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把简易的弩机,邢菲之前用厨房橡胶手套和螺丝刀等工具组合做出来的,一共做了两把。
刚才她和江至晚错身而过的瞬间,邢菲就将其中一把递到了江至晚的手里。
他感觉到老保安被子弹击中的瞬间,立刻抢先毙了老保安。
这样,老保安吸收了那么多的力量,会有一部分进入江至晚的身体。
男青年立刻向前逃命,看他的速度,快得像是一条鲶鱼!
江至晚依旧趴在原地,一个轻巧的翻身,躺在地上举起简易弩机对着后方。
这场从后方的袭击,有两个可能,第一是警员躲在他房间的某个角落,跟在他们后面进入这个通道。
但是江至晚没有在后面听到过第四个人的动静,警员的身体魁梧且笨重,所以不可能。
第二就是通道的四周还有暗格,他们是跪姿前进,一边摸索两侧,下方和左右有暗格不可能不被发现。
唯一的可能就是上方。
这真的是一个类似于仓鼠笼子一般四通八达的隧道,警员是在感觉三人通过之后,伸出手朝着三个人的方向开了一枪,所以正好击中老保安。
江至晚用几乎完全平躺的姿态,如果再开一枪,那么大概率击中的是前面依旧跪姿逃命的男青年!
果然,他看见隧道的天花板上,伸出一只手,还有一把漆黑的枪。
下一发子弹击发,江至晚听见身后传来男青年的一声惨叫。
与此同时,江至晚手中的弩机上了第二枚钻头,击发。
“啊!”一声低吼,警员的手腕被击中,钻头直接插入了他的手腕部分。
这一瞬间,警员的整只右手是不听使唤的!
与此同时,江至晚大腿和臀部同时用力,高高跃起,伸手抓向那把决定命运的手枪。
他抓住了那把手枪,与此同时,警员右臂用力,把几乎要失去知觉的右手抬起。
顺带着,把握住枪的江至晚也像个小鸡仔一样提了起来。
警员所在的位置是江至晚的上层,通过一个扣板和一层24公分厚的水泥墙相连,这应该是他给自己准备的一条后路。
那一刻,盖板打开,手枪和江至晚被一起提了上去。
这么近的距离,江至晚终于看见了警员,也就是奥林匹斯神话中的地狱本体,塔尔塔洛斯。
刚才还意气风发的他,现在灰头土脸地蜷缩在通道里,壮硕的身躯几乎将整个通道塞得严严实实的。
那铜铃般的大眼睛死死地盯着江至晚:“人类,我抓到你了!”
“靠!”江至晚看见警员的瞬间,立刻松开枪往后退。
塔尔塔洛斯伸出左手一捞,居然没有捞到江至晚。
江至晚像是一个皮球一样,在通道里咕噜噜地往后滚,瞬间滚出了三四米的安全距离。
“傻缺,你在通道里太不灵活了。”江至晚嘲笑着,一边给自己的手弩加装钻头。
塔尔塔洛斯也是毫不犹豫,左手抓住右手的枪,这么近的距离根本不用瞄准。
而此刻,江至晚也是淡定地举起了手弩,指向了塔尔塔洛斯的方向。
“去死!”塔尔塔洛斯低喝。
“我拿命赌你的枪……坏了……”江至晚冷笑。
两人同时击发。
一声轰然巨响。
手枪炸了,塔尔塔洛斯的眼睛睁得更大了,他看着手掌中冒出一团火花,整支手掌瞬间溃散。
这种溃散,向着他的身体迅速蔓延。
与此同时,一枚钻头钉在了他的左眼。
身体素质再强,眼球的强度也是一模一样,那一枚钻头顿时一穿而过。
“刚才我不是想夺枪,我只是在你的枪里放了你制造人体用的碎料,还有粘合人体的强力胶。”江至晚一边装上另一枚钻头,一边看着塔尔塔洛斯分散的身躯,“只要是纪元审判的攻击,对你们都是有着奇效的,所以我只需要让你的手枪炸膛。”
他举起弩机,朝着塔尔塔洛斯最后一只眼睛扣下。
不管是不是死不瞑目,这位地狱本体的两只眼睛反正是没了。
他张着嘴,嘴里不断呢喃着。
“卑鄙……卑鄙……”
“阴谋诡计是卑鄙,仗势欺人也是,大家都是一丘之貉,为了生存各尽手段。”江至晚低语,看着他的消亡。
塔尔塔洛斯化成了一把沙。
江至晚蹲着爬到那里,捡起这一把沙,吞了一半。
刚才弩机穿过塔尔塔洛斯的眼睛,江至晚就感觉自己的力量暴涨,现在半把沙子吞下,一股股力量更是不受控制地往外乱窜。
他一边扯下衣服,收集另外半把沙子,一边扯着嗓子,到下面的通道发出一声声痛呼。
通道外面脚步声急促,显然是人们聚集到了那里。
但是刚才有过枪声,有过爆炸声,谁都不敢上来。
只有邢菲发出一声断喝:“我去看看!”
江至晚发出的痛呼声三短一长,这是江湖小队里表示安全的信号。
月矢春樱喜欢用刀痕来表达安全,谢城安喜欢用四句长短不一的漫画题目,张震可能会在雪地上尿四条线……
当这样的信号出现,就意味着一切已经收场。
邢菲一个人进入通道,快到其他人都来不及反应。
江至晚掀开盖板,接上了邢菲,用强力胶把盖板封住。
然后不由分说,把一根布条往邢菲的嘴里灌。
那里面都是塔尔塔洛斯尸体的粉尘,邢菲一口气接不上来,连着咳嗽,大翻白眼。
身体里的力量,更是在短时间如巨浪涛涛,蔓延不绝。
“下次分享好东西的时候,能不能别这么粗暴?”邢菲白了江至晚一眼。
“行,下次换个风格。”江至晚嘟囔一句,拉着邢菲往前爬。
慢慢地,通道越来越宽,直到他们来到了一个小小的房间。
这是一个仅能供三人同时站立的房间,江至晚和邢菲站在里面,已经很难转身了。
房间里空空荡荡的,只有一张羊皮卷和一根羽毛笔漂浮在那里。
羊皮卷上,有几个泛动着鲜血的小字。
“想看到世界的终极。”
“写下你的名字。”
江至晚看着羊皮卷上的字,沉默了许久:“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话?”邢菲睁大了眼睛看向江至晚,“这上面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