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寒忽然不知道自己恨的是谁了。
是张震，还是他的好运？
邢菲拍了拍这个曾经小弟的后脑勺：“行了，别想了，无论怎么说你杀了人。”
“现在告诉我，谁，在什么时候让你这样做的！”
唐寒的脑袋被邢菲拍着，他感觉自己的脑子乱哄哄的。
他用左手使劲抹了把自己的脸，然后摸了摸口袋。
只摸出一个空的烟盒，顿时内心更乱了。
邢菲从自己的战术裤里，拿出了一包没拆封的黄鹤楼。
唐寒眼神震惊。
“这是最便宜的镇定剂，每个传承者战士都会随身带一包，无论平时抽不抽。”邢菲打开包装，给他递了支。
手指在烟头抹过，邢菲替他点燃了烟。
“谢谢。”唐寒用手指夹着这支烟，“天榜成员亲自给我点烟，是不是够吹一辈子的了？”
“你在铁军的时候，参与战斗17场，杀敌数2，营救14人，这些东西才是够吹一辈子的。”邢菲伸手，直接撕碎了唐寒右臂的衣物。
右臂之上，那疤痕跟老树皮一样，能激发密集恐惧症。
“不太像自然形成的疤痕。”邢菲碰了碰那伤疤，很硬。
“是龙鳞。”唐寒用烟头碰了碰那里的皮肤，发出火焰烫伤皮肤的声响，但是连个红痕都没有留下，“他说是龙鳞。”
“谁说的？”邢菲问。
说话间，邢菲忽然感觉身边气流有些不对劲，
她下意识伸出手，挡在了唐寒的面前。
“嘭”一声闷响，一颗黄铜子弹打在了邢菲的手掌心。
那是一颗556毫米钢芯铜包弹，上面有特殊的金属刻纹，能够承载击发装置里的电磁力，是一种高穿透性的子弹。
子弹撞在邢菲的手心，被自己的动能和邢菲手掌的肌肉压成了一小块铁疙瘩！nt
邢菲顺手把唐寒挡在身后，她看见面前的口子被划开一道道口子，四五发子弹朝着他们两人奔来。
“找死？”她断喝一声，挥手面前组成一面火焰壁垒。
子弹撞在上面，打出点点火星，然后无力地坠下。
“他们来灭口了……”唐寒眼中掠过一丝黯然，“是半龙人。”
“半龙人？”邢菲挡在唐寒的面前。
唐寒紧紧地抓着邢菲的肩膀，躲在这位大姐大的身后，语速加快：“他们说大夏龙脉之气，曾经在最后一个朝代被泄露部分去海外。”
“他们可以制造出属于他们的，能够走进九州帷幕的人。”
“我的上家……是徐力……”
邢菲抓起唐寒，越过一道围墙，那些子弹打在围墙上，发出一声声巨响，围墙都被打穿。
不过外面的铁军听到了动静，似乎已经大喊着赶了过来，那枪手的射击顿时停止。
“你现在还跟我扯淡？”邢菲抓着唐寒的胳膊，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都到这个时候了，骗你干什么？”唐寒苦笑一声，“他跟我说，铁军治不了我的伤，传承者不屑于给我治疗，但是大夏的龙脉不会抛弃自己的孩子。”
“徐力在灾难第三天的时候才逃出来，他的腰受过伤，本来是下肢瘫痪的伤势，被龙气治愈……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去查！”
邢菲不解：“有没有搞错，所谓的龙脉，不应该是一族气运么？”
“又或许，是大夏的土地下，真的埋着一条龙？”唐寒耸肩，“那是你们传承者应该去搞清楚的事情！”
邢菲忽然想起张震曾经说过，黄河藏着一尊神……
“张震立刻到c18区域！”邢菲拿起无线电。
听见这个名字，唐寒脸色复杂。
……
张震只用了两分钟就赶到了现场，他用土遁赶路得心应手。
“哎呦，这不糖三儿么？”张震看见老朋友的时候，当即给了个拥抱，然后从兜里摸了三张十块钱面值的新币出来塞进唐寒的口袋，“来得仓促，没带什么礼物，带叔叔阿姨去吃顿好的，就说麻子请客的！”
唐寒神色更复杂了。
在他的想象里，这些几乎等同于神的老同学应该眼高于顶。
就像小说和电视剧里那样，再见面的时候，混得差的那些同学只有巴结的份。
唐寒想到大家要对张震这家伙阿谀奉承，心中就忍不住地为那些本该更出色的人抱不平。
可是张震好像没有意识到自己多出色，这家伙穿个格子衬衫牛仔裤，居然还背着个书包，跟两个多月前的那个死舔狗一模一样！
“你保护一下三儿，外面有个杀手，我去解决。”有人保护唐寒，邢菲当即放开了手脚。
邢菲走后，张震拉着唐寒聊当年的事儿。
唐寒自嘲般地说：“那时候，你在班里是最被嘲笑的一个，所有女生背地里都在说你是只舔狗，现在好了……”
“好个嘚儿，昨天跟星淼表白。”张震翻了翻白眼，“她让我滚远点。”
“那么多漂亮姑娘，你非要盯着程星淼不放干嘛？！”唐寒不解。
“别人没原则，星淼不一样！”张震给唐寒一根烟，又给自己点了根烟。
“星淼很有原则？”唐寒心里想——那时候班里的同学，不都说程星淼是绿茶么，一心找那种有钱有势的男朋友。
“星淼是我见过最有原则的姑娘！”张震一拍大腿，“无论我的贫穷还是富有，是弱小还是强大，她都嫌弃我！”
唐寒开始同情张震。
“你身上的气味很怪。”张震放下眼，漫不经心地说了句。
“机油味儿？”唐寒也不避讳自己做过的事。
“一种飞行类的食肉大蜥蜴的味道。”张震啧啧了两声，“咋了？堕落了？”
唐寒脸色陡然变化，刚才邢菲与张震的交流一直在他眼皮底下。
邢菲没有说唐寒的任何罪行，也没有说什么半龙人的事情。
他以为这是一个天大的秘密，但居然被张震一语道破！
张震手里拿着一个造型跟八卦似的指尖陀螺，不断地转着，他看都不看那个陀螺：“保持清醒的堕落是最痛苦的，说真话的时候，忍不住还会留点假话。”
“菲姐是真的想救你，还有点良心的话就别骗她……”
唐寒不知道张震的能耐，他皱了皱眉：“我没骗她！”
“那你有没有告诉她，你是在给徐力拖时间啊？”张震侧目，这一次，唐寒一直平静的脸色终于垮了下去。
“计中计，连环计……用一点秘密套取信任，掩藏更大的秘密……”张震摇了摇头，“菲姐给了你两次机会啊！说说吧，最后的计划是什么？”
他说着，放下书包，打开拉链。
里面，是一颗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