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尖点地的瞬间,江至晚的身体自然而然地飞起,像是撑杆跳一般瞬间腾空。
四把弯刀同时刺空,江至晚扫了一眼已经看出,这是四个瓦剌士兵,这个种族是大明中期的主要敌人,曾在短时间内对大明朝造成了数次重大打击。
永乐大帝朱棣,明宣宗朱瞻基都因为亲征瓦剌,在大夏的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瓦剌大军后来甚至兵临燕都城下,好在时势造英雄,逼出一代名臣于谦力挽狂澜。
身在空中的江至晚抖动枪尖,枪尖与刀背摩擦,擦出火星,将沾染了些许火油的枪尖点燃。ъiqugetv
身在空中,倒冲而下,一枪舞成赤炎圆弧,把四个人的胸口皮甲和整个胸膛同时扯烂!
江至晚抖枪灭火,枪尖冒出一阵黑烟。
“元素能力没法用了,身体素质下降到丘级水平,大秦龙凤甲和至尊传承也用不出来……”江至晚说着,用指甲在掌心狠狠拉了一道,渗出鲜血。
“龙骧逐日的能力也消失了,这个兖州鼎,处处透着诡异。”江至晚轻轻点头。
换了其他新人早就慌乱了,可江至晚对自己的体术很有信心。
也认为,自己能够匹配得上古代战场士兵的凶狠程度。
“好枪法!”身边传来一声喊。
那喊声嘶哑,气势却是十足。
江至晚回头,便看见了一个……人。
江至晚只能这么来形容眼前的这个家伙。
根本看不出来他是汉人还是草原上的部族。
他的盔甲残缺到只剩几块铁片,他的浑身上下除了血就是碎肉,头盔上还顶着一截人肠子,脸上全是血和刀印子,胸口还插着六支箭,箭尾已经被削掉。
他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江至晚用枪尖挑起一把死人手里的长刀,飞向他的方向。
他伸手,干净利落地接过,看着那把刀摇了摇头:“瓦剌的刀,没有咱们大明的刀顺手。”
“能杀人不就行了?”江至晚说着一个瞬步崩刺,把从侧面冲上来的三个辽人洞穿。
收枪的瞬间,他颤动枪尖,让枪尖把三个人一同带回来。
同时自己下蹲,反手也把旁边那个家伙揽到身后。
远方一群游骑兵箭雨射来,这三人直接被当成了人肉盾牌。
那群游骑兵呼啸着踏上尸山血海,飞快地到了江至晚附近。
这几人训练有素,贴近江至晚的瞬间立刻散开,利用战马形成包围圈。
“我宰后面的,你杀前面的,运气好的话回到城里,我请你吃酒!”后面那男人声音依旧嘶哑。
不知道是喊得声嘶力竭,还是力战城头,滴水未进,他的嗓子听起来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难受。
江至晚回头:“行啊,你先告诉我你叫啥名字,免得回城以后找不到你!”
男人半蹲在地上,已经转身回头,虎狼一般的眼睛盯着从后方包围过来的骑兵,咧着嘴笑着说了句:
“凤阳,常遇春!”
他说完忽然手脚并用,贴着地面快速窜出,弯刀直劈马腿。
江至晚就听见背后一阵人吼马嘶。
“这可是大明开国上将啊……在这尸山血海中打滚……”江至晚听见这个名字,心中暗暗感慨一声。
然后舍弃长枪,纵身从那三个被刺穿的辽兵肩膀上翻过,刚好来到一名游骑兵的面前,绣春刀搂头盖脸地劈中对方的脑门,直接给游骑兵的身体来了个左右分家。
江至晚一旦抽枪,对方看见长枪撤回,就知道他要发起进攻。
战场上生死一瞬,这种进攻机会,必须有舍有得。
要是有老牌的传承者在这里,看见江至晚的动作,必然是要拍手叫好的。
他的所有动作都是那么坚定,一点多余花哨的动作都没有。
一刀斩完,手在战马上一撑,做了个跳马的动作跃了过去,在地上一滚的瞬间,掏出手弩,三箭连发。
20米内另一个游骑兵应声倒地。
连杀两人,江至晚来不及喘口气,左侧最后一个骑兵马踏残尸,发出一声声闷响,战马已经要撞到江至晚的左肩。
江至晚瞬间躺倒,绣春刀向上直插马腹。
战马嘶鸣倒地,那骑兵连忙从战马上跃起。
他还没落地,江至晚已经拔出了战马上的弯刀,迎头一刀剁下了那骑兵的脑袋。
他都还没来得及抬头看看周围的情况,忽然感觉头顶发寒。
一声声破空呼啸已经从头顶传来。
“靠,投石车!”江至晚稍稍扭头,就看见一块块巨石从天而降!
他手脚并用地向前一扑,身后的战马被直接命中,连带着战马下方的尸体堆被砸成一片肉泥。
正常情况下,巨石砸在地面上,会有碎石飞溅,会有巨石翻滚,造成大范围的伤害。
但是今天,几百斤重的巨石砸下来,就只是发出噗地一声响,陷入肉泥中,再无动静。
只是把那一具具爹生娘养的身体,砸成肉末,榨出几米高的血水。
江至晚抓起尸体堆里的一把白蜡杆长枪当做登山杖用,登萍度水,闪转腾挪,快速向着城头飞去。
他翻身越过城墙后,直接在城墙边蹲下。
他给自己和城墙留了将近十厘米的距离,免得巨石砸在城墙上,造成巨大的震荡把内脏震出血。
城墙后面是最好的掩护角度,江至晚抱着头在这里躲了将近三十秒,那些巨石呼啸的声音才渐渐停息。
他把脑袋露出女墙看了一眼,一队大明铁骑从侧翼攻击对方的投石车。
草原种族很少有这种大型攻城器械,本身数量就不多,阵型一冲就被冲散了。
江至晚再向着旁边看了看,城墙上落了几块巨石,这片城墙上,只剩下寥寥几面旌旗。
上面的字号应该是“明”吧?
只是沾满血水的旗帜已经飘不起来了,旗帜边堆了厚厚一层尸体,多数是明军的,也有不少域外种族。
看来这面旗帜,已经引发了几次血战。
侧面一个山东口音忽然响起:“来人,全给我到旌旗边来!”
“旗在人在!”
江至晚侧目,又是一个摇摇欲坠的男人,从巨石边爬起,他不断地拍打着自己的脑袋,手脚并用,连走带爬地来到最后那一面旌旗边。
没人听他的话,城墙上到处都是死人,没几人能站起。
援军还在城墙下,正在狂奔上城墙,还没来得及在城墙上铺开。
江至晚深吸一口气,站起到了男人的身边,横刀而立。
“好小子,叫什么名字?”男人扶着旗杆,问江至晚。
“江至晚。”江至晚说着,一抖长枪,做出作战姿态,一边问身后的将领,“你呢?”
“你不认得我?”男人抹了把那方脸,脸上的胡须凝着血块。
他呸了一声,吐出嘴里的一口断牙。
“山东,戚继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