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暖这么一说，殷光赫就想跟她对着干了，在沈老爹再一次邀请时，欣然坐到了沈家饭桌上。
看着桌上丰盛的饭菜，红烧肉、韭菜炒鸡蛋、干锅腊鱼……还有粒粒分明的大米饭，殷光赫深深地看了张春暖一眼。
沈家，有大秘密！
从沈家丰盛到奢华的饭菜，联想到饭菜所代表的粮食和肉类，再到郑虎是混迹县城黑市的小头头，殷光赫觉得自己懂了。
而张春暖看到沈老爹准备的饭菜，心里一惊的同时，脸上也露出震惊的表情。
这不是上赶着把把柄送到别人手上嘛！
张春暖无奈扶额，太阳穴突突地疼。
对方都看到饭菜了，除非把人干掉，否则沈家的富裕无法掩盖。
殷光赫看着正热情招呼自己吃饭的沈老爹，从口袋里掏出两块钱和一斤粮票。
“老人家，我不能白吃你家的饭菜，这两块钱和粮票可能不够，您先拿出，下次我来再给你补肉票。”
“不用不用，就是添双筷子的事情，哪里用得着公安同志掏钱掏票，”沈老爹连忙推迟。
一旁的小三子此时已经看到张春暖难看的脸色，经过之前的教训，他一看就知道是饭菜的问题，连忙说道：
“爷爷我刚才好像摔疼了，你帮我看看是不是哪里摔到骨头了！”
话音未落，他趁沈老爹没反应过来。直接把人拉回房。
“小三子你慢着点儿。”沈老爹被拖回房间，刚喘匀气正要问他哪里疼，就见小三子紧抿着唇，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自己。
“爷爷，你干嘛拿苹果，准备那么好的饭菜招待那个公安？！”
“怎么了？我不是想着把人招待好了，到时候更好说话……”
“好什么好，刚才那个公安还问我婶娘，家里的苹果哪里来的！爷爷，婶娘之前当着你的面教我的话你都忘了是不是？”
“没、没忘……”沈老爹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好心办坏事了，“要不我出去解释一下……”
另一边，饭桌旁，殷光赫看向张春暖，意味不明，“张同志家里伙食真不错！”
堂屋里只有他们二人，张春暖为了避嫌起身离开饭桌，走到堂屋大门处，才说道：
“你身上那层皮吓到家里的老人了，怕你把我抓走，才把要给家里娃儿留着慢慢吃的好东西拿出来招待你。”
殷光赫知道她说的是自己身上的制服，对她所说的话却没全信。
这时沈老爹从房间里出来了，悻悻看了张春暖一眼，拉着小三子坐回饭桌，看着殷光赫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
“殷公安，你的钱和票我收下了，你别怪我贪，家里粮食不多，小娃儿半个月吃的米糊糊都煮了……”
说着说着，他实在是编不下去了。
这辈子他只在沈虎的出生上说过谎，本来就不擅长，再加上还是面对着一位公安。
骗人都难，更何况是骗一位公安了。
此时殷光赫对张春暖刚才所说的话，那是一分也不信了。
沈老爹说的是实话，还是临时编的瞎话，一目了然。
要不是沈家有问题，沈老爹需要编瞎话遮掩吗？
那肯定是不需要的！
心里认定了沈家有秘密，张春暖有问题，殷光赫着急回去与师傅商量，正顿饭吃得那叫一个快。
就跟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囫囵着吃下肚。
等到他骑上自行车往下河村赶时，才开始回味。
越回味越怀疑，要不是有太多练手的机会，怎么可能把饭菜做得那么好吃！
殷光赫离开后，沈家人面对着桌上的杯盘狼藉，开了个小会。
会议的主要议题：如何适应接下来节衣缩食的生活。
与会成员三人，分别为沈老爹，张春暖，小三子。
主要发言人：张春暖。
“从明天开始，咱们家所有成员必须自愿进入节衣缩食状态！我一会儿就把厨房里所有不该出现的食物通通锁房里！
以后没有我松口，每天三顿按照‘两稀一干’的原则做，早晚吃稀的，终于吃干的，每顿最多两道菜，七天吃一次肉。”
张春暖越说，沈老爹和小三子的脸色越难看。
正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沈老爹倒不担心自己，他主要是怕按照这个吃法，要下地干活的张春暖顶不住饿，家里三个娃吃不好长不好。
张春暖无视二人的表情，继续说道：“除此之外，家里所有成员必须时刻警惕，千万不可松懈！”
自制闯祸的沈老爹羞愧低头，过了一会儿，才抹着眼泪拿出殷光赫留下的粮票，说道：
“娃儿们不能饿着，不能喝奶粉，咱们就煮米糊糊给十七和八月吃……就是哭了他们……”
张春暖嘴角微微抽搐，让二人各忙各的去。
……
事实证明，张春暖提前做得准备没有白费。
就隔了一天，殷光赫又来了。
这次还是带着行李来的！
下午上工时，张春暖就在地里看见了殷光赫。
还是那身公安制度，只是没戴帽子。
张春暖只看了一眼，便挪开了目光，继续手里的活计。
人家手捧铁饭碗，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她一个农村小寡妇，不种地就没饭吃。
比不了，真的比不了。
正忙碌着，王冬雪凑了过来，悄咪咪问道：“春暖姐，那个公安怎么又来了？”
张春暖摇头，“不知道，可能吃太饱撑着了。”
“春暖姐他咋一直盯着你？”王冬雪偷摸看了殷光赫好几眼，见他一直看着张春暖，心念一动，“他不会看上你了吧！”
王冬雪最后这句话因为太过惊讶没有控制好音量，附近几个小组员都听到了，
“谁？谁看上咱们春暖了？！”
“那个公安……”
“嘶——他长得还算周正，就是看起来太厉害了，找男人不能找太厉害的，你看我家……”
“厉害又怎么了，人家是公安！公安晓得吗！吃国家饭带枪的！”
“我还想把娘家种地介绍给春暖，没想到……”
张春暖瞪了王冬雪一眼，看你瞎说什么！这下怎么解释得清楚？！
丫的哪里是看上我了，他是想给我抓去劳改！