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唔……”
孟姣整个人漫进了水里,才稍微清醒了过来。
她抬眸,看到眼神幽深的酆琰,心里立马咯噔了一下。
她眨着眸,也明白了这是他的蓄谋。
孟姣张了张嘴,正想要说些什么,酆琰隔着木桶俯下身子,微凉的薄唇噙住了她的红唇。
来不及说话的孟姣只能发出一声呜咽。
她杏眸圆瞪,显然毫无心理准备。
酆琰趁着孟姣还没有回过神,偷偷的解开了她喜服的腰带。
霎时。
温水与她的肌肤相触,孟姣冷不防的打了个激灵。
酆琰没给她太多时间。
他环住孟姣的扭腰,使其站立在水中,他则俯着头颅,在一汪檀口中,追逐小鱼嬉戏。
孟姣被他挑拨的乱了心智,酆琰便趁这个间隙,长腿一跨,挤身进了不太大的木桶中,水花四溅。
酆琰的薄唇落在了她圆润的下颌上,一路往下。
孟姣眼神逐渐迷离,防守尽失。
失去了保护的喜服一点点滑落,只留下一个红得耀眼的肚兜,美景若隐若现。
不知道是因为烈酒,还是因为情到浓时。
孟姣竟然主动在酆琰的唇上轻啄了一下。
后者欣喜的不能自已。
快乐直接影响心中的怨念。
【叮!】
【怨念值清零。】
提示音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孟姣听到声响,愣了一下神。
她要早知道,只要一个吻,就能让任务进度完成,她也不会吝啬到现在。
在他们大婚前一夜,宫中的老嬷嬷就在孟姣面前科普了一下新婚之夜的规矩。
对于即将发生的,她事先有做心理准备。
孟姣坦然接受。
“小哭包,你愿意吗?”酆琰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下,他小心翼翼的问出口。
他大可以用让孟姣迷糊的手段,把自己交给他。
但是他不想。
他要得到孟姣的允许,想要她心甘情愿的接纳他。
孟姣垂眸咬了咬唇,“可不可以不到这里?”
这里太局限了,不好施展。
况且两个人显得有点挤了,她的后背硌得慌。
“我明白了。”
酆琰心领神会。
两人转了个场。
得到了准许后,酆琰的胆子一下子就变大了。
堂堂一国之君,竟不顾身份,屈尊降贵的取悦着孟姣。
所有的事前准备都在紧锣密鼓中有序的进行着。
“姣姣,娘子,我解开了。”酆琰骨节分明的手停在了孟姣的颈后。
他的两者之间捻着一根小小的红绳,只需轻轻一拉,云层便会屹立山峰。
孟姣扭过头,抬起双手掩面。
她没有拒绝就是默认。
随着一股凉风,红绳之物被轻轻地抛在地上。
酆琰的目光却没有被山峰所吸引。
“彼岸花……”他轻轻吐出坐落在孟姣心口处的那抹胎记的名字。
顿时。
酆琰的脑海闪过了许多熟悉又陌生的片段,整个头像要爆炸似的,胀痛不已。
他抱着脑袋蜷缩着身体。
当他要仔细回想的时候,那些一闪而过的画面又消失不见。
快到酆琰觉得,刚刚的那些只是幻觉。
可是扯着心脏的那股难受,又是那么的真实。
导致他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虚幻。
孟姣透过指尖缝隙,悄悄的睁开了眼眸。
当看到反常的酆琰时,她刹时没有了旁的心思,随手拿起散落在枕边的外衣,随意的披在身上。
“酆琰,你怎么了?”孟姣动作轻柔的抚摸着酆琰的背脊,嗓音软软。
认识他这么久了,酆琰这副模样,她还是第一次见。
她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
但她能直观的感觉到,酆琰很难受。
自己却帮不上一点忙。
孟姣紧锁着眉头,她心里有一种无力感。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酆琰紧紧拥在怀里,让他感受自己的体温,用着娇软的声音,一遍一遍的呼唤着他。
酆琰陷进了一处无尽的黑洞里,看不到尽头,也找不到出来的路。
孟姣的声音像是救他的绳索,洞口突然出现了光亮。
他循着光亮抬起了头。
看到一张满是担忧的小脸。
酆琰在孟姣怀里仰起头,他松开自己的脑袋,抬起手在她拢起的眉间抚平沟壑。
“小哭包,让你担心了,我没事。”他漾出一抹笑。
孟姣吸了吸鼻子,带着浅浅的哭腔:“你吓死我了,好端端的你这是怎么了?”
见酆琰没事,她抡起拳头,朝他胸膛轻轻的捶了一下。
她在黎国的那三年,已经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哭包体质了,不会再轻而易举的掉眼泪。
“好啦,小哭包不哭了,我错了。”
酆琰把她抱进怀里,主动认错。
他没有回答孟姣的问题,在拥着她的时候,他不动声色地垂着眸,眼神落在那处彼岸花胎记上,眸色幽深。
他没法知道那些片段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它们共同传达的讯息,他接收到了。
从此刻起。
酆琰默默的做了一个决定。
“时辰不早了,我们入睡吧。”酆琰替孟姣盖好被子,躺在了她的身侧。
孟姣眨了眨眸,“就睡?”
他是不是忘记了什么,自己需不需要提醒?
“你确定?”孟姣咬着下唇,看了他一眼。
“睡吧。”
酆琰抱着她的腰,闭上了双眸。
他不是不知道她的暗示。
只不过在经历了刚刚的奇事,他的那股子欲念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哼!你自己睡吧,别抱着我,热。”
孟姣撇着唇,嫌弃的把酆琰的手从自己的腰上拿开。
随后她气呼呼的背对他而卧。
自己才不稀罕嘞。
有本事他以后都不要碰她。
两年后。
“皇后娘娘……”
“林御医,是不是本宫的身子有什么问题,无妨,你只管如实说来,本宫不会治你的罪。”
御医再替孟姣诊过脉之后,又检查了一番她平日服用的补药。
在发现事情真相后,他如临大敌,双膝跪地,低垂着脑袋,不敢言语。
一开始,御医也担心自己猜想有误。
可在询问了多次之后,都是得到肯定的答案。
按照他这么多年的从医经验,绝大概率是不会有错。
但也是因此,他不敢把诊断出来的结果告诉孟姣。
虽然他不懂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他知道,只要他开口,帝后很有可能因此不和。
陛下生气,那可是会导致全天下都陷入恐慌。
孟姣看到御医的样子,她便看出了他有事瞒着自己。
“林御医,本宫听闻在诊治女子身子这方面你是宫中的佼佼者,怎么本宫无孕的原因,你却查不出来,莫不是徒有虚名?”
她拧着眉心,故意使用激将法。
林御医医术高超,但他有一个毛病,心气也非常高。
平日最厌烦被人质疑他的医术。
“娘娘,微臣的医术是不容质疑的,皇后娘娘可以怀疑臣的一切,却不能怀疑臣的医术。”
果不其然。
林御医在听到孟姣的话后,他抬起头开口解释。
孟姣挑了挑眉,“哦,是吗?既如此,那林御医倒说说,本宫不孕的原因在何处?”
她一步步的下套,就是想要套出御医嘴里的话。
孟姣之所以执念一个孩子,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已经过世一年多的军师。
自从她跟酆琰成婚后,军师的身子骨确实有一段时间在好转。
可是好景不长。
不过短短半载,军师的身体就开始每况愈下。
他一直让府上的人瞒着他们二人。
直到军师再一次卧床,酆琰和孟姣才知道,原来每次他们回来,他表现出的身体好都是强撑的。
这一次他的病症非常急。
整个太医院的御医会诊,都束手无策。
军师离开前的那一天,天空下起了小雨,仿佛提前为他哀泣。
他最后的目光是落在孟姣的小腹上。
那种充满期盼的眼神她到现在都还没有忘怀。
军师没有开口,孟姣却懂得他的心愿。
他遗憾来不及看到她和酆琰共同的孩子。
后来。
他们还是没人留住军师,孟姣在他的墓前承诺,自己一定会尽快完成他的遗愿,望他能安息。
处理完了军师的后事,孟姣收拾好了情绪,然后就在为她的承诺努力着。
直到过了一年多,酆琰都快被她榨干了,那颗种子始终没有发芽。
孟姣这才瞒着酆琰,擅自请了御医过来。
林御医听到皇后对他专业的不信任,他不服气的指着一旁的玉碗,里面盛放的正是孟姣每日必饮的补药。
“皇后娘娘,问题就出在这碗药中,这里面根本不是什么补药,而是防止女子有孕的药。”
“你说什么!”
孟姣闻言,震惊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的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她不相信是因为这药是酆琰亲口跟她说,它是用来补身子的。
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去怀疑他。
“娘娘,皇后娘娘息怒,是臣说错话了!”
林御医见状,立马反应过来,自己这是捅了天窟窿了。
他把实话告知了皇后,这让帝后往后还如何自处?
若是帝后不和,他这条小命也算是到头了。
“这药除了防止女子有孕,可对人体有害。”孟姣冷静下来,开口询问。
“回皇后娘娘,臣仔细检查过了,并无。”
“本宫知道了,今日的事,只有天知地知,还有本宫和你知道。”
“臣明白。”林御医磕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