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认为猜到了真相的乌鸦和小狐狸看张君宝的眼神变得很怪,张君宝虽然为人随性散漫,但不傻,怎么能瞧不出鸟人父女的异常,有心询问一句,却终是没有开口,倒是乌鸦和小狐狸憋不住秘密,说出了自己二人的猜测——不过俩人是用“间接”的方式。
“宝子哥,买保险不?”鸟人和秋千满脸“善意”的笑容,“仙寿保险,买一份呗?放心,不用你交钱,我们替你出,但受益人得是我们。”
“……”张君宝用疑惑的眼神看了乌鸦和小狐狸几眼,而后略作思考,“哦~!原来是这样!”
“对啊,就是‘那样’!”鸟人道,“宝子哥,来嘛,来嘛,买份仙寿保险嘛,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既然是紫霄宫扣下印玺,那就代表着是鸿钧大爷和天道大爷对你的命运做了推算和安排——你死!定!了!既如此,何不好好利用一番?这次绝对算是天道赐福。”
“稳赚不赔?天道赐福?”张君宝说,“鸟人,秋千,是你们稳赚不赔吧,天道赐福你们吧?我可是好惨啊。”嘴里说着“惨”,但豁达的他并没有半点胆怯和忧虑,十分淡然,甚至还有一点期待。
“别这么讲嘛~”秋千道,“对宝子哥你也有好处呀。我发誓,等到赚了钱,一定给宝子哥购置那种最好的棺椁,带天窗,真皮内饰,高级音响,高清显示屏……宝子哥,还满意吧?我爹死的时候,我就给他这么置办。”
“哎哎哎!蠢狐狸,你爹我没那么容易死,用不着你操心。”鸟人白了一眼秋千,继续对张君宝说,“总之啊,来一份保险吧。纵观古今,谁能在鸿钧大爷和天道大爷那里占便宜啊?也就太上大爷和张大爷有那个能耐。这次机会千载难逢,咱们可不能放过呀。”
“还真别说,是个机会。”张君宝笑道,“不过,何必填你们是受益人,我填自己多好?我确实‘必死无疑’,但也‘必定复活’吧?”
“额……”乌鸦和小狐狸的算盘立刻打不响了,“对哦~是啊~怎么会这样啊~?”原本热情激动的俩人瞬间没了兴致,满脸都是埋怨,“宝子哥,没想到你脑子挺好使啊!啧啧啧,和你这种脑子好使的人相处,真的好难。呸!”
“是‘相处难’,还是‘占便宜难’啊?哈哈哈……”张君宝大笑,“看到你们吃瘪的样子真是叫人开心呢,哈哈哈哈……”
由于并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张君宝也懒得多谈,任由命运摆布,他现在只在意群雄逐鹿的情况。别看这一个是道门成员,一个是佛宗之人,但张君宝和达摩绝不会对同门有任何徇私,凡是遇到不平事,必定出手惩奸除恶,维护正义;俩人都喜欢武道,乃刚正勇武之辈,最爱打抱不平,游历三山五岳,仗剑走天涯,管它是仙神佛陀,还是妖鬼灵怪,只要有违侠义仁道,他们一定不客气。与之相应,佛宗和道门对张君宝达摩的态度也不甚明晰,特别是张君宝,他是玉皇大帝化身,在三清派的位置比较尴尬,看似是道门身份,却不受信任,如果他们总是不徇私情,恐怕二人同门也定然反击,到时候……
“到时候就算你们修为不低,武道法术双修,能应付得了大部分危险,但势单力薄,若遭围攻,九死一生。”乌鸦说,“要不然我把我一个小弟的法宝偷来,租给你们用?”
张君宝笑道:“鸟人是说小青牛的金刚琢吧?哈哈,秋千讹了太上师父一件混元法宝的消息已经传遍三界,我也有听说,若是有那宝物,我和大师当真畅行天地,百无禁忌呢。不过还是算了吧,你已经给我铸造了七星宝剑,给达摩大师凝炼十八铜人,有这两件凡道神兵,也足够我们守护凡界——如果这样都难以惩奸除恶,只能说是大道不站在我们一边,那么哪怕有再多法宝也难有用。”其实道士不愿意接受玉氏父女的主要原因是他很明白,玉氏父女面对的危险要远远超过他和达摩。
“不租算了。”自从小青牛得到金刚琢,秋千就一直想着用那东西“创收”,可惜没什么机会,见张君宝婉拒,小狐狸恼羞成怒,“不知好歹的宝子哥,你就死去吧!”
“哈哈哈,”张君宝不急不恼,反而大笑,“借秋千妹子吉言,哈哈哈……”
鸟人这边闲聊许久,达摩从一旁走来,和乌鸦、小狐狸寒暄几句后便准备与张君宝一同离开,但忽然间二人似乎感应到什么,眉头轻微皱了皱,一齐看向寺庙入口,盯着两个刚刚进门的姑娘。大概是确定了心中的猜测,和尚和道士迈步就要做些什么,可乌鸦和小狐狸却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放心离开。
“没事,没事,她们不会伤害我们。”乌鸦说道,“我们这次就是为她二人而来。”
“可以吗?”张君宝说,“鸟人和秋千,你们身体有伤,日常要小心啊。”
“少废话,赶紧走吧。”小狐狸说,“连群星堂我们都不怕,岂会怕了两朵花?你们赶紧走吧。”
张君宝和达摩点点头,走到无人处纵身飞起,快速离开,不过大概是为了威慑什么人,他两个故意放出一些气魄。那两个进入灵隐寺的姑娘一愣,朝张君宝和达摩离开的方向看了看,似乎有些惊讶此地竟有高人,其中一个女子个性谨慎,拉着同伴就要走,可另外一姑娘却颇为执拗,非要去韦陀殿看一看。
“姐姐,小心,许多人都在通缉我们,咱们不能大意。”看起来比较年轻的女子说道,“过段时间再来吧,避避风头,反正韦陀殿跑不掉,早晚能看到。”
更加成熟的女子坚定地摇头,“花间明月花间酒,辛苦琼浆断愁肠,春秋冬夏年华过,昙花一绽为情郎。姐姐我等不了了,今日非要看一眼他。”
“姐姐”有些急迫而慌张地往韦陀殿闯,一路上撞倒撞翻许多信众,待踉踉跄跄来到门前,这姑娘却又“不急”了,心涌惧意,生怕里面的泥胎是空壳,生怕唯一的希望化作飞灰。犹豫地往后退了一步,“姐姐”转身就要跑,可之前那个说要谨慎的“妹妹”反倒一把抓住“姐姐”,强拉硬拽,非要她进去。
妹妹说道:“若不要凄凄惨惨悲悲戚戚,那就到里面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何必在这里犹犹豫豫走走停停,我再也不想看姐姐你哭哭啼啼哀哀泣泣!”
“可是妹妹,我……”
“没‘可是’,赶紧进去!快!”
站在一旁的鸟人和秋千饶有兴致地瞧着“姐姐”和“妹妹”拉扯,暗暗说道:“好一个花月,痴情至此程度,着实难得;好一个花星,真真是豪爽女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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