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中,一条条磁悬浮公交轨道在半空中穿梭。
那些利用废铁和废墟制造出来,锈迹斑斑的基础设施,混杂在那些充满科幻的大厦之中。
这座半废土半科幻的建筑,让整座城市呈现一种诡异的赛博朋克风格。
这肯定不是最好的城市规划,但这就是资源的最大利用。
城市的东南侧,有一座二十层楼高,却用着中式窗棂和飞檐翘角的建筑,那一扇高达十五米的巨大木门外,有一条巨大的白骨通道。
所有扬州人都知道那是什么——巨蛇许德拉的蛇头。
当年还被称为“小江爷”的江至晚,以雷霆之势斩杀那条远古巨蛇。
如今其中的一个蛇头已经是九州壹号大门外的迎宾通道。
倒也不是“九州壹号”的老板邢大山多有钱,只是把这十几万吨的蛇头运送出去实在太费时费力,还不如让它成为一个地标性的建筑。
于是后面这栋占地3亩的多功能酒店会所应运而生。
飞行器在屋顶降落,江至晚大老远就看见了笑吟吟的邢菲。
女孩还是与当年风格一样,里面是白色露脐运动背心,外面披着一件黑色短皮衣,腹部白皙的皮肤下干净利落的人鱼线轮廓让人挪不开眼。
下身是极短的黑色牛仔热裤,那双丰满修长笔直的腿上包裹着黑色渔网袜,脚下是一双黑色高跟伞兵靴,手里玩着一柄蝴蝶刀,被她舞得眼花缭乱。
程星淼先下了飞机,给邢菲一个大大的拥抱。
“这一个多月,你都跑哪儿去了?”程星淼说着扫了眼邢菲凹凸有致的夸张身材,心里再次忍不住羡慕。
“有一场射击选拔,不去不合适,然后带着几个射击天才走出帷幕感受了一下……现在孩子的心理真脆弱,看见几个地心血蠊居然还跑……”邢菲翻了翻白眼。
程星淼一阵无语:“你当年看见地心血蠊的时候还满地打滚呢……”
邢菲气急败坏:“谁说的!”
“张震。”程星淼语气平静地说出这两个字。
五年了,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心应该不会揪一下了。
但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三个人还是沉默。
直到江至晚看着邢菲,可怜巴巴地说了声:“饿了。”
“等林染!”邢菲说了三个字。
“等这孙子干嘛?”江至晚翻了翻白眼。
“你小侄女也来。”邢菲看了看手表。
江至晚听说这个消息,顿时欢欣鼓舞,饿不饿肚子似乎也不重要了。
十五分钟后,一架由已经退役的轰30战略轰炸机改装成的悬浮飞行器落在了酒店的房顶。
林染刚刚打开舱门,一个粉嫩嫩的,小脸跟陶瓷似的,扎着两个冲天辫的小姑娘就踩着滑板车冲了出来,一边嘴里大喊:“江叔叔,爸爸让我来拿压岁钱!”
“在家里不是说好了么?就说是你自己要拿的!别提我!”林染穿着风衣赶忙走了下来,戴着一顶帽子,打扮得跟上海滩许文强似的。
“好的!”女孩回头嗯了声,然后睁着大眼睛,睫毛闪着闪着,看着江至晚,“江叔叔,我爸爸让我来问你要压岁钱,但是要装成是我自己要的样子!”
林染:“……”
邢菲一把抱起了小女孩,左手揉着女孩软糯的脸蛋:“你江叔叔没钱!而且现在才九月份,哪来的压岁钱呢?”
女孩瘪着嘴,一副要哭的样子:“可是没有压岁钱,就没有糖糖吃,爸爸说一颗糖30块,江叔叔去年给我的压岁钱,只够买两包qq糖……”
“你爹把六千块收上去了,然后给了你两包qq糖?”邢菲面带微笑地看着女孩,顺便看向远方的林染。
女孩瘪着嘴,眼泪汪汪地看着邢菲。
听见这些话,林染已经躲到轰炸机后面去了。
忽然一双素手拎着他的耳朵把他拉了出来。
“两包qq糖,6000是吧?钱呢?”一个稍显尖锐的声音响起。
“老婆,轻点轻点,外人面前给点面子。”林染小声哀求。
“这里哪有外人?”一个高挑绝美的姑娘拎着他的耳朵,往江至晚他们的方向走来,“老实交代,钱呢?”
林染冲着江至晚眨眼,希望他打掩护。
江至晚回头看向邢菲:“菲菲,老林的钱,不会在你那儿吧?”
邢菲心知肚明:“元宵节的时候,有人往九州壹号的会员卡里打了六千,好像叫林……”
“老婆,钱在抽水马桶的水箱里,里面有个防水包裹!”林染发现邢菲和江至晚要诬陷他,连忙对着老婆穆倾颜承认。
穆归唐牺牲后,穆倾颜沉沦了很长一段时间,林染时常陪着他。
当时李杯雪也在追穆倾颜,只是那个时候的穆倾颜心里,或许更渴望踏实的陪伴,而不是李杯雪的战功赫赫和风华绝代。
于是“老实人”林染走进了魔女的心。
这夹子音绿茶小魔女在四年前和林染结婚,生下了女儿林诺诺,小名叫做“小染坊”。
作为天地飞升组成员的唯一后代,林诺诺可是备受万千宠爱。
林诺诺上幼儿园小班的时候,幼儿园要搞亲子运动会,要爸爸妈妈们参加。
当时这两夫妻都在外面执行任务,委屈的林诺诺奶声奶气拿着电话手表在微信群里哭诉。
第二天,这场班级的亲子运动会,简直变成了大型视察现场。
九州指挥官到了三个,战略委员会委员到了两个,九州监察黎星若和江至晚同时出现。
当时穆倾颜看着老师直播的画面,心中感慨——上次这么多强者聚齐的时候,还是东极岛之战。
那一天,园长根本走不进圈子里,市教育署署长也得端茶倒水。
各单位老大都来了,生怕这帮人参加运动会的时候查出点什么来。
“走,小染坊,阿姨带你去吃冰淇淋!”邢菲抱着林诺诺往电梯走去。
“孩子那么小,会感冒的!”林染一边被拎着耳朵,一边大喊。
“我在,能让她感冒?”程星淼白了眼林染。
十分钟后,在一个包厢里,林诺诺舔着“哈根雕斯”不亦乐乎。
林染揉着红肿的耳朵点着菜,一边漫不经心地问:“听说,当年扬州鼎破碎的事情,发现了点眉目?”
“帷幕外找到了护鼎人秦平安的尸体。”邢菲的红唇在高脚杯上微微一点,“尸体只剩下骨骼,骨骼伤痕上,有顾拥川和黎星河的攻击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