强叔让我来请您过去一趟！有个骨病患者，强叔没有把握。”
“哦！走吧！”张衍笑着点点头，跟着张通田来到骨科门诊。
“衍哥，您来了！这个患者，我把握不准！麻烦您给看看！”看到张衍来了，张自强赶紧迎了上来。
张衍看了一眼患者的双手，就明白张自强为什么叫他过来。
患者是类风湿结节，而且非常严重，一双手上都是结节，双手看上去很吓人。
“这样按压疼吗”张衍拉起患者的手，轻轻触碰结节。
“不疼！”
患者是一名五十来岁的老汉，脸上写满岁月的风霜，满是褶皱。
“只有手上吗其他地方有没有”张衍继续问道。
“还有胳膊肘上也有！”陪着老汉来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在旁边开口说道。
“我给你号一下脉！”张衍没有去看胳膊肘上的结节。
光是看手上的结节，基本上就已经断定了是什么病。
现在，号脉只是为了更好的开药。
一人一方，不仅要根据病情，还要参考患者的身体情况。
脉涩、舌质暗紫。
西医口中的类风湿结节，在中医上叫做痰核，是痰淤阻形成的结节。
治疗也很简单，那就是化痰活血，搜风通络。
张自强没有把握，不敢动手治疗的原因，张衍也明白，没接触过这种病症，而且老汉的结节比较严重。
手背上最大的结节已经超过了五厘米。
和小鸡蛋差不多大小。
张衍考虑了一下，绝对内外兼治。
外治，是动手术，把结节挑出来，这个和西医治疗结节的办法一样。
不过，这个手术治疗，只能是治标不治本。
如果不能化痰活血，过段时间，还会继续长出结节。
内治自然就是化痰活血，搜风通络。
“同志，你这个结节比较严重，治疗的话需要做个小手术，把你这些结节全部清除掉，然后再口服汤药，加外裹膏药进行治疗。”张衍把治疗方案对老汉还有他儿子讲述了一遍。
“这个病，得花多少钱”老汉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
“你们没有公费医疗吗”张衍问道。
“没有，我们是石景山北新公社颜家庄生产大队的。”老汉开口说道。
“你这个病治好的话，需要二十块钱左右吧！”张衍想了一下开口说道。
“二十块钱”老汉满脸惊诧的看着张衍，一副你宰人的表情。
现在已经实行了生产大队，工分制度，一个工分好的能到一毛钱，差的也就是三四分钱。
一天十个工分为满分，收入高的生产大队，一天也就是一块钱。
差的，一天也就是几毛钱的样子。
石景山那边因为山地比较多，收入自然比不上那些平原的生产大队。
二十块钱，可能是老汉好几个月的收入。
自然感觉二十块钱，是一个很高的价格。
“算了，不治了！”
“我们治！”
老汉和他儿子几乎同时开口说道。
“老同志，您的手现在这种情况，在生产队也干不了重活吧只能在生产队干点养猪或者放羊之类的活吧
一天能拿多少工分”张衍笑着问道。
“我在生产队养猪，一天六个工分。”老汉不知道张衍这些话的意思，但还是如实回答道。
六分比张衍想象中的还要少，这样的话，二十块钱差不多是大半年的收入。
“您这是因为手有毛病，不能干重活，所以每天只能拿六分。
如果您把手上的这些结节治好，按照您这个年龄还有身体素质，赚满分应该没有问题的。”张衍笑着说道。
张衍又接着说道：“您自己考虑一下，是继续这样下去，直到干不了活，一个工分也赚不了，成为孩子们的拖累，还是治好病，多赚工分”
“大夫，我们治！”老汉的儿子坚决的说道。
“治什么我还不知道能活几年！花这个钱干啥”老汉气急对着儿子训斥道。
“老同志，我不是为了赚您这个钱。
按照您这个身体再活个二十几年一点问题没有。
咱们不说别的，您身体治好了，一年就能把治病的钱给赚回来。
您自己考虑一下，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张衍在旁边劝说道。
二十块钱，已经是张衍给出的最低价格，算是成本价。
去西城医院或者协和医院的话，光是一个外科手术摘除结节，就不止二十块钱。
张衍也没办法，随意的去减免患者的医药费。
这个年代，谁都不富裕，如果看到困难的患者，就照顾，减免医药费，他的工资根本照顾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