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随后门又突然被打开了,男人把头探了进来。
“你要是困的话,可以先睡觉,那里有床,……要是嫌弃的话,柜子里有新的被褥。不用客气随便拿。”
说完这话,那人就把门又给关上了。
沈青白看着那人走的飞快,也就不去追了,只是走到那人所说的柜子旁,打开柜子抱了一床新的被褥,就走到了竹床,一旁的竹小床那里去了。
小床很小,一男人的那体格绝对是睡不下的,但沈青白本就骨骼小,最近有身体弱消瘦的紧,倒是刚刚符合。
他随便铺了一下被褥,就脱下鞋快速的钻进被窝里了。
不久后就陷入了美梦中,睡得甚香。
但他这边睡得香,山外的人可不安定了。
沈逸虽然得到了他想要的权利和地位,对外也是光明正大的传位得来的,他是一身清白,后人甚至还会称他一句救父心切的好名声。
但沈青白可就没有这样的好名声了,本来他的名声就因为沈相臭名远扬,现在再经历一场沈逸导演的沈家余孽刺杀陛下的死罪罪名,他被连累的就更不好了。
但沈逸还是觉得他能护阿青一辈子,但他不知,阿青也就不需要他的保护了。
等沈逸看到阿青给他的那封信时,他已经派遍了所有人都去寻找阿青的踪迹了。
信如下:
快雪时晴,望展信舒颜。
冬日就要过去了,夏日总会来临。我知道我自己的身体状况,我不想让我最后的时光再待在这个囚其别人一生的华贵地方。
我有我所向往的生活,希望在我生命的尽头能够尽兴一下。
阿逸你不要派人来找我了,我要是不想你并不能找到我。
而且你才登位,朝堂又动荡,也不要随意的迁怒别人,必要的时候你可以信任一下嘉黏,他对百姓们来说是个忠臣。
你是我的弟弟,永远都是我的弟弟,当哥哥的本来也是要保护弟弟的,所以如果你能用我的身份来保护自己,我当然是不会怪你的。
也多谢阿逸这些天的收留和保护,这是我回到沈府后最开心的一段时间。而那次刺杀皇帝的事情,我也并不怪你,所以也不要自责。
希望你的未来会比今天还要夺目。
阿青留。
沈逸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看完了阿青留给他的信。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屋外的小宫女们也慢慢的走了进来,给屋子里点上了烛火,屋子瞬间又亮堂了起来,但却不如往常那般的温暖了。
宫女们点完烛火就都下去了。
沈逸手中紧握着那封信,死死地盯着桌子上的那支梅花,眼睛也逐渐酸涩起来。
“阿青……我设想过我得到这个位置后,我会失去的所有东西,但我却从来没敢往你身上来想。”
“我还是讨厌你,讨厌这个雪天。”
沈逸委屈的喃喃自语,像极了被人抛弃没人要的小动物。
————
等沈青白醒来时,屋内是一片漆黑,他刚睡醒有点发蒙,但身下的柔软和屋内柔和的香薰,还是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他还在山寨,还享受着无微不至的照顾。
“段黎明,这里好黑啊,我害怕,你来帮我穿衣服嘛。”
阿青就抱膝坐在柔软的竹床上,头轻枕在自己自己的胳膊上,微眯着眼懒洋洋的对着门口喊。
他没想过会有人理他。
但等了一会,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
随即门就被推开了。
那人手里拿着烛灯,一进来沈青白就能看清他是谁。
但那人推开门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站在原地似是踌躇了一会,然后才开口。
“我,我刚才听见你喊了,我就过来了。并没听清你喊什么。”
阿青看着那人的身影,突然就觉得自己的眼睛有点湿润,可能就是因为才睡醒的缘故吧。
轻轻眨巴了两下眼睛才开口。
“没事,我是说这有点黑,我看不见东西。打扰到你了吧。”
“没有打扰,有事叫我就好了。”
那人闻言就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慢慢走到桌边,把烛火点亮,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点的,明明是一副看不见的样子。
等他点好烛火,沈青白也已经下床走到了桌旁。
但他一靠近那人,那人就快速的闪了一步,似乎是在嫌弃他。
沈青白看见也不走了,只是默默站在原地,盯着那双紧闭着的双眼看,眼神中带着小小的不满和生气。
“我,那个,饭菜做好了,我去端过来吧。”
但那人似乎是感知到了现在尴尬的气氛,话撂下就走了。
沈青白看着那人又再次逃走的背影,觉得有点小委屈,但随后又觉得这样的自己有点怪。
想不通索性也就不想了。
那人除了端来了饭菜还端来了一大碗汤,一进来沈青白就闻到了那碗汤的味道,下意识的皱眉。
“这是祛风寒的,我还在里面加了一些强身健体的药材,对人的身体没有害处。”
那人似乎是察觉到了沈青白的嫌弃,于是温声的解释道。
“嗯,谢谢。”
沈青白只是道谢,却没有丝毫意思去动那一大碗的汤药。
“那我先去隔壁收拾一下其他东西。”
那人只是站在桌旁,没有要和阿青一起吃饭的意思。
阿青刚拿起筷子手顿了一下,然后抬头开口问道。
“你不吃饭吗?”
“我刚才吃过了,不用管我的。”
那人也只是这样说着。
在沈青白心里倒是有了几分敷衍的味道,但也确实是他自己嗜困,或许这顿饭正是因为他没赶上饭点,人家专门做的。
想到这里,沈青白就乖巧的应道。
“嗯,好的。我一会可以去帮忙。”
“不用,天寒,记得喝药。”
沈青白趁机觑了一眼桌子上的汤药,悄悄地抿了抿嘴,心想道。
这么苦,不好喝的药他才不会喝的,反正他早晚都要死。
“我一会来拿碗。”
那人说完话就关门出去了。
他看了看周围,发现屋内还有一个朝外的窗户,他一手端着碗,一手撑开了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