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本质
沈秋看着手机的短信，不由陷入沉吟之中。
他想了一下给白兰馨回了个信息。
“好！”
很快对面的信息也回了过来。
“嗯，明天下午六点不见不散。”
沈秋看完信息后，伸了个懒腰。明晚跟白兰馨吃顿饭，刚好可以找她帮忙处理下张灿的事情。
看白兰馨有没有办法解决外面居住区粮食的问题，如果解决不了的话，想办法解决卖粮食的也行，再不行那就自己掏钱解决也行。
次日傍晚。
一辆皮卡车停靠在城主府门口。
沈秋刚打开副驾驶车门下来，一旁的陈野连忙对着沈秋喊道。
“老大，我什么时候来接你。”
“再说吧。”
沈秋对着陈野摆了摆手，随即朝着城主府走进去。
门口看守的士兵看到沈秋纷纷敬个礼，并没有盘问和阻拦。
沈秋走进去后左右看了看，今天的城主府格外的安静。并没有什么宴席的氛围，看样子应该是白兰馨私下请的。
他拿起手机给白兰馨发了一条信息。
“我到了，你在哪里？”
很快一条信息弹出来。
“你先去后花园，我这还有点事情，弄好马上去找你。”
沈秋看完信息，便朝着后花园走去。
此时在一间温馨的房间内。
只见白兰馨一袭蓝色长发披在左肩，穿着一身高贵优雅的白色蕾丝长裙，坐在梳妆台上。
这条裙子完美衬托出她的身材。
她拿起首饰盒中，天鹅水晶吊坠系在脖子上，然后拿起口红，对着镜子涂抹了一下红唇。
透过镜子可以看到今天的白兰馨特意画了淡妆。
一时间看上去，绝美的面容少了一份飒爽，多了一份柔美，看起来更有一种别样的美。
白兰馨涂抹完口红，对着镜子照了照，确定没问题便匆忙起身，朝着房门走去。
这时房门被推开。
安砾少校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开口喊道。
“小姐，啊~”
安砾少校和白兰馨碰了个照面，顿时被吓了一大跳，手中托盘直接掉落在地上。
托盘上放着的药瓶和水杯直接跌落在地上。
“你干嘛呢？”
白兰馨看着毛手毛脚的安砾，无奈的问道。
安砾少校赶紧捡起东西，然后不敢置信的问道。
“小姐，你怎么穿成这样？你不是从来都不这样穿的吗？”
她感觉今天的白兰馨，是不是精神有点不正常了？
白兰馨听到安砾的话，神情顿时有点尴尬，随即咳嗽一下说道。
“没什么，闲着没事，换个风格。对了，我让你拿的东西呢。”
“在这。”
安砾将手中的药瓶递给白兰馨。
白兰馨接了过来，十分高兴的自言自语道。
“嘿嘿，我就不信灌不醉你，看你今天怎么飞出我的手掌心。”
“小姐你说什么呢？”
“没什么。”
“小姐，你要强力安眠粉干嘛？”
安砾少校疑惑不解的问道。
“咳咳，最近睡眠不太好。不说那些了，那个，我老爹呢？他在干嘛？”
白兰馨转移话题，然后就像做贼一般询问道。
“老爷，他在房间内整理装束呢。”
“他整理装束？要干嘛？”
“不知道，好像今晚临时有重要贵客来访。老爷正准备招待呢，所以老爷今天应该是没时间管你。”
安砾想了一下回道。
“那就太好了，好了，我不跟你说。”
白兰馨听到这里脸色一喜，随即推开房门前往后花园走去。
哒哒~
由于白兰馨走的步伐很快，白色高跟鞋顿时发出清脆的响声。
然而当白兰馨准备下楼的时候，迎面直接撞上也准备下楼的白韶城主。
“哇~”
白兰馨顿时被一大跳，不可思议的看着白韶。
只见白韶城主穿着修长白色礼袍，整个礼袍上面绣着一只只神态活灵活现的和平鸟，并且白韶城主还将头发梳理一丝不苟，脸上甚至还用了滋润乳，脸色看起来非常红润有光泽。更夸张是白韶城主还特意戴上了白色手套，穿上黑色皮鞋。
整个人要多正式就有多正式。
“你干嘛呢？”
白韶城主被白兰馨吓一大跳，没好气的问道。
“你今天抽什么风，穿得这么正式？我记得看你当初结婚的视频，也没见你这么夸张啊？”
白兰馨不可思议的上下打量着自己的父亲。
白韶城主神情顿时一僵，对着白兰馨说道。
“哪有，我穿正式点不行么？”
“没说不行，就是觉得你很可疑。”
“等等，你管那么干嘛？倒是你穿的什么呀？你这裙子多少年前的？”
“我刚好翻到了，想穿一下有问题？”
白兰馨顿时神情不自然，有些心虚的回道。
白韶城主看着反常白兰馨，刚想多问两句，但是又想到什么，便开口说道。
“随你了，反正你今天给我老实安分点，别给我惹事！”
白韶城主说完便匆忙下楼。
白兰馨见状也跟着下楼，两人下完楼，便同时朝着右边拐。
“你跟着我干嘛，不是跟你说了，今天老实点么？”
白韶城主恼火对着跟上来白兰馨说道。
“我没啊，我也走这个方向啊。”
白兰馨一脸冤枉的神情，她才不想跟白韶呢，问题是不往这里走，怎么去后花园？
“我不管你要干嘛，你在这里站一会，我先走！”
白韶也懒得跟白兰馨废话，对她说完匆忙往前走。
白兰馨一脸黑线，不过也没办法，只能够原地站一会，等这个老头子走远了。
刚好她也不想跟这老头子一起走。
后花园内。
沈秋悠闲的逛着。
阵阵微风吹拂而过，树枝上的翠绿叶子晃动着。
喳喳~
树上的知了不停的叫唤着。
沈秋感觉颇为惬意，心都静了不少。
然而就在这时，沈秋看到前面有一个幽蓝的小湖泊，便走了过去。
在他靠近时候，迎面看到一道颇为熟悉的身影站在湖边，背着手眺望着湖面。
沈秋眼睛顿时一亮，随即兴奋的走上去喊道。
“龙二。”
那道身影微微一怔，随即扭头看向沈秋。
此时四周角落内，一名名戴着黑色獠鬼面具的身影看到沈秋走过来，纷纷就要出手。
这时他们的面具顿时都弹出红色禁止警告，于是便纷纷退了回去。
这时沈秋走到龙二面前，眼前的龙二刚要开口说点什么，只见沈秋满脸笑容，上手直接勾着龙二的脖子欣喜万分的说道。
“哈哈，惊喜不！你老小子太不够意思了，上次说走就走。”
四周那些身影看到这一幕，一个个眼睛瞪得老大，腿都在发抖了，不少人握着腰上兵器，都想要冲上去。
被勾着脖子的龙二微微一怔，不过随即反应过来，沉稳的说道。
“哦，上次有事情。”
“行了，不用解释了，我知道你忙，不跟你计较，我们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吧！”
“有。”
龙二平静说道。
沈秋突然感觉有点不太对说道。
“你的声音怎么有点不太对，有点沙哑的感觉？”
“年龄大了，身体肯定不如你们。再加上之前受的伤还没好，又受了点凉，就这样了。”
龙二淡淡的解释道。
“行了，别装了。你那身板不见得比我差到哪里，难得在这里看到你。走，我请你去喝酒，我们好好聚一聚，这里人太多了。”
沈秋其实也注意到了，这后花园的守卫数量挺多的，人多眼杂不太适合闲聊。
“好啊。”
龙二说着便应下。
“我跟你说，我知道晴空之城里有一家小酒馆非常棒，你肯定非常喜欢。”
沈秋勾着龙二脖子，一边笑着一边往外走。在他看来，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呢。
就在这时白韶城主匆忙赶过来，他远远就看到沈秋勾着龙二的脖子。
他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整个人老脸都惊呆了，眼中露出万分不可思议的神情。
就在他要进一步上前的时候。
突然一道戴着獠鬼金属面具的身影，伸出手挡住白韶城主。
“不是，议.”
白韶城主惊讶万分的说道。
还没等白韶城主说完，眼前这道身影摇了摇头。
白韶城主愣在原地，就这么看着沈秋勾着龙二，朝着后门走去。
另外一边，沈秋跟龙二从后门离开了城主府。
在街道上，沈秋还不忘记拿起手机，简单的给白兰馨发了一条信息。
“我临时有事，先去忙一下，晚点再过来找你。”
龙二看到沈秋在发信息，于是和蔼的问道。
“怎么？有事情？”
“没事，我们坐前面的快速公交。”
“好。”
龙二点了点头。
不久之后，沈秋和龙二来到3环花盈街道·春涧小酒馆。
由于这家酒馆比较出名，沈秋经常刷到，早就想来试试了，所以趁着这个机会就来了。
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酒馆门口招牌都亮起来了。
两人走进去，一名风韵犹存，穿着蓝色礼裙，满脸甜美笑容的老板娘接待道。
“两位贵客，要做大厅还是雅间？”
“雅间吧。”
沈秋直接回道。
“请跟我来吧。”
老板娘引领着沈秋两人往里走。
这家小酒馆规模不大，中间是个回形的吧台，吧台两侧都可以坐人。
在吧台旁边，有一个个用木质屏风隔断的小雅间。这种雅间是没有门的，只有垂下来的帘子稍微遮挡。
沈秋和龙二被引领到其中一间坐下，随后沈秋点了几瓶小白酒和小菜。
“好的，这就给你上。”
老板娘随即退了下去。
龙二看着这小包间，似乎有些触动，低声地说道。
“好多年没有来这种地方了。”
“怎么沉星之城没有这种？那你平常都去哪里喝啊？”
沈秋心情不错的问道。
“没有了，对了，你这么殷勤请我喝酒，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龙二望着沈秋，淡淡的问道。
“还得是你，果然瞒不过你，上次你给我看的那本LV2境界书，不是还有下本LV3的么？给我看看呗！我现在LV2的境界基本上练得差不多了。”
沈秋也没跟龙二客气，嬉皮笑脸的说道。
龙二听完沈秋的话，便从宽松的袖子内掏出半本不起眼的书籍递给他。
沈秋也没想到龙二这么痛快，也是微微一怔。不过随后反应过来，赶紧伸出手接了过来。
他稍微翻了一下，真是下半册。
沈秋顿时欣喜万分的收了起来，果然龙二这小子之前不给自己，不是因为小气而是怕自己贪多嚼不烂。
“够意思！你太够意思了。”
“这本书你看看就好了，不要给别人看。等你研究明白了，下次见面的时候再还给我。”
龙二沉稳的对沈秋嘱咐道。
“没问题，不过我有点不明白。”
沈秋欣喜之余也是都有点困惑。
“说说看。”
龙二淡然的回道。
此时老板娘将清酒和小菜端了上来，放在沈秋和龙二面前。
沈秋给龙二倒了一小杯白酒，好奇的问道。
“我有个疑问，为什么明明有这种可以普及境界的书籍，为什么不普及给下面所有人？这样所有人不是都可以变强，一起应对灾难了。”
“原因很简单，不能够这么做，有些东西是不能够随便普及的。你怎么知道你普及的人到底是好还是坏？但凡十个人中有一个人心术不正，不就麻烦了？所以这种东西只能够向千挑万选后的人开放，哪怕以后放松标准可以用积分兑换了，那些使用积分兑换的人，某种意义上也是筛选过的。毕竟他们获得积分同时，等于也是在为红盟拼搏。”
龙二摘下半部分面具，喝了一口小酒淡淡的解释道。
“好像有点道理，但是某种意义上，如果普及的话，好的人应该比坏的人多才对啊！”
“你觉得是摔碎一个杯子容易，还是将摔碎杯子复原容易？”
“额，你说的有道理，不过你今天说话怎么这么正经？是不是最近遇到什么事情，受什么刺激了？”
沈秋越发好奇的看着龙二。
“没有了，只是最近发生的大事太多了，有点感慨而已。”
龙二淡淡的笑着应道。
就在这时，沈秋和龙二听到外面吧台上，两名客人也是一边喝酒一边抱怨道。
“你说人生真不公平，凭什么人家一出生就能够住在沉星之城，我们却只能够待着这里。”
“别灰心了，不就是申请移民没过么？下次再来。”
“那帮审核的人，真的是狗眼看人低，气死我了。”
“没办法，人家感觉自己天生就优越，不是一个圈的。”
沈秋听到这里，若有所思压低声音跟龙二聊道。
“龙二，你说大家都是红盟的，为什么要搞出这么多圈，对下面的人来说，确实是有点不太公平了。”
龙二拿起酒瓶给沈秋倒了一杯，淡淡地问道。
“什么是公平？你怎么知道所谓圈就不是公平了？”
“啧啧，你这么说会被人喷的。”
“纵观历史，你有没有发现那些圈，像不像一个落幕的时代？”
“这”
沈秋整个人愣住了，他仔细从第八城想到第一城，每座城市好像真的像不同历史进程的一部分。
“如果把圈比喻成一个个池塘，那么有的池塘装的是虾米，有的池塘装的是鱼，还有的则是鲨鱼。请问当你不够强大的时候，从一个池塘跳向另一个池塘会怎么样？时代在进步，强者永远是强者，总有人跟不上时代的脚步，最后沦为强者的收割对象。至于所谓的圈，你们看似是束缚，何尝不是一种保护！它约束的不只是下面的人，更加的约束上面的人。”
“但是这也限定死了圈内人，断掉了他们向上的道路。”
沈秋沉吟一番回道。
“如果你连打破圈的能力都没有，那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可以在上面圈子生存，真正强者不会被这些壁垒所束缚的。”
龙二淡淡的解释道。
“哎，你说的没错，但是现在情况不是不同么？下面的城市不太安全了，经常受到袭击，应对非常吃力，而且红盟对下面城市支援力度也是很一般。”
“其实下面的城市在受袭后，红盟确实是尽力派遣出所有人能够支援的高手了，没有多余的人手可以用了。”
“不对啊！怎么可能会没高手？当初沉星之城受袭的时候，不是挺多高手的？”
沈秋好奇的问道。
“这就是最可悲的地方了。”
龙二有些感慨的说道。
“等等，你是想说利益至上？”
沈秋突然反应过来说道。
“没错，就是利益至上，没有利益谁会愿意？你见晴空之城受袭的时候，褚无极和雷惊等人出现了么？”
龙二淡淡的问道。
沈秋听到这里也是对龙二的言语产生共鸣。
这不就是跟自己当时担心的一样么？
“没办法改变现况么？”
沈秋沉吟一番问道。
“哪有那么简单，现在红盟能够做的就是平衡各方各面，尽量引导所有的一切走向正轨。”
龙二沉稳的说道。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考虑削掉那些不听话的？”
沈秋好奇的问道。
“削总得有理由吧？不然谁会服气？他们做的一切事情都是在规则内，难道就因为他们发展的好，你就无缘无故削他们？换句话来说如果红盟无缘无故削你，你愿意不？”
“那肯定不愿意。”
“对啊，你都不愿意，他们能愿意？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充满矛盾的，红盟内部也是有很多矛盾的。有人抱怨上面的人霸占资源和财富，有人抱怨红盟条条框框太多，影响他们公平竞争，没办法随心发育。你说他们有错么？其实都没错，只是各自的立场不同而已。”
“我明白了，看待任何事情，要站在不同人的立场，这样才能够看到事物的本质。”
“没错。”
龙二看沈秋的眼神越发欣赏。
“假如，我打个比方，如果你有机会坐在上面，你会怎么做？”
沈秋饶有兴趣的问道。
“当然是尽力平衡一切，将所有人团结在一起，应对未来的危急，争取让所有人都能够活得不是那么辛苦。”
龙二沉吟一番给出自己的答案。
沈秋听到这里，望着沉稳充满理想的龙二，眼神一时间有些恍惚。
这一刻他仿佛想起一道身影，那个人也曾经说过类似的话。只可惜当他梦醒了之后，人就消失了。
“在想什么呢？”
龙二给沈秋倒了一杯酒。
沈秋喝了一口酒，转移话题对龙二说道。
“我感觉你今天不太正常啊，平常没见你这么沉稳和有深度。”
沈秋说这句话也是发自内心的，他之前跟龙二相处，除了第一次见面，之后总是有种要被带偏的感觉。
但是今天感觉好像又被拨回来。
“是么？那你觉得哪个比较好。”
龙二笑了笑问道。
“都挺好的，对了，你眼界这么开阔，我刚好有个问题想问问你，你能帮我解惑一下吗？”
“你说吧。”
“你说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沈秋开口询问龙二。
龙二听到沈秋的这个问题，也是微微一滞，十分意外的看向沈秋。
“你怎么突然想问这个问题？”
他现在很好奇，沈秋问出这个问题是巧合还是有别的因素。
“哦，是一名长辈给我的考验，我一直没想通。”
沈秋随即解释道。
龙二听到这里，沉声的问道。
“你的长辈？叫什么名字？”
“赵安媛院长，有什么问题么？”
沈秋好奇问道。
龙二听到这个名字，随即便起站起来，对着沈秋说道。
“我还有点事情，今天就喝到这里了。”
“喂喂，你就这么走了，我回头怎么找你啊，给我一个联系方式啊。”
“有缘自然会再见。”
龙二没有停留，径直走出酒馆。
沈秋摸着额头，这家伙又来这一套，回头有事又找不到人，他不由叹了一口气。
“哎！”
紧接着沈秋将酒杯端起来一饮而尽，也起身朝外走去，他还得去城主府一趟。
白兰馨那边估计还在等着。
不久之后，沈秋出现在城主府门口。
只见白兰馨就站在门口，露出一丝让人毛毛的笑容，直勾勾看着沈秋。
“这么巧啊？”
沈秋露出尴尬的笑容说道。
“巧么？老娘咳咳，本小姐已经在这里等你半天了。”
白兰馨一肚子火都快爆发了，不过好在她压制下来了，不停暗示自己，不能够发飙，等会把人吓走了就白忙活了。
“啊，不好意思，真的是临时有点事，碰上一个很久没见的朋友。”
沈秋赶紧解释道。
ps：不好意思哈，咳得有点厉害，明天再恢复五更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